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了預言後的格溫第一時間來到了龍炎城堡。
城堡正中央的是一直以來都作為關卡的接待處,平時如果有人要來拜訪的話就會走這裡。格溫現在獲得了職位,也就自然獲得員工通道的鑰匙卡與權限,直接越過了複雜的接待處,走進了通道裡面。
這裡是由龍炎修建,當時剛剛當上車長的他需要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因此修建了一個如此之大的城堡。
走廊中陳設著各個時代的軍火展櫃。格溫沒有心情去看。
連路上遇見了勞拉這件事情都沒有太過於關注好吧。
還是看了一眼的。
勞拉正在整蠱一隻胖貓燈。那隻胖貓燈正在觀看恐怖電影,就在展廳的員工劇院裡面觀看。電影應該還是蠻恐怖的,因為這隻胖貓燈居然嚇的貓耳朵都立了起來,身上的毛也立了起來,已經是完完全全的警惕狀態了。但是勞拉從背後躡手躡腳的靠近,居然沒被發現!
之後發生的事情。令貓遺憾。
格溫頗為無語的看著那隻胖貓燈被勞拉嚇的燈都滅了。然後是勞拉那鬼畜的大笑聲:
「啊哈哈哈哈哈!」
「喵嗷嗷嗷!」胖貓燈直接破防了,發出尖叫。她用貓爪子瘋狂攻擊勞拉。
但勞拉極為靈敏,跑的比貓快。一眨眼功夫就看不見這人了。格溫心中頗為無語。
越發越的懷疑勞拉姐妹是不是貓燈偽裝的,怎麼看怎麼貓燈,或者說越看石錘越多。光是這傢伙的品性。
以及有事沒事整蠱一下別的貓燈的做法。這就是活脫脫的一隻壞貓!
格溫倒是不太在意,但貓燈們在意,最近貓燈已經連續開了六次會議,會議的主要內容之一就是要不要把勞拉也當做一隻貓燈.
獲得了貓燈認可的貓燈。格溫對此有點哭笑不得。
走上二層,經過了幾個辦公室,格溫推開了龍炎辦公室的大門。一進去,就瞧見了龍炎正在偷懶。
如何看出來一個盔甲人是不是在偷懶?這是很難的。
但龍炎有個特徵,就是他偷懶基本就是睡會覺,也就是頭會一點一點的,在打著瞌睡。這一點其實也蠻貓燈的,也可以說:「龍炎是貓燈裝甲的石錘又多了一項。」
這個習慣還挺老年人的,不過考慮到龍炎的年紀確實是不小了,可以理解。「龍炎!」
格溫雖然不想打擾對方,但無奈事關重大。
龍炎裝甲的頭部慢慢地靜止,然後抬了起來,經過了幾秒鐘像是回神一樣的僵直時間後,那沙啞帶著強烈喘氣聲的音色說道:
「格溫?今天你不值班吧。而且你也沒有來值班過,我還得發你工錢,說吧,有什麼要緊的事讓你來到'上班地點'這個對於你來說毫無一點存在感的地方。」
見龍炎醒了,格溫反而不著急了。
龍炎醒來是醒來了,但以他的年齡來說,還需要一兩分鐘的清醒時間,才可以有清明的大腦。
格溫順口問了一句:
「當然是那位鹿女士的預言的事情..對了,你女兒呢?」
龍炎平靜道:「拉斐不是我的女兒,她和我無關,對於我來說,她是個很好用很趁手的一次性工具,下次別開這麼無聊的玩笑了。」
他頓了頓:「不過反過來說,會讓你開這種玩笑,是否意味著我與她看上去確實相烹」
「一樣倔強,一樣善良,一樣比同齡人成熟?」格溫挑了點好話。龍炎沉默了。
過了一會,那倔強的聲音才說出了沒有鈦合金打造的嘴巴說不出來的話:「呵,沒有一點點相像的,她不會是我的親人。」
「隨你怎麼說,那
拉斐在哪兒?」
「她想去遊樂園,你知道,就在一個小時前有遊樂園列車經過城堡,她很想去。」「她說了?」
「眼神藏不住的。」
「你能讀懂她的眼神,對了,關心很好用很趁手的工具的你一定很愛護裝備吧?噢,一次性裝備都投以這樣的愛心嗎?」
龍炎啞口無言,他也無法解釋為何自己對於拉斐有著一種溺愛的情感。這種情感很危險,尤其是在對方註定死亡的情況下。會傷到自己,會傷到自稱無堅不摧的自己。
