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仙志 378. 第三百七十九章 見鬼去了

    翌日。

    太陽初升，迎著光道鋪開三條丈寬的紅毯。

    牛德強領著一眾伏牛將分列大門兩旁，藍惠和常芡領著百餘位女官站在門前。

    一陣驚呼聲中，最先來的是童家，浩蕩數百人車隊臨至空場前，竟各自分開三股。

    人們卻已經見怪不怪，畢竟任何勢力都能籠統的分出三個派系，倒是來人讓好事者們感興趣前頭來人。

    砰砰砰砰，煙花沖天響。

    噼里啪啦，鞭炮地上鳴。

    煙花與鞭炮聲響震徹，喚醒惺忪朦朧的人們。

    象徵著鴻途大運的煙氣帶著嗆人鼻肺的火藥味，隨著風兒瀰漫開來。

    未來十天，仙才殿將會宴請五湖四海的道上朋友。更是向各方勢力和散修放話，只要你敢來，你就會得到比仙才樓還要高規格的厚待。直至十日之期，結束為止。

    當然，十日之期結束後，客人還可以留下來，只是消費將需要付出靈石，或者其他代價。

    要知道仙才殿中最便宜的消費，都要比仙才樓高十倍。屆時，是去是留，全由本人決定，全憑個人消費能力。

    若消費不起，可以去仙才樓，仙才樓並沒有做甚改變，絲毫不擔心仙才殿將生意搶走。仙才樓和仙才殿所針對的消費人群雖有重疊，但並不衝突。

    上一次，仙才樓免費大酬賓三天三夜，讓多少人懊悔沒有機會。如今，有不少人想要去仙才殿碰碰運氣，結果他們與伏牛堂核對身份之後，還真箇進入。

    卻也有不少心中有鬼的人，不敢踏足仙才殿，不怕其他，就怕被那來無影去無蹤的牧影鼠吞食。

    陽間熱鬧非凡，道牧牛郎卻不在仙才殿，惡事又以生人之軀，進入陰間。

    有些人在找道牧牛郎的時候，道牧牛郎卻已經在陰間，在祝織山酆都城，正與祝織山諸鬼神相聊甚歡。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香亦能使鬼神庇佑。在不觸犯陰律情況下，道牧他們與鬼神們在口頭上達成不少協議。

    隨後日子，道牧牛郎並沒有著急回到陽間。他們斗鬼道，戰夜叉，學鬼術，悟生死的時候，時間如流水消逝。

    當城隍神告知道牧牛郎，陽間已過十一日，道牧二人方才回過神來。雖然被鬼道和夜叉們虐打十一天，道牧牛郎還是很感激他們。

    道牧二人離別之際，再次向他們拍胸部，信誓旦旦。日後，不僅各方神廟香火不斷，而且仙才樓和仙才殿香火日夜通明。

    鬼神們笑罵道牧他們古靈精怪，敢算計地府陰司。能夠時時刻刻想著占便宜，還不招天譴損陰德，也沒幾個人了。

    「諸位尊長，可曾有閻王要見我的消息？」離別之際，道牧心中憋了十一天的話，總算吐出口來。

    酆都城城主小閻王與城隍神、土地神他們相識苦笑，但見小閻王笑道，「見閻王可不是甚好事。」

    聞言，道牧也沒深究下去，起手行一大禮，跟眾人辭別。一旁牛郎，亦放下傲慢，正正經經行辭別之禮。

    「二位，織女星陰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非不得已，能以生人生魂進入陰間，就不要進陰間。若有事兒，可來吾等神廟，吾等自會應召顯靈。」

    「生人生魂進入陰間，必損陰缺德，損壽折福，望二位三思而後行。」

    「陰間光景，可能與陽間有相似之處，卻不盡相同。若一不小心下到某個惡鬼地盤，亂鬼之地，魔鬼之地，只得是鬼王們的人參道果兒，腹中之餐。」

    「……」

    也不知道黑白無常兩個陰帥跟他們說了什麼，來之時，鬼神們警告過。去之時，鬼神們不忘再提。

    待道牧牛郎再回陽間，聽著自己院落外沸騰的人聲，忍不住相互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臉上的疑惑。

