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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妤笙笑著說:「謝謝。」
陸時帆也有樣學樣,「謝謝叔叔。」
「哎,不用客氣。」
林妤笙是在懷帆帆的時候愛上的糖葫蘆。
她拆開包裝,下意識就往嘴裡塞,牙齒剛碰到就想起了一件事,她又忍痛拿了出來,舉到陸崢野面前,「第一個先給你。」
陸崢野不愛吃甜的,也不愛吃酸。
但他看著上面的一排牙印,不自覺的勾了嘴角,然後張嘴把一整個咬掉,卷進嘴裡。
林妤笙看著他滾動的喉結,腦子裡忍不住浮想聯翩,怎麼有人吃個糖葫蘆都這麼……欲。
陸崢野嘴巴里全被酸酸甜甜的味道席捲著,好像,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林妤笙見狀也自己吃了起來。
一家三口上了車,陸崢野正好把嘴巴里的糖葫蘆咽下去。
一旁翹首以盼的陸時帆終於找到了機會,他也把自己心愛的糖葫蘆舉高到爸爸面前,「爸爸,爸爸,你也吃我的。」
陸崢野看著那上面狗啃似的痕跡,沒忍住嫌棄,「不用了,你吃。」
「為什麼?」
「爸爸留給你吃。」陸崢野臉不紅心不跳。
陸時帆不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聽到這樣子的話自然高興,「謝謝爸爸。」
「嗯。」
陸時帆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陸崢野則把視線放在林妤笙身上,林妤笙以為他還想吃,就把糖葫蘆遞了過去。
但陸崢野輕輕搖頭,他只是覺得看她吃到好吃的東西一臉滿足的樣子,他也會莫名得到滿足感。
等林妤笙吃完,陸崢野才說:「笙笙,媽媽還在亡奴島,等我們從江南回來,就去那裡把她接回家好嗎?」
「當然好啊。」林妤笙毫不猶豫。
陸時帆聽見了,鬼靈精的說:「爸爸的媽媽就是奶奶。」
林妤笙欣慰,「對,到時候我們跟爸爸一起去看奶奶,寶寶真乖。」
「嗯嗯嗯。」陸時帆狂點頭。
陸崢野聽著妻子和兒子的對話,心裡流過一陣暖流。
林妤笙問陸崢野,「知道為什麼我剛剛讓你看外面嗎?」
陸崢野想不到,「不是因為好看?」
「不止,我想讓你看的是人間煙火,姝姝口頭上常常掛著這個詞,我以前不理解,直到和你結婚後,我才知道,每天和你在一起做的每一件事,都可以稱之為人間煙火。」
「當然,我以前和家裡人的也算,只不過,那是不一樣的人間煙火。」
「我是想告訴你,世界上還有好多好多東西足以填滿你的心,你放心走,未來的路,我和孩子都會在。」
陸崢野看著林妤笙,恨不得把每一個字都記住。
他低頭閉眼在林妤笙額頭印下一吻,虔誠且深情。
「爸爸,我也要。」陸時帆指著自己的腦門說。
陸崢野也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
陸宅里。
陸默川讓管家備了一桌子好菜,但陸霽聞沒有胃口。
但謝鈺瓊好像胃口不錯,每道菜她都嘗了一遍。
陸默川給媽媽夾了塊牛肉。
謝鈺瓊手一頓,然後夾起來放進嘴裡,細細的嚼了起來。
陸默川也給陸霽聞夾了一塊,但陸霽聞如今還處在盛怒中,他對著旁邊的謝鈺瓊罵道:「吃吃吃,死到臨頭了就知道吃。」
「就是死到臨頭了,我才要吃好的、玩好的,我跟著你大半輩子了,除了不愁吃穿,什麼也沒得到。」謝鈺瓊破罐子破摔的道。
陸默川怕他們吵起來,急忙說:「好了,別吵了,吃飯吧,菜要涼了。」
陸霽聞怒拍了下桌子,然後轉身回房了。
陸家川又給謝鈺瓊夾了菜,然後說:「媽,我們自己吃。」
謝鈺瓊點頭,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來。
吃完飯後,母子倆好幾次欲言又止,不知道話應該從何說起。
陸默川還沒成年就被送出國深造了,全家都以為他按照規劃好的那樣,在學習經商,可事實卻是他早就偷偷改了志願,學了自己最愛的小提琴。
謝鈺瓊一開始也覺得恨鐵不成鋼,但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這有多幸運。
「坐那陪媽媽聊會兒天吧。」謝鈺瓊指了指沙發的位置。
「好。」
母子倆坐下,謝鈺瓊主動伸手把兒子的手握住。
「其實,我後悔過,害怕過,但每次面對這種情緒的時候,我都會跟自己說,是顧挽星的錯,是陸霽聞的錯,是他們對不起我,我只能這樣,來試圖減輕自己的罪孽。」
陸默川心裡難受,「但媽媽,顧阿姨她是被騙了。」
「我知道,我知道所有的錯都在陸霽聞,可是有什麼辦法?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爸爸,難道我要大吵大鬧,逼的他和顧挽星分離,然後讓我自己受盡嘲諷嗎?我只要一想到那個場景,我就接受不了。」
謝鈺瓊情緒激動,陸默川仿佛看見了當初痛苦不堪的媽媽。
「原本我也想當一個好妻子、好媽媽,可是……所有人都在逼我。」
陸默川輕輕抱住媽媽,紅著眼說:「對不起媽媽,我回來晚了。」
他應該多陪陪媽媽,早點察覺她的情緒。
謝鈺瓊逐漸平靜下來。
良久後,她說:「算了,都過去了,再提也沒有意義了。」
「媽,等贖完罪,我就接你回家。」
謝鈺瓊看著眼前兒子年輕的面龐,苦笑一聲,「媽媽的罪,要用一輩子來贖了。」
她算是販賣人口了,而且還出了人命,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逃,一輩子的牢獄之宅,她躲不過了。
而陸霽聞,大概率會被判死刑。
本來私賣熱武器是要禍及全家的,但陸家只剩三個人了,陸默川又一直身在國外,所以可逃一劫。
陸默川哽咽,「那每個月的探視,我都去看你。」
謝鈺瓊沒有回答這句話,而是語重心長的說:「你爸爸是個冷漠的人,他的心是捂不熱的,千萬別讓他影響到你。」
她怕兒子聽不懂,繼續說:「我的意思是,假如他也逃過了死罪,你不要被他影響到了你的生活,你走的遠遠的,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不用掛念他。」
「媽,你怎麼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
陸默川覺得心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