「話說回來。」格溫放過了龍炎,「拉斐的心理年齡確實不大,會想要貪玩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這孩子訓練成果很好,據說彌海拉和她對練都被搞的挺狼狽的.」
龍炎有著某種敏感的【開關】,幾乎一秒鐘就能捕捉到格溫放過自己的事實,下一秒鐘她就發揮了一個政治人物翻臉無情的本質:
「彌海拉擔心自己太過於強大把拉斐宰了。溫室的訓練環境,培養不出來真正的人才。」
「一次性工具的培養呢?」格溫看不慣這傢伙嘴硬,就又陰陽怪氣了一句。
「..」龍炎沉默不語,過了半晌才說道,「別對她太溫柔,她的身體年齡已經抵達了這裡,那麼精神年齡也會很快的成長,人類的精神與肉體的關聯並不是兩條互不干涉的道路。而是相當密切的交錯與互相影響的道路,一個人如果長大了,那麼思想自然會很快的成長,如果不能讓她保持一個謙卑與成年人的心態進行成長的話,也許,很快她就會陷入迷茫與錯誤的成長方向上面去。」
格溫陰陽怪氣道:「哎呀,你可從來沒有對我說過這麼長的話呢。」格溫再次放過龍炎。
「話說回來,伊溫妮的預言水平是有點的。」
「只是有點?「龍炎屬於好了傷疤忘了痛,比貓燈還貓燈,有事沒事就要招惹一下格溫。
不過格溫不和他計較。
再拿拉斐調侃龍炎的話,龍炎如果真破防了,自己也絕對不好過。鬼知道龍炎會拿出什麼招式對付自己。
「還好..」
格溫將兩個語言全部說出,不出意外的讓龍炎陷入了久久的思考之中。
「..伊溫妮建議我們注意那個溫泉山,她認為,如果把溫泉山的布置做好的話,是可以讓它成為一個'不怎麼漏水的大碗」,等到老鄉人號到了指定位置後,開閘放水,將老鄉人號直接從軌道上衝下來,雖然不會側翻,但要重新回到軌道上需要很長的努力。再通過不斷地召喚怪物圍攻,將我們困在這裡」
最終目的的話也不必多說。
「龍炎,你不認識那個永生者爪牙麼?」格溫問,「它做的一切,似乎都與永生者這些怪物們的想法不太一樣,它似乎只想要復仇,對你復仇.」
「我甚至沒有見到過它。」龍炎說:
「每次我到現場,它都已經逃走了。」他遲疑了一秒:
「並且,如果把跟我有仇這個元素計算進去的話,那就更難計算了。」「和我結仇的一般當場就被我殺了。」
「沒被我殺的一般都是弱的我連看一眼都不會看的,沒有成為永生者爪牙的潛力。」「如果目標範圍要擴大到他們的家人層。」
「那就太多了。」
格溫對此頗感無語,「兄弟,你惹的人也未免太多了吧?」「不能全怪我。」
龍炎語氣平靜非常:「也不能全怪他們。」
「我們列車沒有一車廂的醫療箱,我們的列車會死很多人。但他們也要,有可能是親人或家屬。」
「活下去的空間這麼多,一葉孤舟坐不下那麼多人,所以我動手推了。」龍炎道
德很高又很低。
他不是那種會被'電車難題'難倒的人。給他出電車難題的話,他第一時間會問:「哪邊有對我比較重要的人?」
有,就不管另外一邊有幾個人以及出題人的馬,他都要救自己的兄弟姐妹朋友。沒有,那能不能兩條鐵軌連同出題人的馬一起創死。
總之,出題人的馬先死是沒錯的。格溫理解他心中的黑暗。
他走過去,手輕輕放在龍炎的肩甲上面。「真好奇面具下面的你,是誰?」
「是老鄉人號的象徵。」龍炎說道,「是為了這輛列車傾盡所有的普通人。抱歉,格溫,如果我摘掉這幅面具,摘掉這副頭盔,我將不再是龍炎而是那個懦弱平凡的我自己。」他伸手輕輕摁在格溫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背上,「我不可能妥協。」
格溫抽開手,踱步到龍炎的辦公桌對面,坐了下來。
「預言並非百分百準確,龍炎,他們也有可能是想要把你騙離老鄉人號。伊溫妮可能不可靠,她也許想要把你騙出去,也許她只想讓你疑惑錯過什麼機遇..甚至她也可能是想讓你被關在老鄉人號上面不出動。」
