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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皇災氣的本質,是甚?
造化源氣的本質,是甚?
天婧莎法術通天,又是為了甚?
……
道牧自然站立,雙手垂落身體兩旁,身姿偉岸而挺拔。口中含著太極龍魚墜,默念度牧經。此刻,道牧徹底放開自己的心神。
「嘶啊!」道牧痛得痙攣一下,信念傳達身體各處。不再刻意抖骨泌沙,就恁般任由身體自然反應,讓莎皇災氣照著本身靈性而為。
沒多時,道牧感覺在他身體疼痛的同時,一股清涼滲透遍體。就好像是在抓得脫皮的皮膚上,塗抹花露水,痛苦並快樂著。
噗!
道牧猛然爆散成沙,沁入大地。方圓十里,盡數沙化,細膩的金沙如同湖水一般,蕩漾波紋。卻又跟秋風掃落葉一般,發出唰唰的聲音,綿綿不斷。
這些唏噓細小的聲音,很快被大地崩裂的轟鳴,以及地下傳來的龍吟所掩蓋。
一旁的阿萌,繃緊圓滾滾的身體,聚目凝神,嚴陣以待。
啾!
一聲清脆的啼鳴。
頭壯如大山的鳥頭,探出沙湖,接著就見一頭完全由金沙組成的金烏振翅,拔地而起。金烏足足千丈之巨,鳥爪緊緊攥著一條沙鏈,振翅高飛,朝著正東南方向的界碑飛馳。
哞哞哞,阿萌興奮大叫,避開大地裂縫,騰空邁步,緊跟金烏之後。
金烏飛馳過半,地脈的龍尾總算暴露。儘管只有人頭大,也已讓金烏產生疲倦,速度也跟著減半,開始乏力。
「自燃,光來!」金烏大力振翅,渾身上下自燃。
火焰高漲,迎著夜風,呼咧咧作響。火光金色,猶如陽光,將方圓千里照如白晝。
火光照在龍尾那塊人頭大小的石頭上,龍脈掙扎的力度,立馬削弱些許。於是乎,金烏雖已開始乏力,卻依然能夠保持均勻的速度飛馳。
隨著越來越多的石頭曝光,龍脈掙扎的力度逐漸變弱,龍吟卻愈來愈高亢。巨大的動靜,引來不少好事者們的關注,其中不乏歸隱山林的修仙者。
道牧有所感應,但管不了這麼多,此刻恨不得將所有力量,全都灌注在雙翅。
「快點,快點,再快點……」
「最佳拔龍定山之處,就在前方……」
還有十餘里,金烏身上火光開始黯淡,好似熔漿捏成,但依然散發著陽光。陽光卻也已經是夕陽那般的橘紅,顏色也愈來愈深沉。
道牧的心開始焦急,以致飛行軌跡有些偏離。道牧的修為終歸太低,施以天境巔峰才能得心應手的牧術,還是有些勉強。
正當時!
阿萌頭頂上的蘊木璀璨綠光,「呵!」忽來一嬌聲,一根紫金藤自蘊木盆中飛出,宛若一條紫金游龍。
紫荊囚龍!
一端緊緊將龍尾捆緊,另一端緊緊捆在阿萌身上。
哞!
阿萌昂起前身,猛然蹬腳,同道牧一起拉龍尾。蘊木騰空而起,猶如一盞午夜燈籠,倏然沒入金烏腹部。
呼咧咧,金烏再次燃起烈火,卻是詭譎的夕陽紅,但不妨礙道牧再次有力振翅。
「拒捕龍脈?好生自大的年輕道士。」
「這金烏甚是詭怪,此子究竟是植牧,亦或是獸牧?」
「傳聞,李家將此處分封予一子,名曰道牧。怕不是,這金烏便是那道牧所化?」
「道萌境地……有點意思……」
……
「止!」道牧大喝,聲波如潮,坦蕩四面八荒,天地驀地凍結。
道牧阿萌,仰身而止步。數萬丈光,數千丈火,倏然凝聚成一束火苗。一陣狂風隨之而至,帶來漫天金沙,聚成人形。
下一刻,道牧傲然挺立虛空,左手壓刀柄,右手托盆景。仙縷道衣鼓氣招展,流光溢彩,垂縷夢幻霞瑞,襯得道牧,渾如天仙蒞臨凡塵。
道牧雙眸猶如兩輪明日,近乎實質化的目光,自龍尾盡頭,掃向遠方。
此處,龍尾盡頭才露一小角,最高處三丈三。三十三里外的中段,最高處三十三丈。九十九里外的後段,最高處九十九丈。
龍脈的軌跡有些許偏離,但是延長視角去看,偏離可就很大。此為百萬年孕育的老龍脈,除卻此處三座,往後還有九十七座。
八個方位,八條百萬年龍脈,一同拱衛兕湖,這顆龍珠。八條百萬年龍脈,將會引出兕湖底部的千萬年龍脈。
這條千年龍脈並非山脈,而是深藏地底之下的水脈。拔百萬年地下山脈,以攝千萬年地下水脈。
山脈聚靈,水脈蘊靈,風脈散靈,植脈汲靈,人脈道靈。
滅心牧劍,嘴巴狠毒,方才罵道牧的時候,直講道牧賊子野心,忒大。可能指的就是道萌境地,五脈相輔相成,甚至有可能成長為牧星山境地恁般。
至於其他段,還需道牧再探,然後拔山顯形,方才能知道。
此次,並不能說是大圓滿,更不能說是完美。但也能夠說是絕無僅有的拔山道術。
除卻道牧,暗中觀察的修仙者,從來不聞前人,有過如此壯舉,能硬生生將龍脈,拉回最佳位置,以定乾坤。
「我是道牧,牧劍山道牧。」道牧猛然轉身,咧嘴燦笑,右手一抖,蘊木收回羽戒。
道牧環視道萌境地外的山川、森林、河流,「諸位道友,捧場多時,道牧稍有怠慢,著實抱歉。」眸光收斂,眼珠倒影蒼巔星海,深邃而明亮,對著虛空做一請姿,「如今何不都來一聚,共享龍脈福氣?」語氣真摯而溫和。
貢獻拔山後的成果?
