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溫預想過自己會與卡辛姆產生矛盾,但絕對不會想到來的那麼快。而且起矛盾的原因是計劃的安排。
「接下來我會以偵探的身份出道,你作為我的助手,我們會偽裝成找出軌證據的在這附近遊蕩,收集那個殺手的各種特徵。最好再去看看有沒有新的異教覺醒,因為這種殺戮方式很容易興起一款新的異教潮流..」
「停停停,我有個問題!「格溫舉起手。「請說。」卡辛姆面無表情的說道。
「為什麼你是偵探而我是助手?」格溫不滿地地方就在這裡。
他就像是一個公司里的副部長出差。
好不容易出差了你還要喊我副部長?喊部長就好了嘛!平時他扮演助手的次數已經夠多了嘛!
「我和咒刃出差的時候,我給咒刃當偵探助理。」「我和灰塔出差的時候,我給灰塔做偵探助理。」「彌海拉、勞拉..」
總之,格溫定位似乎就是偵探助理,連兔猻都可以在這裡嘲笑一下他。因為兔猻對外的身份也有偵探的職稱,並且有次還是咒刃偽裝成她的助理全程代打,讓她爽得不行。
卡辛姆聽完了他的請求之後發出了一點點疑問。
「為什麼和她們出差你願意做助理,和我出差就」
「吵死了,煩死了,你就說可不可以!哪來那麼多廢話?」格溫撕下面具,惡狠狠瞪著卡辛姆。
面對如此威脅,卡辛姆嘴角抽了下:「可以,那你知道偵探第一件事要做什麼?」格溫眯著眼。
卡辛姆攤了下手:「假如,我們到了一個犯罪現場,第一件事是?」
格溫回憶了一下自己身邊這些人的做派,自信滿滿:「先讓當局的黑狗滾出現場不讓他們污染犯罪現場?」
「.」輪到卡辛姆陷入久久沉默,她伸出食指指著天花板,然後又彎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欲言又止。
「格瑞偵探,我們這樣會不會有點不太符合平民百姓階層的偵探行事作風呢?「她終於說出了口。
「.會嗎?」
「會。」卡辛姆點點頭,「我原則上是不會讓不專業的去做需要專業的事情。」「哦」
「但你可以去做。」「誒!」
卡辛姆輕輕嘆了口氣,「但我有另外一個原則,更高於這個原則的原則。如果事情簡單到一個人可以解決,那麼在這種事情之中,另一個人想要做點別的不同的事情的話,那我不會去阻止。」
「卡辛..」
格溫說到一半,看見對方目光灼灼。他討好的笑了下。
「卡莉助手,你的原則感覺很有趣啊!」
「因為我的基準原則是,工作盡工資的力、生活儘自己的全力。」「換言而之,就是工作不那麼重要?」
「重要但不是全部。」
卡辛姆就是一個這麼有原則的女人。她叉著腰,動作優雅的慢慢走向門外。
格溫很不滿地喊道:「喂,你的這些儀器才組裝好,你該不會讓我一個人搬吧?」
「我信任你,兄弟。」卡辛姆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我聽說彌海拉有著怪力,而你與他齊名。他在這裡肯定能把東西全部抱上去,如果你不能我只能說彌海拉與你齊名實在不算是什麼理智的選擇。」
「喂!」
格溫肯定是不服的,雖然彌海拉與他齊名,但彌海拉打自己的時候身邊還必須要有隊友。
單挑的話,格溫大概與彌海拉有著將近15%左右的差距。這個差距已經夠大,彌海拉如果不第一時間進入海皇女形態的話,可能會被格溫直接秒殺。格溫現在就是這麼霸道,頂級的雜魚質檢員。
打不過格溫的永遠打不過格溫。
也就是「雜魚~雜魚」,打得過格溫的則都是大名鼎鼎的不是v,大名鼎鼎的源力使。格溫最近找到機會與安德里亞討教了一番,被打的老慘了。
他懷疑自己打龍炎都沒有那麼難受。
安德里亞強大之處在於這位雷霆的幼女的直接粗暴的攻擊力。她沒有開發任何的控制能力,而是將心中風景中那摧毀世界的雷暴給推演到淋漓盡致。頗有點像是刀塔2里的宙斯,二話不說見面就是給你一套通爽的電。
