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別的女人都找上門了,你好好意思求我幫忙。」曉蕾沒好氣地應道。
「曉蕾,你要相信我,我和趙玫真的只是同學,真的沒有其他關係。趙玫到營川,住在日本人那裡覺得不方便,不想住在日本人安排的客棧,你家可有客房,騰出一間,讓趙玫先上你家去住,可以嗎?」耿直對曉蕾問道。
「我說耿直,我是要住在你家,你怎麼給我推到你這個青梅竹馬的妹子家去了?我一個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在她家裡,她要是欺負我怎麼辦?」趙玫對耿直嬌嗔道。
「我徐家在營川也算是清清白白的大戶人家,不會像你說的那么小家子氣。再說,你我素昧平生,你不想去,我還不想留呢。耿直哥,讓她在你這住吧,我不管了。」曉蕾轉身便要離開。
耿直一把拉住曉蕾,說道:「曉蕾,我們孤男寡女的怎能住在一起,你要是不願意,我也只好送她回日本人安排的客棧了。」
「別拉拉扯扯的,讓人說閒話。你是留著她還是送到日本人那,該我什麼事?」徐曉蕾沒好氣地說道。
「好吧。」趙玫聽到這裡,站起身接過話來說道,「耿直,那我就委屈委屈自己,去你曉蕾妹子家住。我寫一封信,你讓夥計給我爸爸帶過去,別讓我爸爸擔心。」
聽到趙玫要去她家住,徐曉蕾心頭一動。能感受到,這個趙玫確實對耿直有愛意,不過耿直對她卻沒有什麼情愛可言,細想起來,也僅僅是她的一廂情願,單相思而已。可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住進的耿家,瓜田李下的,外面一定是風言風語,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
想到這裡,徐曉蕾對趙玫說道:「去我家住可以,但別人要問,要說是我的朋友,不能說和耿直有什麼關係,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既來之,則安之,那就一言為定。從北京來這,在火車上折騰兩天,也沒好好休息,真的有些累了。曉蕾妹子,你就帶我過去吧。耿直,別忘了晚上過來看我。」趙玫倒很爽快,痛快地答應了徐曉蕾。
「耿直哥,那我帶她回家了。記住,你答應過我的,三天之內就要到我家提親,你可不要反悔。」說著拉著趙玫轉身便走。
望著二女的背影,耿直長舒了一口氣,一場危機總算暫時化解了。聯絡上了趙玫,再去見見趙教授,算是完成了奪取龍骨的第一步。可如何在日本海軍眼皮底下奪取龍骨,耿直還是一頭霧水,沒有理出什麼頭緒,只等著見到趙教授後再想辦法。
小地主在興茂福門外待了半天,等著一場好戲上演。可讓小地主大失所望的是,徐曉蕾走出耿家大門,並沒見大吵大鬧,曉蕾也沒有哭天抹淚,卻領著一個時髦漂亮的女子一同從保和堂走了出來。剛才的一番唇槍舌戰,曉蕾心下已清楚,這個趙玫確是喜歡耿直,不過耿直的確是心有所屬,只牽掛她一人。不過這麼漂亮的姑娘要是住進了耿家,真要是有了什麼事,她後悔都來不及了。帶趙玫回自己家住,不失為好主意。想到這些,曉蕾沒有了之前冷言冷語,一路上與趙玫天南海北的談笑起來。
「曉蕾妹子,這位姑娘是誰呀?難道是耿老弟在外面的姘頭?」在興茂福門外蹲了很久的小地主,不懷好意地迎了上來說道。
「你想歪了,她是耿直哥大學同學,來營川勘驗龍骨的趙博淵教授千金,初來乍到,這幾天就住在我家了。」曉蕾冷冷地對小地主說道。
「曉蕾妹子呀,大學裡的男女關係都是亂鬨鬨,他們肯定關係不一般。要不,能一到營川就往耿直屋裡鑽嗎?哥就是怕你被耿直那個花花公子騙,受委屈。」小地主不甘心地說道。
「這位兄弟,看來你是對曉蕾妹子挺有意思的呀,要不怎這麼上心呢。也難怪,曉蕾妹子知書達理,花容月貌,還是大戶人家,追求人定是不少。這位兄弟,你要是真有此意,用不用我幫著撮合撮合?」趙玫接過話來說道。
「就你話多,跟著我走。」曉蕾白了趙玫一眼拉著趙玫走進了徐府。
穿過前廳,曉蕾把趙玫帶進客房,說道:「這是我家最好的房間了,以前是我大哥住過的,東西很齊備。洗把臉,早點休息吧。」
趙玫環視一下房間,拉著曉蕾手臂說道:「曉蕾妹子,看你家也是大戶人家,你這有沒有洗澡的地方?」
「我說大小姐,現在是大白天,夥計都出去幹活了,誰給你燒洗澡水呀,將就將就睡吧。晚上,我讓夥計給你燒洗澡水,在房間裡洗一洗吧。」曉蕾沒好氣地說道。
「不行,在火車上兩天,身上都發臭了。曉蕾妹子,你就
行行好,燒些開水,讓我洗洗可好。」趙玫挽著曉蕾說道。
「我算是倒了霉,怎麼請了個姑奶奶回家?你在屋裡等著吧,我給你去燒。」說著,曉蕾真的去給趙玫燒水去了。
看著屋外的徐曉蕾,趙玫心頭有些酸楚。到了營川,得知耿直未成家,本是心中竊喜。一直以來,趙玫以為耿直在老家的愛人是家族的包辦婚姻,沒什麼情愛可言。可見到曉蕾之後,卻見徐曉蕾清麗可人,知書達理,確實是耿直的良配,耿直沒有選錯人。清楚了耿直和曉蕾的情感,趙玫心中五味雜陳,既失落又有些隱隱不甘。
趙教授被日本海軍安頓在瑞昌成客棧後院的日偽警署招待所,警署招待所是一個二層獨棟的小樓,門口有兩個日本兵把守。
早上,趙教授本想到遼河對岸蛟龍涸斃的地方,實地勘察一下。可不湊巧,一早就下起了雨。雖然收到了女兒的親筆信,可趙玫一夜未歸,仍讓趙教授有些隱隱擔心。這些年,女兒的心思他最清楚,從哈爾濱到北平已經兩年多了,可耿直在女兒心中卻從未抹去過,這次能在營川再次見到耿直,真不知是好事還是煩心事。門口的日本兵進來通報,一個叫耿直的青年人說是他學生,過來看他。趙教授喜出望外,忙讓耿直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