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回憶錄 九十九章：巡街

    九十九章：巡街

    李奧突然發聲，嚇得我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喂！別那麼驚訝，」李奧說，「我不過是消耗了太多力量，暫時沒力氣說話而已。」

    輪休戰士們看著我，笑了。

    「你什麼意思，消耗了能量？」我奇怪的問。

    「要不是我消耗了自己的能量幫你，剛才你早就被那個安塔的報復搞殘廢了！」李奧沒好氣的說，「你還真以為自己有那麼強？」

    「剛才的決鬥，是你在幫我？」我驚訝起來。

    「當然！」李奧說，「不光是決鬥，決鬥之前的跑步的深蹲，都是我幫你的！」

    「啊？」我被他的話驚到了。

    這，這怎麼可能？

    剛才我的表現，都是因為李奧把力量借給了我？

    這不是我自己的力量？

    這，這也太難以置信了！

    再說了，這個傢伙，怎麼會捨得把力量借給我？

    「你，你騙人的吧？」我說。

    輪休戰士們紛紛站起來，說：「吃飽了吧？走了！」

    我跟著站起來。

    李奧說：「是，我說謊了，你就是這麼厲害！行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我聽得出來，他說的是氣話。

    他在抱怨。

    本來我不應該相信他，可不知怎麼的，我覺得他說的沒錯。

    甚至，還有一點點內疚……

    跟著輪休戰士們回到住處，過了沒多久，巡街的戰士回來了，接著，比利團長也回來了。

    他讓巡街戰士帶著我，去熟悉雷霆城的街道和地形。

    「好嘛，來了兩天才走出去，你也是夠多事的！」李奧說。

    「事情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我心裡剛剛升起來的一點內疚也消失了。

    就算是他幫的我，可也是他惹的禍！

    這麼想著，我心裡舒服多了，帶上武器，跟著巡街戰士出了神廟。

    老實說，這是我進城之後第二次在雷霆城的大街上行走。

    說起來，上一次也就是昨天的事，可我感覺已經過了好幾天……

    李奧似乎也忘了剛才的事情，對雷霆城的街道開始了那種既不是誇獎也不是貶損的評價：「嗯，還不錯，差不多趕得上一個中型偏大一點的縣城了……這算是離開新手村之後的第一個主城吧？」

    「維爾村不是新手村，雷霆城也不是主城，」我糾正說，「獸人族的主城安尼莫城才是主城！」

    「安……安尼莫？」李奧愣了一下，笑了起來，「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威風凜凜的獸人族首都，第一主城，居然叫安尼莫！」

    我有些不滿的說：「有什麼好笑的？」

    「嘎！」李奧似乎打了個嗝，不笑了。

    他沒有身體，怎麼會打嗝呢？

    明明就是裝瘋賣傻。

    「沒什麼……」李奧又神經兮兮的恢復了平靜，說，「唔，可得好好看一下，最好畫一個地圖。」

    「畫圖幹什麼？」我問。

    「算了，不畫了。」李奧又說。

    我跟著巡街的戰士們一路往前走，他麼給我介紹：「看好了，這個三岔路口，一個通往血蹄軍大營，另一個通往城主府。」

    「血蹄軍大營？城主府？」我低聲重複這個兩個曾經萬分嚮往的地方，點了點頭。

    「有沒有角斗場，鬥獸場之類的地方？」李奧突然說。

    我沒有照他說的問。

    「問一下啊！」李奧說。

    「沒興趣。」我說。

    我還沒說完，巡街戰士就告訴我：「要說最好玩的，還是軍營附近的大角斗場，不光有決鬥賽，還有鬥獸表演！」

    「哈！」李奧笑了，「都不用問，他自己就說了。」

    另一個黑牛巡街戰士突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壞壞的腔調說：「怎麼，不感興趣麼？嘿嘿，角斗場旁邊的小巷子裡，有來自各個地方的小妞，這個應該合你的胃口……」