速度還快。力量還強。
但就跟彌海拉打不過格溫一樣,格溫也確定安德里亞不是龍炎的對手。像是一種天生的屬性相剋。
「那你要去哪裡?」
「給你取定製的衣服,你不是要做偵探麼?最起碼的偵探服要準備好不是麼。」
這女人做事周全,估計來之前就已經猜到了可能性,因此不至於面對任何突發實況都要像是咒刃那樣依賴急智。
說起來,格溫算是明白了卡辛姆與咒刃的區別。
咒刃更接近於天賦派,雖然也會做準備,也很聰明,但那種聰明並不會用在事無巨細層面。咒刃更激情一點。
卡辛姆則有著一種濃濃的疲憊感,她似乎已經厭倦甚至憎恨起自己的工作,但卻不得不做。
真是可憐的人。
格溫想。
就是這樣的一個男孩麼。
卡辛姆插著口袋,慢慢走出去。
那股內心的空虛與冰冷,已經讓人能夠走過就感受到了。這樣的人確實十分的危險,就像是一個不知道輕重的野獸。
卡辛姆見識過許多這樣的人,最近看見的,是那個叫做拉斐的女人.說來奇怪,那個女人給自己雖然是一種生命層次上的碾壓,但是從心理上面,給自己的感覺卻像是一個未成年的小男孩。
密偵女士切換成了偽裝形態,走出了事務所。這種偽裝讓她心中缺少的一塊回來了。
這種偽裝就像是面具一樣。人不能沒有面具。
沒有面具的人是野獸。
卡辛姆堅信著這一點。當她摘掉面具的時候,她是卡辛姆,她是一個疲憊不堪的烏托邦人;而當她戴上面具後,她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卡辛姆,是那個為隊員著想,為任務煩心的完美女士。但是.
有一種可怕的衝動藏在心中。
就像是規規矩矩了一生的人所無法拒絕的那種詛咒。
卡辛姆走進一個小巷子,對身後兩個端著衝鋒鎗悄悄跟進來的人視而不見。像是她這樣的美人即使是本地人也會有人想要試一試。
「這女人看上去真帶勁。」
「嘶,好贊的身材,而且是..隱性烏托邦人嗎?」「那更好,隱性的可以賣更多的錢!」
兩個男人並不覺得自己會翻車。
那個女人看上去最多持有一把手槍之類的,在衝鋒鎗的火力下也只能俯首稱臣。他們暢想著之後的劇情了,在老鄉人號上這樣是犯法的,但再怎麼光明的地方總有黑暗,老鄉人號外面,幾個鄉級上面,就有各種各樣的「貨物轉運站」。
兩人並沒有感覺到,這條小巷長的離譜。
更沒有聽見身後很清脆的厚底靴踏在地面上的響聲。
卡辛姆慢慢跟在他們的後面,左手垂下,握著一把光劍。她要殺了他們?
不,還沒有。還沒足夠。
小巷子的距離再次增加了,兩個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野獸的傢伙絲毫沒有感覺。
他們口中不斷浮現出一些污言穢語,他們沒有感覺到自己這個時候的狀態的不正常。
他們內心的黑暗無限制的放大,連帶著聲音也像是大聲嚷嚷一樣,吵鬧著要對卡辛姆那具白皙嬌嫩的肉體作出些什麼樣不堪入耳的事情來。從一開始的正常的爽快,進步到了稱之為虐待的境地,再到虐殺。
卡辛姆就這樣安安靜靜的握著光劍,在他們身後跟著。像是這個小小團隊的第三個人。
她白皙雪嫩的肌膚泛著粉紅,面上有著一種紅瀾的色彩,但面無表情的望著他們的背影。
她很自然地問道:「你們抓住這個女人,進行你們的集體犯罪活動之後,會將她送到哪裡去?」
兩個人回過頭,表情神色自然無比,其中一人說,「賣掉吧?這種貨色很值錢的!」另外一個人則有點猶豫,卡辛姆洞悉了他的猶豫,像察覺到了對方心中所思所想一般的,誘導性的問道:「屠宰場怎麼樣?」
「太,過了?「即使第一個人也覺得有點過了。
「..對,對啊!」第二個人面上浮現紅暈,雖然意動,但內心卻想的還是賣掉比較好。霎時間。
