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虞睡了一小時不到,還是被餓醒了,掙扎片刻後,拖著笨重的身體起來,隨意披了件衣服,打算去吃兩口米飯再回來。誰知半路就撞上了那男人,她一時站在人家跟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訕訕地喊了聲,「李總。」
「嗯。」李謹然點點頭,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皺眉問,「你是打算在這裡病了,回去好偷懶能請假是不?」
溫虞知道他指的什麼,雙手環緊了腰身,解釋說:「我就起來吃點東西,吃好還得睡……」
「懶得穿滿衣服,等會兒還得脫是不是?」
這話沒錯,但從他嘴裡說出來,溫虞總覺得彆扭,趕忙點頭,又說:「我先進去了。」
「別忙。」李謹然拉住側身走過的女人,看了看窗里的人,又無奈看不清,只說:「裡面只有啤酒和下酒菜,熱飯都沒上來。你跟我去側廳里。」
餐廳一旁還有個簡單的茶水廳,也能搗鼓些吃食。
李謹然拆了一包冷凍的雲吞麵,倒水點火,等水開了,將雲吞和細面一股腦兒倒進去,執著筷子擺弄。
「嘗一嘗。」他將東西撈起來,盛進碗裡,遞給溫虞。
她吃了一口,表情黯淡。
「怎麼?」他問,「我也是第一次煮。」
「面有點爛糊了,雲吞里的肉還有點冰。」溫虞一個個說:「還有,你忘記放鹽和油了。」
李謹然覷了她一眼說:「就你挑剔。」
溫虞一抿嘴,心想不知道是誰愛挑刺。
李謹然起身,又從冰箱裡拿出一包,被溫虞攔下:「我來吧。」
「嗯。」他剛剛打開包裝袋,又換了一鍋水。
溫虞將面和雲吞分開,先下雲吞,等裡面的肉餡差不多熱了,再下面。
李謹然在一邊看著,問她:「你怎麼知道雲吞好了?」
「經驗。」溫虞答的輕鬆,笑了笑說:「再不然,你用筷子往雲吞上戳個洞,如果是冰的,會有點硬。」
「哦。」李謹然點頭,看她操弄了一會兒面,覺得沒趣,索性半躺在沙發上,看著女人的背部。
□雖然是睡褲,上頭卻穿了緊身的羊毛衣,貼著柔美的曲線,和微微突出的蝴蝶骨,一般女人沒有她這樣的身材,讓人看著都心曠神怡。
他盯著她,眼色慢慢黑沉,她卻關了火,轉身端著碗走過來,兀自坐下來吃。
紅唇沾上了晶亮的油光,冰冷的臉頰漸漸紅潤,氤氳間更顯得女人嫵媚。
李謹然按了按手骨,起身坐到她身邊:「給我也嘗一嘗。」
溫虞點頭,想去拿一副筷子,他卻擺手說:「不用。」不由分說,捏著她的手腕,就著筷子撈了一把,入口順滑,鹹淡適中,面有嚼勁,蔥香沁人。手藝還不錯。
溫虞看著他這樣的動作,心裡直跳,本想說我有潔癖,以此來拒絕,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由得他吃了半碗。
「愣著做什麼?你不吃我可吃完了。」他也不看她,「那點酒果然不管飽,都進下面變成一包黃湯了。」
溫虞起身:「我還是再下一碗吧。」
「這不是夠的麼,還有很多面,雲吞也不少。」他數了數:「四五個。」又問她:「你胃口很大?」
溫虞搖搖頭。
「那就行了,我就嘗一嘗。」他放下筷子,交給她:「趕緊吃完。」
溫虞只得坐下,慢慢吞咽,卻好似卡了魚刺在喉頭,吃的特別慢。
一碗麵見底的時候,李謹然靠在沙發上,似乎睡覺了。
溫虞不急著收拾,坐在椅子上欣賞這男人。他今天穿得很年輕,如果不是眼角邊的幾絲皺眉提醒了他的年紀,走在路上,大約人人都以為是個帥氣俊朗的青年,身體的版型也好,算是個西裝的衣服架子。溫虞其實還記得哪幾個不眠的夜晚,有時候這種事,不是她控制著不去夢見,就夢不著的,幾近每個孤獨的夜晚,她都夢見這個男人,和兩具赤體的裸身,交織纏綿,香汗淋漓。
驀地有點臉紅,溫虞想應該是吃麵所以熱了點,撇盡腦中的雜念,起來收拾好碗筷。
回到沙發旁邊,又看了他一眼,從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張毯子蓋在他身上後,就想回屋。誰知剛跨過男人,走了一步,他突然起身將女人抱住。溫虞沒來得及驚叫,他已經堵住她的嘴,長舌直入,攪動她的美味,互相推杯換盞,將她的呼聲吞進肚腹。