    「什麼？」我好奇地問。

    「你！你不知道？」黑牛說，「呃，你是今年才成年的吧？難怪了，在家還沒結婚？」

    「沒有……」我搖搖頭，「你，你是說，那些小妞……嗯？」

    「嘿嘿嘿！」黑牛笑得更壞了，點點頭，「看來，你的成年儀式，還沒有徹底完成啊……」

    「哈哈哈哈！」李奧突然爆笑起來，「這頭色牛，哈哈哈，太塌瑪德仗義了！」

    「到底說什麼啊？」我還是沒弄明白，反而被他們搞得更糊塗了。

    先前那個巡街戰士說：「哈哈哈，少在大街上說這個！到時候就知道了！」

    他們幾個就不再聊這個話題了。

    順著大街，我們繼續往前走。

    街上的人見了我們，都露出恭敬的神色，給我們讓路。我們說的話，也沒有多少人聽見。

    偶爾的，也路過一些穿著整齊皮甲的士兵。他們看見我們，也恭敬地點頭行禮。

    「喏，這就是血蹄軍，」黑牛說，「一群只知道蠻幹的莽夫。」

    我看著曾經夢想著要加入的軍隊，現在對我是這樣的態度，突然覺得，我已經遠遠超過了爺爺和爸爸的期望。

    這讓我很是自豪。

    我不由得挺起了胸膛。

    接著，我們又碰上了一群裝備更差的士兵。

    我說：「他們就是民兵了吧？」

    黑牛說：「嗯，都是一群連怒氣都沒有的平民。」

    看得出來，他們對這些民兵的態度，和對待雜役也差不了多少。

    李奧也說：「一邊抱怨自己的平民出身，對貴族出身的守護戰士心懷不滿，一邊又看不起那些不如自己的平民和雜役，人心啊，到哪裡都一樣，一樣的複雜和可笑……」

    我居然有些贊同他的想法，於是問了一句：「你們那裡也一樣嗎？」

    「當然，」李奧說，「不過比你們好一點，或者說糟糕一點的事情就是，他們嘴上卻在說大家都是平等的！」

    我說：「我倒是不覺得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哦？」李奧有些奇怪的說，「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有心思考慮這麼高深的社會問題？」

    「什麼高深不高深的，」我說，「我只知道，每個人的天賦和實力都不同，這是大地母神的眷顧和恩賜，所以，人是不可能平等的，不論是牛頭人還是別的什麼種族，但問題是，既然我們知道不平等，那就要做好自己所處的等級該做的事情，比如鄉村裡的狩獵隊，既然身體其他人強，那就打獵，把食物分給弱者，不讓他們淪為乞丐，而那些弱者呢，就應該好好工作，為整個村子的安寧和繁衍做出自己的貢獻……」

    「哦呦呦呦！」李奧驚奇的叫喊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小子還會思考這麼高深的問題！真是小看你了！嗯，我很欣慰，你還有救！雖然觀點和我們那裡的一位著名的老人家很像，也被人說成腐朽落後，不過，時髦一點來說，就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心裡不禁一亮，「這句話，說的太有道理了！是你們那裡的人說的嗎？」

    「嗯，是的！」李奧說，「不過，這不重要，你能想到這一點已經很不錯了！話說回來，我閉關沉睡這幾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我可不相信你自己能想到這麼多……」

    「好吧，」我說，「其實是外公教我的。」

    「你外公，就是那個德魯伊長老？」李奧說，「可以呀，這老頭，這境界，比你爺爺厲害……」

    「你也覺得外公比爺爺厲害？」我說。

    「當然，」李奧說，「好了，這些問題咱們回去再慢慢研究，現在認真逛街，對了，那邊是什麼？哦——兔人！」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沮喪起來。

    「怎麼，你害怕？」我看著路邊一個兔人開的店鋪。

    「不，不是害怕，是失望！」李奧說，「走吧，快離開這裡，我不想在看見這些打破我的美好幻想的毛茸茸的傢伙！」

    我卻走了過去。

    兔人看見我走過來，有些緊張的說：「中午好，尊敬的守護戰士！」

    其他幾個巡街戰士見我的舉動，也奇怪的跟了過來。

    這下子，兔人更緊張了，兩顆大門牙開始「嘚嘚嘚嘚」地打顫……

    「怎麼了？」黑牛戰士問我，「有問題嗎？」

    「沒有，」我說，「就是以前沒見過，看一下……」

    「你、是、故、意、的！」李奧咬著牙說。

    兔人倒是鬆了一口氣，說：「守護戰士大人，我們一家在這裡生活了好幾年了……」

    說著，他身後冒出來一群又好奇又害怕的小兔人。

    足足有十三個！

    桑吉大叔曾經說過，兔人生小孩很厲害，果然名不虛傳……

    後面，還有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兔人，正小心們看過來。

    「哦！」李奧痛苦的說，「快點走開啊！」

    我其實挺開心，正準備和兔人多說兩句，卻聽見街上有人喊了一聲：「城主大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