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姿應該累了,我們把她送到房間去吧。」寧珂開口道。
「哦,好。」我把她一條胳膊掛在脖子上,扶著她起身的時候又茫然了,左右看了看,「話說她房間在哪啊?」
「我去看看。」雨晨立刻躥了起來,樓上樓下轉了轉,遇到門就打開朝里瞅瞅,在樓上的一間房門口的門口停住了,朝我招手喊道:「在這裡!」
寧珂掛起她的另一條胳膊,和我一起把她抬上了樓,雨晨打開房門,我們一眼就看到了牆上掛著一張很大的清姿的藝術照。
整個房間都是淺藍色基調,給人一種很寧靜的感覺,房間裡清爽乾淨,床鋪也是整整齊齊的,沒有看到一點雜物。
我們把清姿放到她自己的床上,寧珂俯身給她脫了拖鞋,蓋好了被子。又看了她一眼說:「今天就到這裡,我們回去吧。」
我說:「再等會兒吧,我訂的蛋糕還沒有送過來,起碼陪她切完蛋糕再走吧。」
「我去,你看她喝成這樣還能切蛋糕麼?」寧珂的語氣中帶著微微的火氣。「誰要你給她灌那麼多酒的?」
「我給她灌那麼多酒?她自己要喝的,攔都攔不住!」
「哦,她自己要喝,你就給她喝啊,人家就是想灌你,人家今天過生日,你就不知道讓一讓人家麼?」
「我去,寧珂,你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我的火氣也上來了,「搞得跟我在欺負她,故意灌她似的。」
「好啦好啦!吵什麼啊!沒看見清姿已經睡著了麼。」雨晨看苗頭不對,忙站在我們中間說:「這樣,我們先去底下等一會兒,起碼等到蛋糕送過來,如果六點半清姿還沒醒,我們就先回去吧。」
「。」我說,「估計再過半個小時就送來了。」
「好,那我們先下去吧。」雨晨和我一起往外走,快要出門的時候又想起了什麼,又折了回去,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禮盒,放到她的床頭柜上,目測是一支睫毛膏。寧珂一直在床邊望著清姿站在未動,我看他從口袋裡緩緩掏出一根純銀的百合花樣式的手鍊,輕輕的戴在了清姿的左手上。
我們下樓後在客廳的茶几底下翻出一副牌,百無聊賴的鬥了一會地主,蛋糕終於送了過來。不知道寧珂今天吃錯了什麼藥,老是在擋我牌,我是地主也擋,和他一家也擋,擋得我一肚子悶火。雨晨也有點悶,所以這牌玩得相當不爽,簡直就是在糟蹋時間。
六點多一點的時候,清姿居然起來了,雨晨抬頭一眼看見了她,直接把牌往牌堆里一甩,哄喊一聲:「呦吼!壽星終於醒了。」
我們聞聲扭頭,果然看到了清姿,也隨手把牌扔了。
清姿下樓梯的時候不好意思的低著頭,臉漲得通紅,說:「真丟臉,我居然睡著了,你們怎麼也不叫我?」
雨晨笑嘻嘻道:「來得正好,快,就等你起來切蛋糕啦!」說完興沖沖得走到放了蛋糕的餐桌前。
「哇,還有蛋糕啊!」清姿望見餐桌上的蛋糕,一臉驚喜。
「過生日當然要有蛋糕咯,這不僅僅是一塊蛋糕,還是某人的一片心意啊。」寧珂冷不丁的說了一聲。
雨晨驚訝得看著他:「寧珂你今天怎麼了?」
清姿看了眼寧珂,又看了眼雨晨,我默不作聲。
「真是不好意思……」清姿還是滿臉的歉意。
「沒事,不過啊。你起的真準時,你要再晚一點,我們可就真的準備走了。」雨晨邊幫她拆著蛋糕盒邊說。
打開盒子,清姿眼前一亮:「哇,好漂亮的蛋糕,謝謝!謝謝你們!」
雨晨將蠟燭一一插起來,插了二十根,然後借了寧珂的打火機一根一根的點了起來,最後一根蠟燭點好之後,我關了燈走了過來,隨手拿起客廳的一把吉他,邊撥邊彈,唱了一個搖滾版的生日歌。
雨晨和寧珂也跟著我唱了起來,燭光中,清姿虔誠得雙手合十,眯起了眼睛。我看見她的手腕上仍帶著雨晨送的手鍊,明晃晃的。
曲罷,清姿一口氣吹滅了蠟燭,雨晨和寧珂立即鼓掌,我打開了燈。
雨晨用胳膊肘捅了捅她,笑嘻嘻道:「嘿,剛剛看你那麼認真,許了什麼願望啊!」
清姿狡黠一笑,「不告訴你。」
雨晨詭秘笑道:「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一定是許的但願能和那個誰誰誰終成眷屬是吧……」
清姿一臉鄙夷的望著他。
「算了,說出來也無妨。」清姿道,「我許的願望是希望今天陪我一起過生日的人,在十年後,二十年後,三十年後,四十年後,生日還能陪我一起過。」
我看見寧珂神色微微一動,抬頭看了一眼她。而清姿悄悄看了我一眼,低下了頭。
我們開始創作我們第二支單曲。
我們常常去的那個公園由於內部改建暫時封園,我們把陣地轉移到F大後操場的桌球檯。
這個年頭大家都很浮躁,打桌球的已經不多了,所以那邊常年都是F大僻靜一隅,我們又忽然發現在桌球檯上邊打坐邊彈吉他好像看起來很叼的樣子,便迅速的愛上了這裡。
寧珂已經把曲寫好了,清姿想嘗試著填詞,就常常拿著寧珂的詞坐在我旁邊抱著吉他邊彈邊寫。
你一定會問為什麼是坐在我旁邊,因為過往樂隊裡寫詞的都是我,所以清姿邊寫的時候想要向我討教。
其實第二首歌的詞我早就填完了,想讓清姿試著填一下就一直沒有拿出來,其實搖滾的填詞比較的隨心所欲,沒有那麼講究,最主要的是真實的抒發自己的感情,可是清姿對自己的要求已經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連寫了兩三首都覺得不是很滿意。
我其實很想對她其實她應該向寧珂去討教,畢竟曲是他寫的,是靈感之源,他也最能感知每一段旋律配的詞到底契不契合,她坐到他旁邊一定事半功倍,可每次話到嘴邊看著她在旁邊那麼用心的樣子又咽下去了。
「你最快,寫一首歌的歌詞花了多久啊?」清姿抱著吉他托著腮問我。
我仔細一想,說:「三分鐘吧。」
清姿驚訝的望著我:「那麼快?」
我淡淡道:「心情比較悲傷的時候會更有感覺。」
「悲傷……是失戀的時候吧?」
「不。」我深沉道,「是我爸停了我所有銀行卡和信用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