溫虞早已熟悉這樣的吻,這樣的儀式,深知此人不過裝模作樣,其實心裡早在不知不覺打好算盤,就等著她一時疏於防範,欺身而上,所以力量之大,不是她區區扭打掙扎,就能脫困,只會一步步淪陷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個翻身,兩人已經傾倒在沙發上,李謹然將抵在胸前的手拉到,禁錮在她的上方,炙熱的溫離開唇畔,沿著脖頸的弧度一路向下,一手撩起麻煩的衣物,握住左邊的豐乳,輕挑慢捻。
溫虞此刻不知道自己的情緒是什麼,體內一半是如風空虛,一半卻是火山爆發前夕,明知時間地點不對,人也不對,甚至這件事本身就是荒唐的,卻一次次率先投降,臣服在這種感覺之中。
男人靠在她身側,唇在她細白的身上留下吻痕,粗重的喘息在耳畔:「阿虞,讓我進去,阿虞。」
溫虞感覺到他的火熱在腿間摩擦,饒是她努力抗拒,也被蠻橫分開,已經是抵擋不住,她心裡壓抑了半天,身子也軟如爛泥,不聽指控,任由身上的男人長驅直入,頂到深處。
即便有過多次經驗,終究忍不住再次沉淪於感官世界。
溫虞能感覺到男人在體內的賣力挑弄,她也不負眾望地喊叫連連。
李謹然咬著她的耳垂,笑道:「阿虞,喊我的名字。」
「李總。」
「不是。」他用力撞擊,笑得揶揄:「喊名字。」
她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呼喊幾聲,紅著臉道:「李謹然。」
「乖。」他放慢速度,吻在她耳側:「以後還敢不敢跟我玩生疏?人前規規矩矩是有必要的,獨處的時候別裝。」
溫虞此刻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應了什麼,說了什麼,只在愉悅過後,喘息之間,腦中才清醒片刻,裹著衣服體會心裡的陳雜五味,心想:都到這一步了,我還在糊塗什麼。可是就算我清楚,他卻不給我個清楚的答案,說來說去,只不過是我一廂情願。肯定在他眼裡,我只不過跟其他女人一樣,想用身體迷惑他,想麻雀變鳳凰,飛上梧桐枝的拜金女人罷了。
正想著,身旁的男人一把將她撈進懷裡,又折騰了她一把,氣喘不迭的時候才放開。
李謹然褪下衣服,又把她包上一層問:「還冷不冷?」
溫虞搖頭:「夠了。」又看他,面容不是特別好,反問:「你冷不冷。」
「男人怕什麼冷。」李謹然說的自信,「我平時有鍛煉,這點不算什麼。」
說完後,她也無話,小小的茶亭里,片刻間沉靜的可怕。
外頭寒風呼嘯,有點張牙舞爪,餐廳的燈似乎暗了幾盞下來,有一部分陸陸續續回屋睡覺,還有一半的人已經喝高了,卻繼續拼著酒。
溫虞內心焦慮,又惴惴不安,那些問題縈繞在心裡,終究需要個答案,便問他:「你……你為什麼,只想我這樣呢?」
「這樣?是怎樣?」李謹然一笑,側眼去看她:「我說過,男人女人處一塊,還能幹嗎。」
「可女人不止我一個。」溫虞低頭答,語氣似有嗔怨。
「感覺好的就你一個。」李謹然說,支著她下巴,迫使她抬頭對上自己的眼睛:「溫虞,你應該感覺的出來,你很吸引我,而你也被我吸引,所以一次又一次,你沒法拒絕。即便抗拒了,因為心裡想要,所以到最後,總會放棄抗拒,順從自己的心。」
「才不是。」
「嘴硬。」
李謹然笑她,低頭去找她的唇,她躲,兩人追逐嬉戲一會兒,他忽然想起什麼,捧著她臉說:「明天的活動是去林子裡找東西,你跟何新禹一組。」
溫虞訝然,猛地抬頭看他,那雙眼也不知暗藏著什麼狂風暴雨,驚得她心慌神散。
李謹然撩起她耳際邊的秀髮,笑著靠近說:「我知道你前幾個月在練習什麼,射擊也是個不錯的運動,不過得把握力度和精準度。以你的本事,一定掌控的很好,明天讓我看看你長進多少了。」
溫虞只覺得腦中轟炸機似得疼,他處心積慮,原來還是利用她,一時間眼眶泛紅,她卻死死憋住,將身上他的衣服丟給他,想說什麼,終究怕一出口會崩潰,只裹著衣服衝出門,心道:果然還是我妄想了。這種人,不懂得感情,不懂得付出,只是一味索求,還特別蠻橫不講道理,跟他談感情就是我愚蠢糊塗,溫虞你不能再那麼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