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行之凌波詞 第256章 我自有公主的驕傲

    靖州城存糧日漸緊張，段青山只得放百姓出城，賀蘭雪行勢必要拿下二州，三日一大攻，兩日一小攻，段青山早已筋疲力竭。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賀蘭雪行點名要見達蘭台，達蘭台只得打馬出去。

    賀蘭雪行獨自催馬過來，看見達蘭台，他立刻開口道，「大祭司，今日我作為故人來問你一句，先帝如何駕崩？你為何逃奔此地？是否真如聖上所說你謀害先帝？」

    達蘭台勒住馬，「賀蘭將軍問這話就是懷疑我了！」

    他從容不迫道，「人的壽命長短是命中注定的，非人力所能改變。修正尚且未能得福，為邪還有什麼希望？若是鬼神有知，我豈敢加害先帝？萬一神明無知，詛咒謀害有何益處！我非但不敢做，並且不屑做！」

    他憤憤道，「長平王欲捕我治罪，污衊先帝和元妃娘娘，我絕不如此做，也不束手待斃！長平王倒行逆施，亂大燕江山，我怎麼能助紂為虐？如今元亨，元貞，元禮等都擁兵自立，大燕江山如一盤散沙，賀蘭將軍，我不後悔逃出來，只憾恨未能替先帝治喪，九泉之下，再向先帝謝罪！」

    賀蘭雪行緊緊勒住馬韁，「大祭司，我身為大燕將士，自當為國盡忠。你深受先帝器重，怎可與亂臣賊子一夥？請大祭司隨我回棠州，我必然向聖上求情。」

    達蘭台道，「賀蘭將軍睿智，難道看不出形勢麼？我雖為大燕子民，可不能不承認，天下一統是大趨勢！賀蘭將軍，人各有志，我不勸你，你也不要勸我。」

    半晌，賀蘭雪行點頭道，「大祭司，你能知天命，你的選擇自然不會錯。我也知道南北融合是大趨勢，卻不能追隨你。如此，我們別過，各自為主，他日相見，莫提從前情分。」

    說罷深深拱手。

    達蘭台也拱手，「賀蘭將軍，別了！」

    兩人轉身背馳，達蘭台剛進城，段青山便騎馬迎上來，「大祭司，賀蘭雪行說了什麼？」

    達蘭台黯然道，「從此後各自為主，還能說什麼？我是大燕罪人。」

    段青山道，「大祭司，你願意追隨七世子真是太好了，從前謝將軍劃地而治保護眾人，從此後大家就靠七世子了。」

    他已經承認了夏爾嘉的正統，麾下眾人得知夏爾嘉是流落在北朝的南朝世子，更是群情激動。

    正風雨飄搖時候，大家需要一個主心骨，夏爾嘉是謝將軍，還有北朝公主和大祭司都承認的南朝世子，那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呢？夏爾嘉有謝將軍給的兵符，軍人認得便是命令和兵符，更何況他還是謝將軍指定的。

    他們來北朝的時候雨雪霏霏，現在已兩鬢斑白。

    七月三日，賀蘭雪行率三萬人攻靖州城，時旋風驟起，吹折靖州將旗，軍中惶恐，士氣越加低迷，段青山邊打邊退，只得緊閉靖州城。

    賀蘭雪行步步緊逼，身先士卒，親自帶兵到靖州城下指揮眾人攻城。

    靖州城弓箭告罄，眾人唯有投石傾水抵擋，然而無濟於事，不出一個時辰，靖州城破是必然的，段青山仰天長嘆，「天要絕我！」

    他派人數次催夏爾嘉，夏爾嘉只是不應。首個中文網

    廝殺聲中，九公主元蕤兒登上城門。

    她本就生的美，隨著年歲增長，少女的跳脫逐漸褪去，越加雍容華貴，此時穿上大燕宮裝，更是玉葉金柯，光彩照人。

    賀蘭雪行望見了九公主。

    就算她是叛賊家眷，他也不能傷了這大燕公主，於是揮手示意眾人停止攻城。

    黑雲壓城，狂風吹的九公主裙發飄揚在身後，好似神女臨風。

    俯視城下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她望著賀蘭雪行大聲道，「賀蘭將軍！」

    賀蘭雪行翻身下馬，並未跪拜，只是拱手道，「謝夫人。」

    九公主點頭冷笑，「承蒙你還記得我是謝夫人，那你可還記得我是大燕九公主？！」

    賀蘭雪行道，「自然記得。」

    九公主道，「是麼？那你倒是為大燕效命還是為長平王效命？」

    賀蘭將軍道，「聖上是先帝長子，為聖上效命，自然是為大燕效命。」

    這話說出來他有些言不由衷，背上汗水淋漓，黏糊糊的難受。

    九公主嘲諷道，「你口中的聖上何時認過先帝？我哥哥已駕崩月余，元燁不發喪，不治喪，只顧著剷除異己，倒行逆施，將哥哥立的國法棄如敝履！你口口聲聲說為大燕效命，元燁如此，你為何不去血諫？賀蘭雪行，你就是個懦夫！慕容雪頻頻欺辱青苑長公主，你只看得見慕容雪那賤人裝柔弱，只信她一面之詞，害的青苑長公主青燈古佛鬱郁終生！現在賀蘭一家獨大，元燁喪心病狂，你只看得見元燁是你外甥！」

    說到哥哥，她聲音已哽咽，可仍是一派端莊，努力控制自己情緒。

    賀蘭雪行道，「亡妻仙去多年，請九公主莫再提起。聖上行事果敢，自有裁決，我一介臣子，作為將領，不問對錯，只能服從命令。若我有自己的思想，那就是軍隊有思想，對大燕更是滅頂之災，那我便是下一個謝宥一。九公主長在深宮，或許懂或許不懂，但那不重要。九公主，今日我是大燕將領，來這裡為平叛，若九公主還認大燕王室，請從靖州城走出來，我自然護送公主平安到達棠州。」

    九公主擲地有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夫君並未叛亂，是元燁忌憚，這才先下手為強。若我走出去，那就是自動和夫君脫離關係，承認他叛亂。賀蘭雪行，今日我作為大燕公主站在這裡，自然有大燕公主的驕傲。我不承認元燁的帝位，不承認我夫君叛亂。平靖二州是我哥哥賜予我的封地，今日，我在這裡昭告，平靖二州所有的南朝人，你們不再是戰俘，可隨昭七世子蕭嘉回歸故土！」

    她話音剛落，身後便開始沸騰，感恩和痛哭聲此起彼伏。

    九公主理了理頭髮，眺望著雲夢澤，她鄭重道，「我願隨我夫君守在這裡，生生世世。」

    說完，她提起裙裾從城門縱身而下。

    好像一隻翩翩的玉色蝴蝶。

    依稀中，她似乎看見那青衫磊落的意中人策馬馳騁，向著她奔過來，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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