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仙志 第二十五章 地底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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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增賢不甘，目光越過童伯羽的肩膀，狠視道牧，眼睛比道牧還紅，眼神森寒惡毒，恨不得將道牧生吞活剝。

    呀，童婕僅看莫增賢一眼，差點被嚇破魂，道牧下意識伸手將童婕眼睛擋住，從前也是這般保護阿穎。

    斷頭台上，道牧什麼眼神沒見過，嘴角劃開弧度，抿嘴輕笑，並不將莫增賢的威脅放在眼中，輕輕拍了拍阿萌的頭，「阿萌，這就是人。」

    哞，阿萌乖巧回應。

    「童伯羽，他殺了我兒子。」莫增賢收回目光，直視童伯羽，一手持鞭，一手持棍，歇斯底里。

    「早前，他為婕兒擋過你一巴掌。」童伯羽無畏莫增賢，目光淡淡，莫然的生死無法掀起他內心一點波瀾。「方才又及時救婕兒一命。」

    「難道我兒子的命就不是命？」莫增賢身體顫瑟瑟，火藥味十足，就差一點火星點爆。

    「在我眼中，除卻婕兒，他人什麼都不是。」童伯羽語氣淡若水，與莫增賢形成鮮明對比，「見你為本門長老，我再重申一遍，莫要在我面前動手。」

    莫增賢垂頭抽泣，渾身瀰漫黑煙，好似墮入了魔道，「很好，很好……」

    「婕兒，你就坐在這頭幼獸上，不得亂跑。」童伯羽頭也不回，「道牧，牧蒼之子，莫要讓我妹妹受到半點傷害，否則這頭幼獸都無法救你。」話語間，頭微微後轉，餘光掃視道牧，威脅味道濃郁。

    「你這話，聽著很刺耳，真像踩你的臉在地上來回摩擦。」道牧眉頭微皺，不無厭惡。

    「呵，你，不行。若沒有這頭幼獸，你什麼都不是。」童伯羽調頭，眼睛深邃淡漠，睨視道牧，「連在這裡跟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道牧聞言，兩手緊握成拳，欲反駁，須臾後，兩手鬆開，他找不到任何話語反駁，氣勢如皮球一般泄氣。

    童伯羽帶近半的人離去，只為那頭暴走的遠古火巨靈。

    「你真的把莫然給殺了？」童婕摸著阿萌的頭，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嗯。」道牧心不在焉，絕望的血眸遠眺前方戰局。

    「為什麼？他雖然很討厭，可罪不至死啊。」童婕轉過頭，滿臉疑惑。

    「為什麼？」道牧稍微回過神，與童婕對視，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因為我可是正義的夥伴。」

    「噗嗤！」童婕忍不住笑出聲，「我哥的話，你莫要介意，他就只知道修仙。」

    「可，他說得一點都沒錯……」道牧心中暗道，並未開口道出，紅瑪瑙雙眼波光蕩漾，「沒有阿萌，我什麼都不是，沒有決刀，只怕已墜入地獄。造化只是為我這類庸人設計……」

    道牧問了一些織女的事情，卻發現織女的行蹤神秘到連織天府都無法完全掌握，七夕未至，鵲橋未搭，織女現今卻不知所蹤。

    無法了解到阿穎一家和阿雪的現狀，道牧心中難免有些失落，他們在道牧眼中也都是家人呀。童婕見道牧心情低落，心生憐憫，不由講起牧星山的各種趣事。

    ……

    大量修仙者聞訊趕來，無一不想降服這尊遠古火巨靈，攝取火靈石，可成鎮派靈物，納吸天地靈氣，逐漸蛻變成一方修仙聖地。

    織天府便是有五行靈石鎮門派山脈。

    遠古火巨靈，體型壯碩，行動遲緩，抬手間，驚天動地。可未等攻勢奏效，修仙者們同蒼蠅那般聞風就逃，遠古火巨靈早已失去最後一絲理智，大量熔岩不要命般灌注蒼巔，傾盆而下，侵蝕大地。

