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之牛 第二章 這小子是牛郎？

    瞧著婦人扭著並不纖細的粗腰遠去的背影，牛牧野心裡不由窩了一肚子火。

    儘管他並沒挨了婦人幾鞭就被昨晚的年輕人給攔下，再加上他躲閃也及時，最重要的是現在這身牛皮厚，挨著也並不疼，但還是氣的想一頭撞死這個粗野潑婦。

    好在他盛怒之下終還有些理智，以他現在變成牛的力氣，又還有雙堅硬犄角，雖然能輕易一頭撞死婦人，但他的下場恐怕也會是跟著陪葬。

    雖然古代似乎有不能輕易殺耕牛的律法，但他若撞死婦人，那婦人的丈夫大怒下說不定便立即提刀把他宰了。年輕人就算再護他，他撞死了人，估計也護不住。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是頭家牛，牛鼻子裡還穿著環，被條韁繩拴著，撞了人想逃也逃不了。而且以牛的速度，就算能逃走也逃不遠。

    所以他雖然生氣，但撞死人的下場卻太不划算，只能是強壓著怒氣忍下。天知道自己死後還會不會再穿一次，若不能，那就真死了。

    「嫂嫂脾性大，老牛你也莫怪她！」年輕人又轉過身來安撫牛牧野，還勸牛牧野不要生氣怪婦人，也不管這頭牛到底能不能聽懂。

    牛牧野也不由被弄得沒脾氣，這小子也太老好人了，而且剛才還被婦人抽了一鞭，也不見他生氣。這不止老好人，簡直算濫好人了，看來也慣是個受氣的。

    年輕人摸了摸牛牧野的頭，便給牛牧野餵食草料、清水。

    對著一食槽的乾草，牛牧野再次欲哭無淚，半點也不想吃。不過不想還好，一想到吃，還真覺有些腹中空空，頗是餓了。

    猶豫了半晌，只能無奈勉強嘗試，把滿槽的乾草當作海鮮大餐。入口細嚼，似乎牛的味蕾不同，倒也不是難以下口。便一邊幻想著前世的各種美食，一邊嚼著乾草裹腹。

    年輕人給牛牧野添了草料、清水後，便拿了扁擔，挑了兩隻木桶出門去打水。

    將院中的一口水缸打滿清水後，年輕人又拿了掃把打掃院子，掃完院子後又開始到灶房去生火，很是勤快。

    直到年輕人生了火，並燒了鍋熱水後，方才的那婦人才又睡了個回籠覺姍姍而起地到灶房去做飯。

    陪著婦人一起起床出門的還有其丈夫，也即年輕人的兄長。哥倆的樣貌長的頗像，只不過其兄長眼睛略小，而且總顯得無神，整體看來不如弟弟精神。

    年輕人的兄長看上去大概比年輕人大三、四歲的樣子，算來也才二十出頭，放在牛牧野前世也同樣還是年輕人。可這人似乎因為早早成家立業，身上似乎總顯得有些暮氣，而且還愛故作老氣穩重之態。

    這家裡便是兄嫂帶個小叔，並無其餘人，兄弟倆的父母應該是已經故去，那兄嫂膝下也尚未有所出。

    昨晚的雨早就停了，並沒下多久。夏季多陣雨，大多下不長久，今早起來，地皮都幹了。

    早飯做好後，兄嫂叔三人便直接在灶房外擺了張桌子，在院子裡用飯。夏季天熱，鄉下農戶更沒那麼多講究。

    吃飯時三人也並未有遵守「食不言」的規矩，反而是邊吃邊聊。

    牛牧野發現自己變成牛後的聽力要遠比做人時好，更加靈敏。席間三人的談話，包括之前三人間偶有的對話，牛牧野全都聽得清清楚楚，甚至連隔壁鄰居的對話也都聽得分明。

    匯總了三人以及隔壁鄰居的談話後，牛牧野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知道了這村子叫孫家村，村裡的大部分人都姓孫，包括他所在的這家兄弟倆。

    席間那哥哥有稱呼了幾聲弟弟「守義」，也讓牛牧野終於知道了年輕人的名字，原來叫孫守義。

    「孫守義？這名字怎麼聽著有些耳熟，我好像在哪兒聽過？」得知了孫守義的名字後，牛牧野卻覺著這名字頗為耳熟，不由得仔細回想，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想了好半晌，牛牧野忽然想起了是在哪裡聽過。他前世出車禍前是在自駕游，那時他剛離職，有了難得的大把空閒時間，而且也不打算在大城市打拼了，感覺壓力實在太大，想要回老家發展，也正好能照顧父母。

    他當時並不著急，便打算開著車一路自駕回家，而且特意不走高速，還可以順帶一路自駕游，走到哪兒就停下來遊覽一番當地景致，品嘗些特色美食，讓自己好好放鬆放鬆。在大城市打拼多年，還經常熬夜加班，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

    雖然偶爾也有假期，但因為壓力一直比較大，就算遇到節假日也很難真正放鬆。這回則是徹底地無事一身輕，也順帶散散心。

    離職前，他還和交往了兩年的女朋友分了手。因為他累了，不想再在大城市掙扎求存，想回老家發展，也想帶女朋友回去結婚，並在老家安家定居。但女朋友卻不願打拼多年，結果還回去困守小縣城。兩人意見不合，互相爭辯吵了幾回，最後誰也說服不了誰，便最終無奈分手，自此一別兩寬，各走一邊。

    他出車禍前剛剛遊覽了一個叫露峰山的地方，這座山雖然不高，也不是五嶽、黃山這種全國聞名的名山大川，但景致卻很不錯，而且這裡還是牛郎織女傳說的發源地之一。

    在露峰山西南方向有個孫義村，在此地的傳說版本裡牛郎叫做孫守義，是這個孫義村的祖先，所以後人把這裡叫做孫義村。傳說牛郎白天放牛，夜宿露峰山山洞，後經老牛指點，放牛郎巧盜下凡到蓮花潭洗澡的仙女衣衫，兩人得以結緣相識，並最後成親，還生育了一雙兒女。

    其後的故事就大同小異了，便是被王母發現，認為仙凡有別，要拆散兩人，派人抓織女回天庭。牛郎追趕，王母拔下頭上鳳釵劃地成河，阻隔兩人。然後玉帝被兩人深情所感，定下了每年七月七日允許他們鵲橋相會一次。

    雖然傳說故事作不得准，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也很多，可他穿越這事，還是穿越成一頭牛本身就不科學，又剛好遇到個叫孫守義的，也跟傳說里一樣，上有兄嫂，並被嫂子苛待，就不免讓他聯想了。

    「難道這小子就是牛郎？」

    牛牧野轉頭看著正在低頭吃飯的孫守義，儘管心中萬分不信有這種巧合，卻還是難免產生了這種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