卡辛姆的表情變了,從帶著一絲餘裕的羞澀,變成了面無表情。「連成為畜生,都沒有畜生到底的能力麼?」
「做人很失敗,做畜生也失敗了。」
這兩個人對於卡辛姆所評價的話像是聽不見,轉過身,繼續往前走著這條無盡的小巷,走著永遠完結不了的道路。當然,前提是卡辛姆沒有厭倦。
而現在,她厭倦了。
光劍輕輕從左側移到右側腳尖前。嗡。
光芒一閃。
四截身體落在地上。然後是血,以及流出來的更為不堪入目的畫面。卡辛姆低著頭,望著自己做的畫。
她的嘴角微微抽動。
她控制不住的露出了一個嘴角幾乎咧到耳根的笑容。「哈」
卡辛姆和自己是同類。格溫這樣想。
他檢查了一遍信函,龍炎給予的任務與卡辛姆所說的大差沒差,不過不同的是,龍炎在信函裡面寫下了完整的預言內容。講述的是這個男人所看見的預言,是一種名叫做'幻視預言'的類型,通過看見幻覺從而得到對未來的啟發。
龍炎信件里對其很不屑:看見未來?幻覺本來就屬於是某種錯誤情報總結出來的錯誤訊息。幻覺看見的往往是錯誤的事情,但通過種種不幸的巧合,這種錯誤的事件最後成真。我希望這個預言事件給你一點啟發,這個男人就是你所說的那種'不斷做好準備應付預言的類型。
看來這是一節課哈?
格溫鼓了鼓臉,吐了口氣。
輕輕放下信件後,格溫走到行李箱前,取出自己買來的一些烏托邦特色的噴霧,將這個房間查漏補缺了一番。
然後是除靈。
烏托邦靈體眾多,不除靈根本混不下去。
最後是對檢查了一下逃生通道。
雖然說龍炎很放心他與卡辛姆出來,但格溫其實知道對方是卡辛姆後就抱有一定的警惕,這個女人要比咒刃危險。
咒刃有著一定的道德底線,或者說下限。
而卡辛姆看上去也是跟咒刃一樣的非食人派的源力使,但是,卡辛姆的心靈風景的氣味有著一種'不擇手段」的感覺。她的力量更像是咒刃的黑暗面,同時,她有一種很輕很輕的味道。
殺人魔的氣味。
格溫對此毫不陌生,因為他也算得上是。對於惡人來說,他比任何的正義使者都危險。正義使者一般會活捉這些惡棍,將它們扔到警局前或別的什麼地方,總之,希望讓法律制裁他們。但格溫不一樣,對于格溫來說,那太慢了,所以他宣洩了自己的憤怒。
但這樣的話。
格溫算是正義夥伴嗎?也許在許多人看來是。
但在他自己的定義之中不是,他是一個殺人魔,時髦點的話,可以說是殺人鬼。人生之中充斥著數不清的暴力,他有著說出去會被請去喝茶的可悲願望與暴力欲望。
他行俠仗義不是為了正道。其實正道還蠻可笑的。
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將自己的暴力發泄在一些沒人管沒人在乎死了最好的人渣身上。
而卡辛姆就有著這種味道。
這個女人做密偵不是因為做密偵有什麼好處,而是密偵有著一種不需要言說的暴力執照,在各個大都市列車中都能夠合法的使用暴力。格溫猜測,因為這個原因,卡辛姆才會成為一名密偵。
殺人鬼的最歡愉的時刻,就是殺掉另外一個殺人鬼。格溫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那卡辛姆呢?
格溫已經感覺到卡辛姆今天好幾次往自己的幾個要害看過去了。真危險啊。
這個女人。
格溫嘀咕了一下,聽到了房門打開的聲音。嗅到了一絲微妙的血腥味,或者說殘留的殺氣。黑髮炎瞳的美少年立即忍不住往後縮了縮,後腳跟踩住地,幾乎是一個要襲擊對方的架勢擺了出來。
「是你?」
「..這裡不是我的安全屋麼。」
卡辛姆不知為何心情很好,打趣了一聲:
「我們最多呆一兩天,你可不要真把這裡當家了。」
「.哼。」
格溫氣沖沖的說道:「我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