    吼吼吼……

    咆哮不絕，震動山林。

    熔岩怪獸從岩漿從奔騰而出，飛禽走獸，無一不全，不乏類人模樣。

    道牧小瞧了童婕的實力，見她抬起纖纖玉手，十指射出銀絲，一頭熔岩火龍被童婕操控，張牙舞爪將周圍其他熔岩怪獸吞食。

    咻，一聲火雞怪叫，數十米陰影俯衝而下，將熔岩火龍叼走，三下兩口便將熔岩火龍吞食，紅光大盛，火雞長至百米，羽毛蛻變，迎風招展，栩栩如生，宛如一頭火鳳臨世。

    嗷！一聲怪叫，一雙大手撲來，竟是一頭百丈火熊，熔岩滾滾流淌，眼窟窿生兩團綠色火焰。阿萌縱身一躍，踏在火熊頭頂，小粗腿一蹬，火熊登時潰散，卻又有其他熔岩怪獸襲來。

    熔岩怪獸愈來愈多，殺不死，殺不盡，人的生命卻只有一次。

    阿萌撐起氣罩，咕咚，馱著道牧和童婕躍入熔漿當中，看不到地底，看不到岩岸，周圍儘是粘稠熔漿，道牧害怕自己忍不住去抓熔漿，便掏出一顆織女手製糖果，扔到嘴裡解饞。

    「你好似特別喜歡吃糖，從我見到你開始，時常見你拿糖出來吃，像個小孩子似的。」童婕笑道。

    「世上有哪門子規定只有小孩可以吃糖……」道牧一邊搜尋異處，一邊反駁。「那邊！」道牧突然開口，阿萌心靈相通，調頭奔向道牧所指方向。

    這個一個大得誇張的蓮台，遠看貌似不大，近處一看，估摸也得十幾公頃。

    蓮台上為一方淨土，熔漿被一股無形偉力排斥，且充斥著大量新鮮的空氣。

    「這裡應該是遠古火巨靈誕生之地。」道牧心中有感，這座蓮台好似一個胎盤，周圍熔岩是大量營養液，蓮台上生長的靈果，大概就是給遠古火巨靈的食物。

    哞哞……阿萌贊同道牧的觀點，馱著道牧來到一顆人高的果樹下。

    道牧仔細一瞧，瞳孔收縮一陣，摘下一枚果實，「一模一樣。」自言自語中，將果實放入口中，清脆有嚼勁，比花還香，比蜂蜜還甜，「味道也一模一樣。」

    這紅色果實分明就是老猴讓自己大量吃的紅色果實，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果實。

    「朱果，這好像是朱果！」童婕興奮道，道牧聽得一愣一愣，童婕摘下一顆放於口中咀嚼，「清脆多汁，比花還香，比蜂蜜還甜，跟古籍中描寫一致。朱果五百年開花，五百年結果，具有改善體質，延年益壽功效，是諸多門派求之不得的洗精伐髓靈果。」

    「改善體質，延年益壽？」道牧被童婕唬得一愣一愣的，都記不清在彩虹澗吃了多少朱果，哪有這麼神奇，倘若真能改善體質的話，自己老早就可以修煉了。

    「不對！」道牧虎軀一震，想到自己異於常人的體質，異於常人的氣力，異於常人的耐力，異於常人的感知力，還有那讓李雯詩跪在床上求饒的持久力。

    「這是什麼？」道牧掏出人頭般大小的翡翠果實，童婕倒吸一口冷氣，旋即驚叫道，「生命果實，好大一顆生命果實，瞧著足有上萬年限！」

    「這個呢？」「萬年冰琉璃，聚精養神，開拓經脈丹田，促長神識。」

    「這個呢？」「千年涅槃果，能使凡人蛻去凡胎，涅槃出先天靈體，只不過要沉睡百年，且不被外物傷害。」

    「這個呢？」「蟠桃果！天，你怎麼練蟠桃果都有？！」

    「……」

    一連問了十幾種，道牧默默將這些靈果放回須彌袋，「彩虹澗，老猴……」自那次無意進入中心，就再也沒能夠進入，從童婕的驚訝，看出不像為假。

    外界動靜不斷，蓮台卻陷入死寂，童婕並未打擾道牧沉思，細細打量這個奇怪的男人，不禁入了迷。

    良久，道牧回過神來，輕道，「既然朱果可遇不可求，你何不多吃點，且多取些回去。」

    童婕回過神來，嗯嗯點頭，卻見道牧一口五六個，一口五六個的吃起來，「你就這樣吃？！」童婕驚呼，讓道牧乾淨吐出來，否則會被大量靈力充斥，爆體身亡。

    「沒那麼誇張吧，我和阿萌都是這麼吃的呀……」道牧怔了神，除卻渾身暖洋洋，全身氣孔都打開，通體舒暢，也沒發生什麼不良事情。

    「你，你，你……」童婕見道牧又咕嚕一聲吞下六個朱果，「你還是人嗎？」

    「我不是人，我是你們的神。」道牧不由翻了個白眼，上下其手，瘋狂掃蕩朱果。

    不是自己的東西，才是最好吃的，連阿萌的嘴巴都沒有停下來過。半個時辰後，道牧和阿萌方才吃空一整棵。

    嗝，阿萌很不淑女的打了一個飽嗝，粉色小肚子脹鼓鼓，道牧也不例外，呼吸間都能夠聞到朱果的香氣，童婕對於這一人一獸，已經麻木。

    飯後散步，走遍整個蓮台都未發現再有其他東西，除卻石頭就是石頭，還有一連串怪異的壁畫。

    童婕研究一會兒，忽然聳肩抽泣，晶瑩淚水止不住狂流，原來壁畫上刻畫的是遠古火巨靈的悲慘來歷，讓感性的童婕同情心泛濫不絕，梨花帶雨。

    「人忒壞了，人家在這裡好生生的，為什麼都要去殺了人家，奪取人家生命之源，火靈石。」童婕泣不成聲，未等道牧開口，又自語道，「這也難怪，妖怪和精靈們都那麼討厭人。」

    「唉……」道牧不知道該如何勸她，付之嘆息。

    「若非人性之惡，怎會有我們的誕生？」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咻，一聲鳳鳴，一頭火鳳凰在熔漿從划過，進入蓮台上。

    耀眼的火光中，走出一個嬌艷女子。

    「災厄！」道牧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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