伊溫妮每一句話都是謊言,真話構建的謊言。
格溫擁有著非常顯著的感知能力,他能夠從言語中感知到敵意與善意。不知為何。
鹿女談到自己的時候,居然顯露出來了一些善意;而每次談到龍炎的時候,惡意幾乎毫不遮掩的流露出來,似乎找龍炎麻煩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伊溫妮確實有著如此多的壞習慣,但是涉及到老鄉人號後,她不會隨便和我開玩笑。」
龍炎對於伊溫妮有著莫名其妙的信任。
這種信任讓格溫很不爽,有點像是自己自作多情。「你不會對她有所警惕?」
龍炎聽出來了某種除去本意之外的意思,發出了很輕的笑聲,「放心好了,我做了完全的準備。我知道伊溫妮很可怕,她如果有機會能置我於死地,她絕對不會猶豫。」
「那你還」
「格溫,我相信你很關心我,但你也要相信我,相信我作為龍炎,作為老鄉人號的車長,作出了完全的準備。」
格溫咬了咬唇,「好吧..」
「你應該沒有和預言戰鬥過吧?」龍炎看出格溫心中的不安與疑惑,出聲問道。也許在龍炎看來,最好的辦法不是放任格溫帶著疑惑行動。而是解釋清楚。這個世界上許多慘案就是發生在不解釋清楚的時候。
「沒有..」格溫本來要站起來,又坐了下來。
「預言是指已經發生改變的未來,簡單來說就是,當預言出現的那一瞬間,未來就已經發生了改變,同時,另外一種力量也同時發生了變化,那就是驅動力。」
龍炎用儘可能簡單的話來解釋:
「假如我知道了未來,我明天要喝咖啡,但我不想這個預言成真,我會做什麼?」「下定決心第二天不喝咖啡?」
「沒錯,我下定了決心,將它寫在了日記本上,然後呢?」格溫想像不出來。
龍炎發出笑聲:
「接下來,不管是貓燈、還是打掃房間的榮恩人、又或是偶然經過的朋友,他們會在很偶然的機會得知這一則消息,然後會興起讓我喝咖啡的想法。第二天,經過了一整天可以稱之為情景喜劇的東西,感動,故事,我同意了喝咖啡,不是因為我輸給了預言,而是我戰勝了它才要喝」
「清楚了吧?預言最可怕的地方不是註定要發生,而是它會讓預言的東西,成為你希望要發生的,去推動它。」
龍炎的話挑戰了格溫迄今為止對於預言的一切認知。他驚訝的瞪大眼睛,然後抿著嘴唇,
開始猶豫:
「我看不出來你會期望毀掉老鄉人號;也看不出來我希望被人砍掉頭,哦!還是偷襲砍掉頭,多蠢才會希望這種事情發生?」
「你有兩點錯了。」
龍炎說:「首先是目的,我不希望老鄉人毀掉,但萬一有個方法可以讓老鄉人毀掉後涅槃重生一躍成為巨都級的列車呢?我有可能試一試;其次,預言的畫面是原來的畫面,後面會發生巨大的變化,有可能不是雨水衝垮老鄉人,而是我和你打架把老鄉人號推離軌道」
「預言是中間表面的結果,而不是最終結果,也不是最終成果。」
格溫在休息室里,琢磨著這句話。
想了好幾遍,他氣鼓鼓的暗自嘀咕了一聲:「故弄玄虛。」
龍炎為了讓他更清楚預言,安排他去跟隨一個老密偵探索一個預言案件,讓他親眼去看一看。
「格溫。」
一個聲音冷不丁的出現在格溫身後,嚇得他幾乎蹦了起來。格溫的後背可是很難被人悄無聲息的靠近的!
當他轉過身後,才看見了是卡辛姆。
這位頭戴著暮氣十足的黑色紗帽的不像是密偵風格的溫婉女性,穿著一身黑色的皮質風衣,裡面是黑色的襯衫與短裙,還有密不透風的黑色厚彈力襪,以及黑色長靴。
她單手插兜,用著幾乎斷氣一般輕的聲音說道:
「龍炎讓我帶你出躺任務,我們將作為..隱藏身份的偵探行動。」「偵探.」
卡辛姆覺得自己說出這話不太好。因為格溫兩眼發光。
這種情況,卡辛姆是有經驗,一般來說,這種叫做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