「不能。」江漭乾脆明了道。
燕綏聞言,卻像是一下子失了所有27的力氣一般。她扶著身旁的桌子,喃喃道:「當真無人可解嗎......」
「不能解,但卻也不全然束手無策。」江漭感覺得到燕綏的失望,終還是開了口。
江漭的話霎時重燃了燕綏的希望,她情不自禁的上前了一步,問道:「你有辦法?」
「你知道最難煉的蠱是什麼嗎?」江漭卻不急著回答燕綏,轉而問道。
「是什麼?」
「情.蠱。」江漭淡淡道,「情.蠱是最厲害的蠱毒,也是唯一不可解的蠱。蠱蟲入體,非黃土白骨而不出,母蠱若亡,子蠱亦不可活。」
燕綏沒有接話,靜靜的等著江漭說完。她知道江漭既提到了情.蠱,自是有他的用意的。
「情.蠱雖是蠱中至尊,無藥可解,但卻也能克制所有蠱蟲。」果然,江漭很快就給出了解釋,「若有人願意為你想救之人中下情.蠱,從此兩人同命,那他體內原本的蠱蟲自會為情.蠱所食。」
「此法是以毒攻毒嗎?」燕綏眉頭微皺道,「那身中情.蠱又當如何?」
「身中子蠱的人從此不可離開母蠱百步之遠,不然當受萬蟲蝕骨之痛。若子蠱情變,亦會萬蟲噬心而亡。自然,最重要的便是母蠱出事,子蠱定受其痛。」江漭道。
「如此說來,服下母蠱之人並不會受多大影響,是嗎?」燕綏見江漭所言皆是針對子蠱的,便開口問道。
「有一個影響,子蠱若是死亡,母蠱便會反噬,到時寄主亦活不了多久。故而才稱之為兩人同命。」江漭當即回道。
「那你可知這情.蠱如何得到?」燕綏深知這並非最好的選擇,但卻是現在唯一可選的選擇了。
「情.蠱可遇而不可求,一個制蠱高手可能終其一生都無法制出一個情.蠱。」江漭淡淡道,「不過記憶之中,師兄似乎是得到過一對情.蠱的。」
師父手上便有情.蠱?這麼說可能在幽蘭谷就可以找到。
「情.蠱是何模樣?」燕綏馬上問道。
「蠱一般都是製成藥丸的樣子,從樣子是分辨不出來的,只能靠氣味。」江漭解釋道。
「那我該如何去尋?」燕綏頓時犯難道。
江漭沉思了片刻之後,回憶道:「記得當初師兄將它嵌在了一枚玉佩之中,稱要在一個特別的日子送給他最在意的一個人。若是你能找到玉佩,或許就找到情.蠱了。」
「玉佩?是怎樣的玉佩?」
「麒麟墨玉。」
聞言,燕綏當即一驚,手不自覺的伸向了自己的腰間,一把取下腰間玉佩,遞到江漭手上,道:「是這個嗎?」
此玉佩是她師父在她及笄之日送予她的禮物。她的及笄禮是不可公開的秘密,所以她只收到了來自家人的禮物,而這玉佩她一直隨身攜帶著。
江漭接過玉佩之後,手指一點一點的撫摸著玉佩,摩挲了良久之後,更是將玉佩湊近了自己的鼻間聞了聞。
燕綏一直注意著江漭的動作,最後見他從袖中取出了一根細細的類似於針一樣的東西。憑著手的觸覺,他在麒麟的雙目處有技巧的一撥,兩粒黑漆漆的東西就掉了下來。
「去倒一杯水來。」江漭將玉佩放下,小心翼翼的拿著手中的兩小粒。
聞言,燕綏立刻走到桌子邊倒了一杯水送到江漭的手邊。
江漭僅是用手指在杯中蘸了一下,隨後就將手指上的水珠滴在了那兩小粒上。
遇了水後,那兩粒小小的藥丸般的東西竟是幽幽的散出了一絲香味,而其中一顆竟還由原先的黑色變成了一種乳白色。
「這是......」燕綏詫異的看著江漭手中的東西。
「情.蠱。」江漭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將那兩粒藥丸裝了進去,連同玉佩一起交還給燕綏,道,「白色的為母蠱,黑色的是子蠱。」
燕綏雙手接過,將玉佩和瓷瓶緊緊的握在了手中。
「想不到師兄當年所說的『最在意的人』竟是你。」江漭突然笑了,但卻笑得蒼涼,「若是讓蘇師姐知道了,不知她是否會後悔這十年走的路......」
「你說什麼?」燕綏有些不能理解江漭的話,出言問道。
「你還是儘快離開吧,情.蠱已經遇水,若一月之內沒有寄主,蠱蟲便會死。」
「我還會回來的。」臨走之前,燕綏淡淡道。
江漭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的謎團,他的年紀也不過十七八,但他身體內住著的靈魂卻成熟的像有七八十。按照時間來推算,當年他與師父成為師兄弟之時,他當還是一個孩童......
回到幽藍谷之後,燕綏便將情.蠱之事告訴了韓奇。她知道讓韓奇承擔這樣的風險是太自私了,但她也絕對不能看著她姐姐再這樣下去。
韓奇聽了燕綏所言之後,卻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莫說只是服下一個情.蠱,就是讓我一命換一命也未嘗不可。」韓奇當即道。
燕寧的身體受千年寒冰太久,體內又還有龜息丸,必須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待到脈搏重新恢復之後,才可服情.蠱,還有七星花的解藥。
「半夏,剩下的事情便交由你吧,我必須再回晉國一趟。」燕綏找到半夏,交代道。
「少主不等著大小姐醒來嗎?」半夏驚詫道,「眼下還有什麼事竟比大小姐還重要嗎?」
「晉皇至今昏迷不醒,楚凌天斷然不是坐以待斃的人。」燕綏皺著眉頭道,「如今他拿了水喜逼我現身,我不能不去。」
「那豈不又是設好了套等著少主鑽?」半夏自然又開始擔心了。
燕綏揮了揮手,安慰半夏道:「晉皇的生死尚在我手,楚凌天又豈敢動我。」
話雖是這般說,但不知為何,燕綏這一次心中很不安,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
進入晉陽城後,燕綏並沒有向著皇宮的方向而去,而是重回了宸王府,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地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