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澈站在大殿中,桃花眼漸漸充血,只死死盯著她。
如同盯著一隻美麗的獵物。
他終於抬步,踉踉蹌蹌地朝她走來。
「連澈——」
沈妙言尚未來得及說話,連澈的手就猶如鐵鉗般緊緊箍住她的手腕,拖拽著她朝內殿而去。
「連澈!你放開我!放開我!」
沈妙言掙扎著,眼底皆是驚恐。
雖然她也很難受,但是腦海中最後一根弦仍舊緊繃著,死死阻攔著她的瘋狂,不叫她作出違背內心的事。
連澈把她重重摔在拔步床上。
他喘著粗氣,不顧一切地壓在她身上,拼命撕扯她的衣裳。
沈妙言努力地抗拒著,可在藥效之下,渾身有氣無力。
腦海中最後一根弦繃得很緊很緊,仿佛下一瞬就會折斷。
琥珀色的眼眸中,已經瀰漫開難以忍耐的血絲。
男人的氣息很好聞,縈繞在她的鼻尖,逐漸纏鎖住她的心房。
其實,放縱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宛如一隻手撥弄在那根不堪重負的琴弦上。
她身上的衣裙已經被撕得七零八落,男人的大掌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地遊走。
眼前是一張放大的俊臉,他的桃花眼透著迷離與渴望,唇角的弧度透出濃濃的霸道,像是叼住白兔的惡狼,絕不鬆口!
「姐姐……」
連澈埋首在她的頸間,舌尖細細舔舐過她的耳垂,喑啞低沉的嗓音透出壓抑的*,「我會很溫柔的……對姐姐,我會很溫柔的……」
說話之間,他瞳孔聚焦,盯向身下的人。
她的瞳眸中滿是痛苦的盈盈水光,漆黑的睫毛濕透了,眼角瀰漫開大片大片的潮濕緋紅。
貝齒緊緊咬住嫣紅唇瓣,隱隱有血絲從唇齒間滲出,把那櫻紅色的唇,逐漸暈染成更深的紅。
他眸光越發深了,掰開沈妙言的牙齒,輕輕舔了舔她唇瓣上的血液。
她的血很甜,一如她本人。
「姐姐真好吃……」
他呢喃出聲,輕輕貼上了她的唇瓣。
他的大掌很不規矩地下移,把沈妙言的腿,緩慢地掰開。
……
承慶殿。
喬寶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完了完了,她按照顧湘湘的指示,給小姑子和連澈下了藥,那兩人都不在殿裡,想來必然是去干那種事兒了……
她正坐立不安時,顧湘湘端著酒盞過來,在她身側盤膝坐了,飲了口酒,淡淡道:「事情辦好了?」
喬寶兒憤怒地轉向她:「千金根本就不在你那兒,你竟然敢拿她的命威脅我!」
顧湘湘低笑一聲,「總歸,你已經幫我把事情辦完了,現在發怒,又有什麼用呢?你最好祈禱事情已經成了,只有讓沈妙言與連澈滾在一處,叫表哥親眼看見,表哥才會對沈妙言死心。而只有沈妙言失勢,她才沒機會找你算賬,不是嗎?」
「賤人!」
喬寶兒怒不可遏。
顧湘湘不以為意,仰頭飲盡杯中酒,優雅地擦拭過唇角的酒漬,「咱們已經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魏夫人罵我也沒用。」
明明是說著惡毒的話,可她的姿態卻極盡妍麗端莊。
她瞥了眼臉色青白交加的喬寶兒,又笑道:「據我所知,魏夫人在鎬京城的貴女貴婦圈子裡,可是一個朋友都沒有。你若答應今後為我做事,我便帶著你進那個圈子裡,如何?」
喬寶兒是魏國人,所嫁的魏錦西還曾是魏國的王爺,所以鎬京城很多貴女都是看不起她的,也不樂意帶她一起玩兒。
她往日裡,總是幻想能重新融入那個上層圈子,就像她在魏國那樣,處處被人恭維誇獎。
可是……
這並不代表,她願意為此捨棄自尊。
她攏在寬袖中的手緊緊攥起,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顧湘湘。
顧湘湘渾然不覺,秀美的面龐上,仍舊掛著自信優雅的笑容。
她篤定,喬寶兒一定會答應她。
因為在她看來,喬寶兒就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最好操縱了。
她正沉浸在計謀得逞的快感里時,臉上忽然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喬寶兒猛然把她壓倒在地,騎.在她.身上拼命揍她:「賤人!我叫你笑,我叫你笑!」
魏北的女人,可是能動手就絕不動口的。
顧湘湘沒提防,整個人都被打懵了!
殿中霎時亂成一鍋粥,宮女們急忙趕過來勸架。
其他貴女對著兩人指指點點,一邊嘲笑顧湘湘被揪掉幾撮頭髮的狼狽,一邊暗暗慶幸喬寶兒打的人不是自己。
畢竟,她們也曾聚眾議論嘲諷她的。
上座的君天瀾飲了兩盞酒,完全無視那角落的吵鬧爭鬥,目光只靜靜落在靠殿門處那空落落的位置上。
妙妙怎麼還沒回來?
即便是去西房,也該回來了。
狹長鳳眸掠過一道暗芒,他起身,悄然離開了承慶殿。
此時,偏殿內。
殿內的溫度似乎很高,又或者是人的體溫很高。
沈妙言不停抗拒著身上的男人。
明明身體叫囂著渴望,然而內心卻很忠誠於她,即便面臨著理智的琴弦即將繃斷的局面,她也仍然哭著想要拒絕。
難受也沒有關係,燥熱也沒有關係……
只因為這個男人不是他,所以她寧願忍受這種痛苦,都不願意放縱了自己。
她的理智,從未有一刻,如這般強大。
眼淚,順著眼角淌落。
它們在繡枕上暈染開濕意,宛若盛開的荼蘼。
那藥物是顧湘湘托人花重金從鬼市弄來的,功夫越高的人喝下,作用就越是巨大。
此時連澈已然瀕臨崩潰。
若非身下的姑娘是他歡喜的女人,他恐怕早就不顧一切地拖著她共同墮入深淵!
那雙漆黑瞳孔的四周,隱約可見暗紅色光暈閃爍,這是即將走火入魔的徵兆。
然而就在他親吻著女人臉蛋的時候,他觸到了滿手冰涼的液體。
他喘息著,睜著腥紅的眼望向她,卻看見她淚流滿面。
她哭了。
她竟然不情願地哭了。
他還能說什麼?
他翻身下床,在殿中留下一串嘲諷而苦澀的大笑,踉踉蹌蹌地朝殿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