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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孫悅處,與耶律休哥的攻防之戰,此時已經徹底演變成拉鋸之戰了。
韓重贇的步兵到來之後,嘗試著進城卻被耶律休哥擋的死死的,孫悅派人接應了好幾次都沒成功,而韓重贇也不愧是沙場宿將,果斷放棄了入城,畢竟這城也不大,轉而在檀州城邊上的山上安營紮寨起來,與檀州城成相互支援的配合之勢。
如此一來,檀州城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塊硬骨頭了,等到李繼勛再來的時候,耶律休哥就徹底熄了速破的心思了。不管是昭義軍還是天雄軍,這都是老對手了。
李繼勛其實也是當世的名將,後世大多數人一提起宋初的名將腦子裡的第一反應通常都是曹彬潘美,似乎這兩個就代表宋初武人水平了一般,其實怎麼可能呢,這倆貨之所以受用,其實正是因為他們毫無根底,用著放心而已,真要把宋初所有將領拉平了比一比,他倆真不一定就進得了前五,而李繼勛的水平,就絕對是在他們之上的,甚至說這是大宋真正的第一善戰也不為過。
這是個連趙匡胤都要忌憚三分的人物。
僅僅只是在戰場上掃了一圈,李繼勛就大概明白了戰場的局勢,前文提過,此人與孫悅其實並沒有什麼私交,相反還和天雄軍之間略有一些不和之處,所以壓根就不往檀州支援了,而是領著兵饒了一圈,跑到順州附近,開始著手攻打順州城。
韓重贇跟他也不愧是結拜兄弟,果斷的將一半天雄軍交給了孫悅,自己親自領著三萬大軍支援他去了。
順州這地方,其實就是後世的順義,想像一下,孫悅占了密雲,李繼勛若是把順義再給占了,相互之間互相幫襯之餘,一旦耶律休哥無法保持強勢,那幽州城……
孫悅這頭沒法破敵,順州那邊想去救援反倒是被孫悅給牽制,說實話仗這麼個打法的話,僅從軍事角度來看,他們遼國已經很被動了。
一應守城器械雖然缺乏,但耶律休哥的遼騎本來也不不善於攻城,若是真讓契丹鐵騎扔下馬用命攻城他自己也捨不得,所以用的大多也只是漢人軍而已。
天雄軍野戰的本事本來也是天下無雙,所以孫悅的城守得其實一點也不被動,只要看見耶律休哥有圍城或是圍山的意思,不等他們安營紮寨馬上就會派李繼隆或者楊業領著騎兵出城破壞,而一旦遼軍的騎兵大規模出動,便又會讓他們趕緊撤回來,必要時還會讓步兵出城接應。
總而言之,照這麼個攻守的法子,仨月之內倆人休想分出勝負,孫悅打不退耶律休哥,耶律休哥也不可能打下來檀州城。也就是重新回到了拖時間的老路上來,而孫悅一開始就是奔著拖延時間來的,所以總體上這一局應該是孫悅贏了。
不過耶律休哥到底就是耶律休哥,一個優秀的統帥,決不可能僅僅只關注戰場上這一畝三分地的點事兒,他敏銳的意識到,宋軍內部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
於是這傢伙居然連順州城都不要了,連夜領著二十餘個親隨,居然跑到了耶律窪的大營中去了,一問之下最近的宋軍攻勢極猛,與之前完全不是一個路子,而且最關鍵的是,宋軍中的各個大營中間,空隙居然變得大起來了。當天晚上,耶律休哥就住在了耶律窪的大營里,第二天繼續觀察宋軍主力的大營。
本來,是契丹進攻北宋的,但是現在戰場上卻是兩面開花,不管幽燕重地還是瓦喬關下,都已經變成了宋攻遼守,但軍事上的被動卻並沒有讓耶律休哥變得多愁苦,相反的,隨著他觀察越來越久,心裡竟然越來越興奮了起來。
差不多正午時分,宋軍又一次整齊地列著隊形,緩緩地朝遼軍答應逼近,耶律窪一邊喪氣地一邊安排將士遊走,一邊跟耶律休哥解釋。
這都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你說你打吧,步兵陣就是個烏龜殼,一時半刻的根本打不動,而只要打不動,四面八方的宋軍援軍就會餓狼一般的撲過來,步兵相互配合切割戰場,騎兵負責左右包抄,打到最後打成一團亂醬,騎兵跑不起來,到頭來平白互換損耗。
宋軍畢竟全都是職業士兵,多多少少還是有撫恤的,而且平日裡軍中也總是強調犧牲精神,更別提新軍許多將士恨不得搶著去死了,互換損耗的情況一出現,契丹的這些義務兵很快就會崩潰。
畢竟這都是全職的牧民,當兵只是兼職,連特麼軍餉都沒有全靠劫掠,瓦橋關又沒進去,河-北地打了這麼長時間,大家早就沒什麼熱情了。
所以對宋軍這種無賴戰術,耶律窪是十分頭疼的,好在宋軍的步兵腿短,機動性很差,打不打怎麼打的選擇權在他,不打也就是了,大不了往後退一些,讓宋軍往前進一些,這麼嚴整的推,加上契丹以游騎不停騷擾,一天也就推個十幾二十里,就得重新紮營,甚至戰損比契丹還大些。
宋軍大部分時間倒是用在安營紮營上了。
耶律休哥聞言笑道:「像是曹彬的手段啊,穩紮穩打的,主攻的就是那傳說中的開封新軍?」
「不,是洛陽禁軍。」
「禁軍?孫悅的禁軍?哈哈,越來越有意思了。」
耶律窪道:「兄弟啊,大王啊,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照這麼打下去,再有一個多月他們就該跟孫悅匯合了,到時候就成了他們攻幽州了。」
耶律休哥沒事兒人似得,笑道:「急什麼啊,你不也說了,還得一個多月呢麼。京中新軍如何?」
「出手很少,還像是之前那樣,不過戰鬥力確實不錯,尤其是將士們都不怕死。」
「嗯,好,好,好,真好,真是太有意思了。」
「不是兄弟,你這到底是在樂什麼呢。」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就見宋軍的步兵方陣中衝出來一人一馬,卻是身披紅袍,胯下一胭脂馬的一員女將,唯恐自己不顯眼,還在頭頂上頂著倆賊老長的孔雀尾羽。
「這是誰?」
耶律窪臉色不由更苦,道:「孫悅他家娘們,賊特麼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