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仙志 第三百一十九章 幽致靜雅

    龍嫻雅本來不想跟著去道萌境地，畢竟路途遙遠。家中老父老母又沒子女照顧，她作為子女怎能遠遊。

    隆婆卻說二老生命力旺盛，再活個二三百年都不是什麼問題。讓龍嫻雅無需擔心，放心去那道萌境地學道。

    道牧徵詢過三老的意見後，決定讓阿丁叔幫忙在瑞靈國建造一個私人傳送陣台。如此一來，方便龍嫻靜和龍嫻雅的同時，也方便阿丁叔他們。

    龍嫻雅也就沒甚藉口，依依惜別，跟道牧他們一起離開，而飛梭上且還多一個人，大祭司。而飛梭直接飛向道萌境地，將龍嫻靜姐妹和大祭司送至道萌境地之後。

    屆時將候大壯，牛郎，李煥衍，道牧他們一起載去登船，可謂一舉兩得。

    草廬。

    龍蘅與周葒回報近些時日的大體情況，然後變作龍舜蕭和周玥熙晚年模樣離開。

    龍蘅與周葒剛離去不久，龍舜蕭在前、周玥熙和隆婆相互挽手，三人漫步登空。他們周身仙光霞靄縈繞，蛻去一身臭皮囊，露出本真仙容。

    龍舜蕭一襲勁裝劍袍，劍眉星眸，五官突出，稜角分明，笑著滿滿的自信。

    周玥熙身著雪白霓裳，長及曳地，細腰不盈一握。面容艷麗無比，一雙靈眸寒意自成，不怒自威。

    隆婆碧藍素裙，雙肩好似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那溫婉爾雅的大家氣度，讓人倍感親切。

    三人降臨山巔，峽谷合攏，身後草廬陷入混沌，回頭望去，只看得見一片昏蒙蒙。三人穿過森林，走過別致小屋，踏著玉石塊鋪成的小道，來到玉亭之中。

    龍舜蕭右手大輝，棋盤茶几顯現。隆婆坐於龍舜蕭對面，香袖輕拂，各類點心瓜果紛呈。周玥熙坐在兩人旁，為二人煮茶。

    「道牧品行何如？」龍舜蕭見二人棋興不高，索性將棋盤收取，讓周玥熙施法顯蹤道牧他們的畫面。

    「相較於我見過那些持才傲物的仙才，我們家女婿討喜得很。」隆婆端莊而坐，手做拈花狀拿著茶杯。任由茶氣裊裊撲面，秀鼻盡數將其吸收，美眸半眯，輕抿一口熱茶。

    接著，見她雙手捧著茶杯，環視一圈，又輕聲柔語，「道牧在我草芥境做活，苦活細活兼作，一做便是三十餘年。他雖不是那不世出的驚世仙才，但其韌性和耐性讓我甚是喜愛。」

    她目光對視周玥熙，恬淡的臉上露出微笑，滿是讚許，「我們家龍嫻致若有他妹夫道牧的一半品性，龍嫻幽跟她兩個妹妹一般靈性，我也不至於日夜替他們擔心。」

    「姐姐，你莫過分抬舉他三人，卻貶低了致兒和幽兒。」周玥熙臉上毫無波瀾，就跟那冰川之中解凍的冰湖似的，「如今，他二人可都在那太一仙星，獨當一面。我對這女婿和兩個女兒，卻是沒甚盼頭。但願他們平平安安，過活一生即可。」

    若不了解周玥熙，見她這副神情姿態、動作語氣，真箇以為她就是個無情之人，道著與自己不相關的人與事。

    龍舜蕭笑吟吟，都是自家兒女，哪會差到哪裡去。「咱女婿能在草芥境，一直保持這個狀態多久？」倒是自家女婿，一個女婿半個兒，龍舜蕭很是上心。

    「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們且放寬心，我阿隆是個有一說一的人……」隆婆早就料想他們會這麼問，便娓娓跟他們道來。

    原來，隆婆應了龍舜蕭的請求，而以草芥境為道場。隆婆不僅操控時間，且以各種刁鑽的要求磨練道牧。

    前七年，道牧心境均處於往平和發展過渡期。

    道牧初踏道途，要全面了解自己的優缺點，各項細節。這階段最是消耗時間和耐性，也正是所有人每做一件事都要經歷的最難熬的過渡期。

    隆婆猜想中，道牧的過渡期應該是十五六年。結果道牧只花七年時間，就讓自己過渡。

    接著，就是平穩期，無大波瀾，枯燥無味。這個階段，不僅枯燥，且成長緩慢，最容易讓人迷茫，看不到希望，從而自暴自棄。

    在隆婆的猜想中，在七夕來臨，道牧離開之際都不一定能夠渡過這個時期。只有道牧飛升織女星，經過幾年，乃至十幾年的錘鍊，才會醍醐灌頂。

    結果，道牧花十五年的時間，將一絲絲成長夯實道途基礎，以至於道牧的修為不僅僅突破至高階天境，也憑著突破的契機，過渡了平穩期。

    夯實的基礎開始顯露成效與好處，接著道牧進入樂在其中的階段。隨著時間的推移，喜人的成效讓道牧很很快又進入樂而忘返的階段。

    按照道牧這個狀態，應該會在道牧突破桎梏，蛻去凡胎，成就地仙境的時候，才會打破。

    所以，道牧究竟能夠保持這個狀態多少年，且還得看道牧自身造化。有可能幾年，有可能幾十年，也有可能幾百年，上千年都不等。

    畢竟，當初隆婆都沒有能夠料得道牧，遠比她想像之中更加優秀。

    講到這，隆婆難免也有些可惜，七夕來得太快。若是道牧沒有去管那世俗國事，他早些時候就在草芥境磨練。興許他們還真能夠看得見道牧蛻去反彈，凝聚仙軀，成就地仙境。

    「這就是命罷，冥冥中自有定數。」隆婆長嘆一氣，為道牧而惋惜，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喜愛道牧這個女婿。

