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階地妖按境界劃分,相當於煉體後天一階,或是修真築基初期,但是根據種族天賦不同,妖獸普遍能越數個小境界挑戰人類修士。
應姬也懟余頭:「就知道逞能!即使是一階地妖,除了你之外,狩獵隊其他人誰能跟它走過三招?萬一哪個帥小伙落了單,被它吃了胳膊腿的,以後都找不到媳婦。根叔說的沒錯,帶上大黃可保眾人安全。」
她倒是對余頭毫不客氣。
余頭居然沒有回嘴,悶著頭不滿地哼了一聲。如此相貌威嚴的一個大漢,遇到應姬似乎也變得溫和不少。
陳牧聽到應姬說地妖,心中也吃了一驚,他還從沒有聽說過地妖這個說法。應子辛見三個小兄弟滿臉茫然,便跟他三人解釋妖獸等級。
嚴格說,應家村眾人口中的妖獸,其實大多只是野獸,只是種類繁多奇異、外界難見。比如今日和陳牧、追風打鬥的人熊。
而稱得上妖獸的,已經超出了尋常野獸範圍。
妖獸分為三個大的等級,普通妖獸,以及地妖、天妖。
其中普通妖獸分為九個小等級,分別是一階到九階妖獸。
一階妖獸已經有一點靈智開啟,能聽懂一些人語,力氣、速度都遠超同類,例如從追風的靈性和實力表現,便可算是一階妖獸;
五六階妖獸則通常會發生體型變異,根據種族天賦不同,如禽獸生出雙翼,飛鳥長出巨足,或其它表面看不出來,卻隱含的特殊能力,比如媚狐的精神魅惑,劍虎的音波攻擊;
九階妖獸則有近人的智力,境界相當于于修真者的鍊氣大圓滿,那已是相當恐怖的存在了。
地妖也分了九個階段,每三個階段相當於人類修真者的一個大境界,分別對應的修真境界是:築基、陽動和守一。
只要成為地妖,就比普通妖獸要高了一個大境界,兩者如同雲泥之別。能晉階為地妖的普通妖獸萬中無一,鍊氣期修士和先天煉體士遇到基本沒有活命的機會。
天妖更只是在傳說中存在,據說可以口吐人言,化為人形,移山倒海。傳聞曾有修真高人在妖獸山脈深處見過,並與之成為異族好友。
當然傳聞當不得真,若真的有天妖,在仙冢大陸必然會成為頂尖的存在。
陳牧三人正聽應子辛介紹妖獸分級,聽得入迷。那邊應姬已經在余頭身邊坐了下來,先自取了一壇酒,敬過了根叔,然後笑眯眯的打量著陳牧三人。
陳牧只要不是遇到惡意,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來應家村後性格變得敞亮,見人更是常露出燦爛微笑。
他內心敏感,立刻察覺到應姬在看他們,於是他轉過頭去,對應姬露齒而笑,斯斯文文道:「見過副隊長。」
應姬沖陳牧眨眨眼,笑道:「好俊俏的孩子,不過怎麼一副學究的樣子。」
應勉也轉過臉,嘻嘻笑道:「姐姐好!」
應姬表揚應勉:「應勉嘴巴好甜,這麼喊才對。以後你們都喊我姬姐吧。」
她是少有的煉體天才,煉體先天大圓滿也不過才十九歲,的確比三人大不了多少。
鐵牛這才意識到應姬在和他三人說話,轉過頭去,呆呆地喊了一句:「姬姐。」
應姬沖他嫣然一笑,撲面而來一股生機勃勃的女性青春氣息,鐵牛臉就有點紅,不過現在是晚上,篝火映照所有人都通紅,他皮膚又黑,看不太出來。
「你們三個小小年紀就能馴服龍馬,不比姐姐當年差呢。」
「以後跟著姐姐,隊裡誰敢欺負你們就告訴我。以後除了我,別人誰也不許欺負你們!」
「你們剛入隊,姐姐也剛回來,沒有準備什麼禮物,這裡正好有幾把短劍,狩獵的時候也可以防身。」
她取出三把鋥亮小短劍,做工古樸精緻,寒氣逼人,一看就是非常鋒利的武器,遞給三人。
應家村民風淳樸,沒有什麼客套的習氣,陳牧三人喜悅的接過,謝過應姬。
余頭大聲道:「這三個娃娃很不錯,特別是陳牧,連頭馬都馴服了!」看著陳牧的眼睛都放光,如同看著一塊最香的烤肉。
陳牧一旁心想,這可不是馴服,而是結為生死兄弟,他看了一眼遠處的追風,見它比周圍頭馬都高了一頭,獨自霸占了一大片地方,正在那埋頭大快朵頤,心底微微一笑。
余頭又對應根道:「根哥,應勉是你兒子,跟你學修真前途無量,我自然沒話說。但是陳牧、鐵牛天生一副罕見的好體格,不跟我來學煉體,實在可惜了!」
根叔笑道:「他二人體質特殊,都有他們自己的家族修真傳承,我的確幫助不大。我正有此意,但還需他二人自己做主。」