世間竟有如此大方的牧道者?
怕不是有詐?
……
原本寂靜森林,唏唏噓噓,像是人言,又似鬼語,像是獸鳴,又似鳥啼,似有似無,飄飄渺渺。若是普通人在這,怕是要被嚇得死過去。
道牧並非就這麼閒著等他們上門,剛剛降落龍尾上,忽覺一顫,伴隨這一聲不甘的嘶吼。
三丈三的山,世間少有,且多稱為大石。
鏘,決刀出鞘。
道牧揮斥決刀於石壁上,刻下「初萌山」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張口呵出人氣,白色人氣拂過三個字,立馬融入石壁,渾然天成,好似百萬年前就已經存在。
「來,阿萌我們登山。」道牧抿嘴一笑,對著阿萌招手。道牧阿萌登上山,留下人跡和獸跡。道牧給山巔一個水缸大小的坑洞,倒入兕湖的水灌滿。
自此,龍吟不再,初萌山屹立天地間。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道牧方才倒完,沒有水的壺子,按下水面,「咕嚕咕嚕」水壺一直冒泡進水,阿萌也在一旁喝水。說來也怪,阿萌喝足,水壺也灌滿,不再冒泡,卻不見泉水下降。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道牧飲下一口泉水,面色紅潤,靈氣自億萬毛孔外溢匯聚成彩氳,時而化鳳,時而化龍,好不絢爛。
「諸位道友,天一亮,龍脈的祝由,將會消失。」道牧拿著酒壺對虛空一敬,好言好語,「屆時,這將是一汪普通清泉。」
話才落,唰唰聲中,森林樹木自行開出一條路,一個古稀老人顫悠悠走來。
他一頭黑髮長滿青苔,臉面溝壑縱橫,看不到眼睛,嘴巴內凹,似牙齒全無。
他衣衫襤褸,不是道袍,不是劍袍,僅僅是幾條彩色布帶,穿掛獸皮和樹葉。
下身散發著一股濃郁,令人犯嘔的**腥臭,上半身卻又散發著植物的青澀和芳香,頭髮是蜂蜜一般的甜香。
「小友,老朽能否來取你半汪泉水?」老人像是剛從腐朽土地里爬出來的死人,步履蹣跚,隨時都有可能跌倒。
道牧目波蕩漾,嘴巴微張,呃呃嗚嗚。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老人見狀「恩哼哼……」笑著,嘴巴不開,笑臉如若一團萎蔫的向日葵。
森淒淒的夜色里,慘白的月光下,老人的笑容詭怪而嚇人,真像是面對一個從墳墓屍堆之中,爬出來的老鬼。
「你這老不死,也忒貪婪!」一個獨眼八字鬍中年,背負一把古樸大刀,大跨八字步,自老人身後的森林小道,傲步走來。
「就是,就是……」獨眼八字鬍中年左邊有一長相七分相似的小青年,雙手環抱一把細劍在胸,一襲純白劍袍,卻鷹眸色戾。
「老傢伙,道牧小友願意拿出來給諸位道友分享,而不是予你獨享。」獨眼八字鬍中年右邊有一曼妙女子。
「本宮認為,你還是回到**骯髒的地下,找到你的棺材。蓋上棺材板,好好躺著幻想,更加現實。」
見她花枝招展,腰間掛著一隻牧笛,和一根牧鞭。公鴨嗓和她脖子上那隻艷綠的小蛇,將她精緻的容貌和秀慧的氣質,一下子全給毀滅。
道牧嘴巴合攏,眼睛微眯,方才道牧並沒有發現這三人氣機。
獨眼八字鬍中年男子為中階天境巔峰的劍修,鷹眸色戾青年男子為初階天境巔峰的劍修,公鴨嗓曼妙女子為初階天境巔峰的牧道者。
轉眼間,三人已經超過老人。
獨眼八字鬍中年男子,微微仰頭,直指道牧旁邊的靈泉,「這汪泉水,我們兄妹三人,全都要了。」
周遭氣氛,倏然凝結!
道牧收起水壺,拿出一粒織女親制的糖果,含與口中,支支吾吾,「這不太好吧。」左手壓決刀,右手橫放在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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