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體內運轉法力,有沒有問題?」
澹臺子魚低聲問道。
「不行,只要運轉法力,就會有極輕微的法力波動外泄,就會被發現,哪怕用法力恢復體力也不行,念咒施法甚至只是運轉法力都會導致法力波動外泄。」青衫人的聲音柔和了許多,也許是和澹臺子魚低聲說話,緩解了他緊繃的神經。
「這樣啊,那你試試,看能不能用你體內的……那些東西,改變你手掌的形狀。」澹臺子魚低聲,慢慢的指導青衫人怎麼變型手掌。
「你先用一隻手抓緊岩壁,一隻手可以支撐住對吧?那就慢慢抬起另一隻手,不要用法力,對,不要用法力,就這樣抬起來,上面那些蔓藤扯斷就扯斷了。」
「然後,控制你的手,讓它慢慢鼓起來……」
「對,就這樣,慢慢變成圓盤的形狀,好,不要太薄了,略微再厚一點點,好……」
「然後,你再把這個圓盤,壓在岩壁上,用力壓緊……」
……
「好了,你試試,用力拽一拽這個圓盤,怎麼樣?」
青衫人用力向外拉了拉自己的手,發現果然需要很大的力氣,才能把「手」從略有些光滑的峭壁表面拉出來。
但這個力量,還是不足以拉住兩個人。
不過不管怎麼說,有了一點進展,青衫人對澹臺子魚的信任,又多了幾分。
澹臺子魚接著說道,「再來一次,這一次,你用體內那些東西,讓你的這個圓盤……呃,手掌的表面,都徹底的貼合到岩石表面去,重點是從中間開始用力,擠壓走空氣……」
片刻之後,青衫人發現自己的化為圓盤的手掌,居然牢牢的貼合在岩壁上,他試著動了動,這個力量,足夠支撐一個人體重的。
然後,澹臺子魚又指揮青衫人,先把兩隻腳也如法炮製了一番,這樣一手兩腳提供的摩擦力,已經足夠兩人支撐身體了,最後,再改造最後一隻手。
此刻,遠遠的看起來,青衫人就宛如一隻青蛙一般,張開四肢爬在光滑的崖壁上,背上還捆著一個澹臺子魚。
兩個人「做實驗」的期間,背後那個巨大的身影遊走過來幾次,甚至有一次,澹臺子魚甚至感覺到一陣陣陰冷的呼吸吹拂再自己的脖頸後面,只是她嚴格遵照了自己「好奇心害死貓」的鬼片經驗,堅決不肯回頭去看,最終,那個龐然大物還是緩緩離去了。
就這樣,青衫人四腳並用,爬上了巨岩頂部。
平安登頂之後,青衫人再看澹臺子魚的眼神,就少了幾分陰冷,多了幾分信任,那份從開啟航程以來越來越凝重的陰冷氣息,也消散了幾分。
澹臺子魚也有些得意,哼,這種四腳擦玻璃機器人什麼的,姐上輩子也沒少拆。原理真是太簡單。
而後,兩人原地休憩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恢復了一下體力,就在青衫人的帶領下,繼續向前方前進。
此時澹臺子魚才注意到,這哪裡是什麼巨岩,從這裡開始,眼前就是一片廣袤的原野。這個所謂的巨岩,不過是海邊一道小小的斷崖而已。
青衫人取出羅盤,仔細測算著,然後帶著澹臺子魚,走入前方那片廣袤的原野。
在羅盤的指引下,二人忽進忽退,忽前忽後,偶爾甚至要在原野上的溪流上隨波漂流片刻。澹臺子魚完全弄不清這其中的規律,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但看青衫人越來越嚴肅的表情,再聯想到之前那個巨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不明物體,澹臺子魚也不敢插嘴說什麼。
最終,繞過一片低矮的山丘之後,青衫人和澹臺子魚抵達了一處幽深的地下洞穴入口處。
澹臺子魚注意到,青衫人手中的羅盤,此時正筆直的指著這個地底洞穴。
難道羅盤的目的就是指引人抵達這處地底洞穴?澹臺子魚這樣想著,也跟著青衫人一起踏入地底洞穴之中。
洞穴極為幽深,澹臺子魚行走其中,總覺得身上有種陰冷的氣息,似乎暗中有什麼東西在她身邊活動,但前方的青衫人卻似乎一無所覺,澹臺子魚也只有勉力跟上青衫人的行進速度。
半天之後,二人抵達了地底洞穴的底部。
這地底洞穴十分的幽暗,青衫人取出身上攜帶的火摺子,點亮了火把,插在地上,澹臺子魚這才看清楚,這個地底洞穴的底部,非常的粗糙,似乎原本是一處礦坑,也不知道這礦坑採掘的是什麼礦物,又為什麼被廢棄。
而青衫人則盯著地面看著,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
澹臺子魚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地面上原本應該積攢許多灰塵的,此時洞穴中央卻好像被清掃過一樣,乾淨整潔異常,和洞壁上積滿的灰塵形成鮮明的對比。
難道,有人提前來過這裡?會不會就是之前那些拿走羅盤的人?
在火光的照耀下,澹臺子魚清楚的看到洞穴中央的的地面上,刻畫著一個巨大的法陣。這個法陣周邊繁複之極,用了數十種不同體系的符文,看到的澹臺子魚眼花繚亂,只是計算各種符文的相互關係和相互影響,就讓澹臺子魚隱隱有些頭痛。
而核心之中的法陣,卻異常的古樸,只用了一些極為簡單的線條和圖畫,甚至莫名有一種塗鴉的感覺,只是這些線條和圖畫的手法卻又隱隱有大家之氣,一筆一划都是莫名的古拙,筆畫之間隱隱有某種神韻流傳。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法陣風格,讓澹臺子魚下意識的覺得,這或許是兩個不同時期的修士布設的,其中核心的法陣布設的最早,而後來者大概無法驅動這個古老法陣,又在外圍布設了繁複的輔助法陣,來幫助激活中間的古老法陣。
青衫人看了一眼澹臺子魚,居然開口解釋道,「中間那個法陣是上古先民遺留,啟動之法早已失傳,而外圍這個法陣,卻是當年我們同行之人……」
說到這裡,青衫人雙眼之中的神采暗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