應姬一旁拍手:「快答應!快答應!我又有兩個師弟可以欺負了。」
「虧你還記得老子當過你師父!有對師傅那麼不客氣的徒弟嗎?」余頭瞪她一眼。
陳牧這回學乖了,拉了鐵牛對余頭、應姬燦爛笑道:「謝過師父、師姐。」
眾人又開始大口酒肉,應姬雖然是女子,喝起酒來卻是異常豪邁,巾幗不讓鬚眉。
酒到酣處,眾人起鬨道:「姬姐,來一個!」
這意思是讓應姬跳個舞。
應姬為人潑辣有擔當,實力也高,在隊中威信僅次於余頭。身為狩獵隊唯一的女子,她姿容俏麗,性格又活潑俏皮,走到哪都是眾人的中心。
眾人平時對她尊敬有加,但今天慶典之夜少了許多平日的禁忌,隊中早有許多對應姬暗戀鍾情已久的男子,紛紛起鬨應姬跳個舞給大家助興。
應姬顯然喝了不少酒,有點瘋癲起來的感覺。她眼中神采奕奕,舉手投足間儘是風情和豪氣,這兩種看似不相干的風格在她身上居然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她聞言起身,指著眾人笑道:「你們這些壞傢伙,平日裡我沒少照顧你們,現在一個個來落井下石,等著看我笑話!」
余頭也起鬨道:「呵呵,別磨磨唧唧的,這不象你啊!來一個就來一個!」
眾人見連余頭都如此,更是大膽,起鬨笑鬧聲響成一片。
應姬對余頭惱笑道:「你來我就來!」
眾人鬨笑聲更響。旁邊早有善於擊鼓的應福取出了一面大鼓,雙手在上面「撲通通」地敲了起來。
應家村民風豪爽,每逢重要節日眾村民都會載歌載舞。
應家村跳的舞蹈在大陸很少有人見過,那是傳承久遠的上古人族的舞蹈,風格彪悍而又豪邁灑脫,踏著或激揚,或婉轉的鼓點,別有一番獨特的風味。
陳牧、鐵牛和應勉大受感染,紛紛扯著嗓子和眾人叫道:「姬姐,來一個!」
「余頭,來一個!」
「姬姐,來一個!」
……
應姬咬著嘴唇,含怒帶笑地看著陳牧三人,道:「好啊!連你們三個都敢欺負姐姐。」
鬨笑聲中,忽然一陣悠揚的笙樂揚起。一旁持重、溫和的根叔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管簫笙吹了起來。
根叔的笙樂在應家村無出其右者,聲音悠遠古樸,和著激盪人心的鼓點聲,讓眾人瞬間失神。
陳牧心志也瞬間被奪,只覺那心呼地晃了一下,在他腦海中,毫無預兆地勾勒出一副古樸的畫卷:
上古之時,一個堅強不屈的勇士正在如風一般奔跑,他穿過荊棘密布的森林,又穿越過草原,游過大河,再走過無盡的黃沙,只為去見一位遠在天涯,卻讓他日夜思念的姑娘。
那邊余頭倒是大方的很,見眾人起鬨,他呵呵笑道:「來就來!」
說著他站起身將手伸給應姬,想不到反而是向來開朗的應姬有些羞澀起來,火光映紅了她的臉頰,她有些忸怩地伸出手給余頭,豪放如她,此刻竟然有了一種楚楚動人的味道。
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年不鍾情。應家村狩獵隊的男子看著應姬在火光之中的美麗姿容,沒有一個不傾倒的。
和著鼓點和簫笙,余頭和應姬翩翩起舞。
叫好聲響成一片!
翩翩起舞用在應姬身上倒是十分貼切,用在余頭身上就有些惹人發笑了。
余頭小山一般的身軀本就驚人,笨拙的移步更象只大熊在左右扭步。
眾人笑聲中,都恨不得把余頭給拉下來,把自己換上去。
但是沒有人敢這麼做,這可是余頭啊。隨著鼓點越發熱烈,年輕人們按捺不住,都起身舞動起來,互相看著彼此滑稽的舞姿哈哈大笑。
當然陳牧三人也不例外。
陳牧跳得不怎麼樣,鐵牛的動作更是讓人狂笑,在毫無顧忌的舞蹈中,眾人笑聲衝上了天空。
陳牧原來在紫仙城從未有那麼熱鬧歡快過。
如今應家村的民風、人的性格和他本性無一處不符合,陳牧反而有了一種此處才是家園的感覺,他和鐵牛都有種飛鳥歸林、魚回大海的歡樂。
山林里的夜本該是寂靜的,但是在這些年輕人的喧鬧中,再寂靜冷清的夜也變得熱情如同熊熊燃燒的篝火。在這裡,沒有寂寞、憂傷和虛弱,有的永遠是熱情、友善和歡聲笑語。
這就是應家村,這就是應家村狩獵隊的風格。
一輪巨大的明月下,眾人和龍馬徹夜歡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