    「阿隆，你似乎被他那乖僻的表面給欺騙，你莫忘了道牧並非那生生放養之牧，他更是一個手持凶刃的冷冽殺牧。」龍舜蕭喜笑顏開，慢悠悠剝著荔枝，顯得有些得意，「他需要的是血與火的捶打，而非是愜意的田園生活。」

    若非他曉得道牧有潛力，他十分欣賞道牧行徑，又怎會在此前，將道牧和龍嫻靜的書信都自個兒收藏，不讓二女獲得半分消息。

    相較於道牧以種牧而成長登巔，龍舜蕭更希望道牧能夠以殺牧之姿，在太一仙星，甚至三十三天外天，大放光彩。

    而不是走上牧仙牛郎的老路，道牧就應該像那個神秘的殺牧，一人御萬把仙劍，圍堵整個廣寒宮，最後還能全身而退的絕世壯舉。

    龍舜蕭捫心自問，自己有這個實力，卻沒有這個膽量。他也沒有信心能夠像那人一樣，攻退自如，來無影去無蹤。

    「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厲害？」隆婆眼睛微眯，抿嘴微笑，美眉卻舒展著。

    只見她一邊說著，一邊抬起茶杯，「我們許久沒有切磋，不如你和我們姐妹，活動活動筋骨？」對視龍舜蕭，目光充滿戲謔與挑釁。

    聞得此言，咳咳咳，龍舜蕭被荔枝水嗆喉，連咳幾下，面紅耳赤。「以你們二人年歲，欺負我年輕道行淺，貌似不太好吧？」

    先不說龍舜蕭打不過二女任何一個，就算他打得過，也不敢打，更不敢贏。輸了沒有好處，贏了更沒好處，無論怎麼做，都是一個賠本的買賣。

    「照你的意思，我姐妹二人因老才強？」周玥熙眼眸覆蓋霜雪，口鼻呼出白森森的寒氣，凍得周遭鵝毛紛紛飛落。

    龍舜蕭見狀，卻面不改色，微微一笑，「牽牛星大勢趨好，瑞靈國有龍蘅與周葒代替管理。我們尋個時機，去會會那金鰲玄蛇。」

    龍舜蕭伸手向果盤，拿起一顆荔枝，在虛空劃一個弧。就見荔枝將所有寒氣吸收殆盡，卻不見溢出一縷冰氣。

    「然後去織女星散散心如何？」龍舜蕭手輕輕一抖，荔枝皮自動卷落，荔枝肉跟水晶一樣晶瑩剔透，冒著裊裊寒氣。

    龍舜蕭一口吞咽下肚，七孔立馬溢出寒氣，「冰荔枝果然比常溫的好吃。」連連搖頭讚嘆。

    「你是不放心道牧罷。」周玥熙直接將龍舜蕭的心思點破，「你覺得他一定會按照師命行事？」

    以道牧在牽牛星的瘋狂行徑，可聯想道牧不懼那些艱險。請出莎皇和解放千災萬厄界，暫且不提。可道牧要去招惹那織天仙女，其處境之危險，三歲小孩都能理解。

    「道牧這小子桃花比較濫，我們順便去幫咱閨女把關罷。」龍舜蕭又拿起一顆荔枝，伸到周玥熙面前，示意周玥熙冰凍一下，「牽牛星著實無趣，我們去遊玩散心才是最重要，其餘都是次要。」

    周玥熙櫻唇輕啟，呼出一口白氣，夾雜著雪花，沁入荔枝之中。

    她還未來得及講話，一旁的隆婆卻已奪口而出，「道牧的桃花運勢，我有算過。他的確有桃花，卻稱不得濫。看那鴻途桃運，怕是一個個來頭不小……」

    隆婆一邊說著，一邊將茶杯放下，自己給自己斟茶。眼神時而瞥龍舜蕭，時而對視周玥熙。

    周玥熙聞言，看著龍舜蕭，神色且還淡淡然。直道那牽牛星魔咒已除，牧星山脈諸事歸天。天道自然輪迴，歸回平常。靜兒和雅兒在那的道萌境地，出不得甚意外。

    他們自大羅天臨凡，立馬就蒞臨這牽牛星。當時也只是在宇宙中，曾瞥那織女星一眼。

    如今他們閒暇下來，的確該去那其貌不揚，卻名傳玉宇的織女星看看。那女媧留傳下來的脈承，究竟有甚過人之處。

    聞言，龍舜蕭一邊吃著荔枝，一邊與隆婆相視，眉目間皆帶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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