    該不會是被鬼神們騙了，根本就沒有過十一天？

    再下陰間？沒必要，該談的，都已經談妥。

    道牧牛郎一起走出院落，要找個人來了解了解近些時日，仙才殿的狀況如何。

    「你們兩個小青年，去哪兒浪回來？」牛福祿和牛村喜憑空出現在院門前，仔細將道牧牛郎打量好幾遍，卻沒能看出甚端倪。「怎不帶上我兩老頭兒，見見世面？」

    牛村喜灰眉微微皺，眉目間有些惱，有些不甘，更多的是疑惑與不解。「二位聖子是如何做到我們眼皮底下，悄悄然然離開，既無聲又無息，更無足跡？」

    牛郎仰著頭，方才收斂的驕傲，充斥四肢百骸，「那是因為我兄弟二人下陰間，見鬼去了。」牛郎一切動作都自然而然，語氣輕佻張開，讓人想打他。

    「噗嗤！」道牧忍不住笑出聲來，聽到牛郎這一句「見鬼去了」，莫名覺得好笑。「不瞞二老，我兄弟二人的確見鬼去了。」

    聞得此言，牛福祿和牛村喜頓時不喜，覺得牛郎道牧太輕佻，不明事理。

    「你們兩小子，膚色白贊，無紅暈。身體陰盛陽衰，手腳輕浮，眼睛無神采。」牛福祿捋著鬍鬚，形似過來人，「看來是去某個極樂之地，浪蕩放縱了哩！」

    「二位聖子，還請你們注意維護自己品行，免得被有心人上報聖主，廢去你們的聖子資格。」牛村喜語氣帶沖，警告意味十足，卻沒有威脅之意。

    畢竟是關心和愛護，道牧也沒出言反駁。卻見牛郎嘴巴微張，欲要反駁之際，被道牧狠狠踩一腳。

    牛郎嘴巴大張，倒吸一口冷氣，「是是是！」低垂驕傲的頭顱，「二老的苦口婆心，小子謹記在心！」

    一旁道牧亦附和道，「讓二老擔心了。」

    「你們尚年輕，臭骨母胎還未蛻去，凡不像凡，仙不是仙，不宜損失元陽。」牛村喜態度軟很多，警告味道反增。

    牛村喜講得也沒錯，道牧牛郎亦還是凡胎，損失太過元陽並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道牧牛郎他們真的沒有去極樂之地放縱自己，牛福祿和牛村喜都不相信。道牧是無所謂，牛郎卻很苦難。

    道牧本想通過藍惠她們了解近日，牛福祿卻滔滔不絕講出來，頗有炫耀的意思。話語中好不掩藏對藍惠的喜愛，以及道牧牛郎對他兒子牛德強的照顧與支持。

    原來，道牧牛郎他們真的駐留陰間十一天。這十一天超負荷的運作，讓仙才殿各個職位的人很快適應新的環境。

    並沒有發生什麼大衝突，很多名門大派都來捧場。單單收到的賀禮，粗略估算總價值要比仙才殿投入的價值高出三十倍。

    那些當初沒有送賀禮的散修們過意不去，在十日之期結束之後，選擇留下來的大都是散修們。

    出手不一定比名門大派的子弟闊綽，奈何散修的基數大，創造的價值自然也比名門大派的子弟多些許。

    按照道牧的提議，每一個消費後，離開的客人都可以去櫃檯處領取一枚專屬徽章，以及專屬認證書。

    花錢花得開心，且還能滿足虛榮心，何樂而不為呢？

    道牧聽得雖然很高興，卻對未來不甚樂觀。因為這才剛開始，擁有如此熱度自是很正常。一切還得看半年後，若還是這個熱度，那真是可喜可賀。

    牛福祿卻笑道牧太年輕，隨著名聲不斷發酵，仙才殿自會越來越興隆，仙才殿恐會成為伏牛堂最吸金的一塊寶地。

    牛村喜也忍不住道，仙才殿必定會成為伏牛堂，乃至伏牛聖地最強的搖錢樹。不怕外部勢力窺探，就怕伏牛聖地內部勢力作妖。

    兩位老者的結束語都大同小異，核心就是讓道牧與牛郎要爭氣。唯有獲得聖主的支持，伏牛堂才會越來越好，越來越牢固。伏牛堂好，道牧牛郎他們也會好，有所依仗。

    世上沒有一個真正的孤膽英雄，只是人們選擇性忽略了英雄背後，那些默默無聞的奉獻者。

    自從跟了道牧之後，牛郎也精明多了，學著道牧模樣，佯裝一副乖巧模樣，嗯嗯啊啊，點頭稱是。

    對於老人們的告誡，年輕人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老老實實聽，認認真真聽，就算是裝也要裝得很認真的樣子。

    否則告誡將會變成教訓，教訓變成懲罰。

    老人就是如此，不喜愛你，便不會嘮叨你。不嘮叨你，一定是不喜愛你。愛的對立面，不是恨，而是冷漠。

    等牛福祿和牛村喜講得他們自己身心舒暢了，這十一天的擔心和鬱悶都舒坦了。他們方才告訴道牧牛郎，童征遣人來告知，邀請道牧三天後，跟童征一起往那祝織山，登那織仙宮。

    登織仙宮？

    道牧劍眉一挑，總覺有甚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在自己身上，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道牧，你名列榜單第六。」牛福祿似笑非笑。

    「童征這人很上道，怕是要將你推薦予某尊大仙。」牛村喜一反常態，臉上綻放笑容。

    「哥啊！」牛郎一手拍著道牧的肩膀，一手捧腹笑哈哈，「童征若將你薦給織天仙女，我看你怎麼辦！」

    噫，道牧劍眉皺成剪刀，牛郎所言這個情況極有可能發生。

    是吶，若真是這樣，道牧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