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行之凌波詞 第279章 曉看天色暮看雲

    「白露未零,星斗交輝,水天一色,時聞菱歌蓮唱,應答於洲渚之間。筆硯閣 www.biyange.net獨臥舟中,仰視天漢,如白練萬丈,橫亘於南北,纖雲掃跡,一塵不起。乃扣擊船舷,歌明河之篇,飄飄然有遺世獨立,羽化登仙意……」

    解憂心道這人文筆實在好,秋色躍然紙上。

    這段旁邊有行夾批小字,「星月皎潔,明河在天。四無人聲,聲在樹間。」末尾落了張政和三個字。

    她腦子搜索了下,這才想起來張政和是誰。

    父君曾評價此人,性剛鯁,慨然以天下為己任。

    元敏本來在和謝長寧款款而談,餘光未看見解憂,她微微偏頭瞥了一眼,這才發覺解憂在書架前立著。

    目光落在解憂翻看的書上,元敏怔了下,霍然起身疾步過來,一把將書奪過來,她勃然震怒,「誰許你翻看的!」

    這話疾言厲色,讓解憂愣住,也讓緊跟過來的謝長寧愣住。

    謝長寧忙雙手拉住元敏手臂道,「娘娘,湘湘不愛看書,就算是看書也看不進去幾個字,她看書不過是囫圇吞棗,不解其味,娘娘莫怪。」

    她說完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此話本是夏爾嘉說自己的,情急之下竟然脫口而出,倒也合適。

    真是天助自己。

    這話說的元敏神色慢慢平復,大概覺得自己失態,她將書放回原位,「聖上今晚宴請群臣,你代我去。我十分喜愛阿寧,就留她在我宮中幾天,陪我說說話。」

    解憂斂衽行了個禮,轉身退出殿外。

    映雪青螢將解憂送出來,都有些訕訕,青螢道,「那是娘娘最珍視的一本書,公主勿怪。」

    解憂笑了下,「無妨,習慣了。」

    說著轉身離開。

    看著解憂離去的背影,映雪青螢互看了一眼,心裡都有些替公主難受,可是她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回雲光殿。

    遣散宮人,解憂漫無目的的在宮中遊蕩,走走停停。

    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孤獨。

    以前有顏端時候還不覺得,沒有顏端在,她在這宮裡太過形單影隻,沒有安全感。

    一陣空虛的疼痛襲來,她想到夏爾嘉,越發思念。

    夏爾嘉是很溫暖的人,她需要個溫暖的人溫暖自己。

    確實有點冷。

    將臂間的挽紗拉了拉,隨便坐在一處台階上,看天看雲,看重重樓台。

    午後寂靜,她就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腦子裡好像想了許多,回憶下,又好像一片空白。

    然後她就雙手捂著臉開始不由自主又莫名其妙的流淚。

    這淚水來的猝不及防,讓她有些詫異。

    不過被母后呵斥了句,怎麼就惹得她哭泣呢?她感覺自己有些可笑,或者說流淚這種行為有些可笑。

    可流淚讓她心裡有些痛快。

    怪不得女孩子愛哭泣。

    她肆無忌憚的邊哭邊笑,哭是因為委屈難受和莫名其妙的心痛,笑是因為今天才知道哭能讓自己快樂些。


    顏端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如果夏爾嘉能和他一起回來就好了。

    她太想念夏爾嘉了。

    擦乾淚水,她雙手托腮抵在膝上,目光游離。

    青螢姑姑說那書是母后珍愛之物,那麼這書應該是來自特別重視的故人所贈或者從前家中之物。但是母后是掖庭罪女,在成為王后之前,過往就只有一段待罪掖庭的經歷。

    張政和。

    張政和是武帝時候的太子太傅,又是國子監祭酒。為了刊正經書文字,他提議將校正後的經書刻成石經樹立於國子監門外,此後全國各地來觀看和抄錄經文者,絡繹於途。

    太清十七年,張政和滾釘板,上肺石,慷慨陳詞痛罵偽昭皇帝,又一縱身從肺石上跳下來。

    那本書顯然是私人筆記,寫出來自娛自樂,能讓張政和寫夾批者,顯然關係厚密。

    這個喬蘇到底是誰?

    母后和喬蘇相熟,喬蘇和張政和關係厚密。

    解憂將前朝文人捋了遍,還是毫無頭緒。

    不是她知識儲備不夠排除不出來,而是她知識儲備太豐厚,排除來排除去自己也迷惑了。

    南朝有句話,天下墨客十人,五人出張門。張政和乃一代文學大拿,能叫的出來的著名文人幾乎都是出自他門下,這喬蘇想必是其中一人的筆名。

    母親怎麼能認識喬蘇呢?

    南朝掖庭主要職能一是為帝王選妃做準備,二有監獄的職責。高帝時候掖庭出現改革,其掌權者由宦官改為士人,后妃入宮也不再經過掖庭,掖庭選妃職能逐漸沒落,看管罪臣之女的屬性凸顯。

    前朝刑法寬嚴並濟,罪臣之女雖有罪,但罪不至死,大多便被發配到掖庭。與其說是發配,不如說是教化。這些罪臣之女的加入,掖庭文化程度不斷增高。

    刑部先把這些籍沒而來的罪女登記,然後分配到司農寺,按照有無技能,司農寺再把她們分到掖庭。會歌舞的則分到太樂署、教坊,遇上宮裡的宴會或者一些祭祀活動,還可以表演。

    掖庭罪女有的被臨幸,選為妃嬪,或者被看中才華,委以官職,有的被遣散出宮,有的作為賞賜品賞給臣子,還有的出宮守陵,但大都是沒有一技之長的宮人。

    解憂想了想,太清十八年,也就是重光元年,上赦掖庭獄,駕雲光殿,掖庭令召群女以示之,有女一人,姿容可愛,光明昭宮,上納之,十一月,進後位。

    重光元年剛建國,掖庭若有罪女,大概率來自走私案。

    那件走私案是西昭建國以來第一樁,也是至今為止最大的一樁私鹽案,處死一千六百餘人,兩千三百餘人充軍。

    若母后因走私案被充入掖庭,那就說的通了。那件重案牽扯到北燕,偽昭,柔然三個國家,母后出自哪個?她很確定的排除了柔然。

    剩下北燕和偽昭。

    張政和。

    母后來自江陵。

    一層層抽絲剝繭,終於有撥開雲開見月明的豁朗。

    有些事情就要浮出水面,她卻不敢再往下深究。母后的出身是她絕口不提的傷痛,也是父君最隱晦的秘密。

    這個隱秘大概率會讓自己也陷入痛苦的深淵。

    可是她必須得面對,越快越好。

    今晚夜宴,她必須要問一個人。

    張政和的門生,現戶部副部長宜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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