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平雙目赤紅,宛如惡魔。
全身散發的邪惡氣息仿佛剛從地獄中爬出。
實力也在節節攀升。
二品邁入一品。
玄巧境邁入悟生境。
最後止步在悟生境的頂端。
血滴子七人中,六人的目光漸漸驚駭。
這等事情太過駭人聽聞,竟然會有這樣的功法,讓二品境瞬間能到達悟生境。
唯獨領頭那人,目光中透著異樣的興奮,催促道:「燃燒吧,讓你的魔血湧上天靈!」
陳修平知道燃燒魔血的後果,於是在盡力的保留腦海的清明,魔血一旦侵入腦海,他將失去理智。
「殺你,足夠了。」陳修平聲音沙啞,從喉嚨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驚濤!
黑色的火海剎那間在眼前浮現,以燎原之勢瞬間覆蓋整片地域。
化為帶刀漁網的血滴子就如有靈性般,懼怕這黑色火焰。
立馬縮成圓球,四處逃竄。
領頭那人聽到陳修平還能保持理智的說出那番話後,有些驚訝的嘀咕:「利用魔血強行提升實力後,他竟然沒入魔,怪哉!」
驚濤刀帶著的火焰仿佛具有腐蝕性,凡是被其觸碰到的石牆都發出滋滋滋的聲音,接著冒起一縷白煙。
血滴子根本不敢與驚濤刀觸碰,只能慌忙逃竄。
實力提升的陳修平卻無法在陣法之下逮住其中任何一人,漸漸的怒意涌了上來。
變得十分狂躁,面目猙獰下瘋狂出擊。
「老大,這小子瘋了!這般不計內力的打法,咱們即使用陣法也拖不住。」血滴子七人苦不堪言。
領頭那人目露遺憾,可惜還未能讓陳修平全部入魔,他竟然能守住清明。
情勢每況愈下,他只好下令道:「按計劃行事,撤!」
七人同時一甩長刀,血滴子轉向前方,擊在牆壁上發出炸響。
借力打力,血滴子毫不停歇的往前轉去。
七人忽然躍起,一腳踏在血滴子之上。
然後借力躍起。
到下一個落腳點之時,血滴子已經在等待。
於是七人再次一腳踩中,借力再次往前飛去。
這等輕功,簡直神乎其技。(風火輪有木有)
陳修平此時已經快要失去理智,只想殺了血滴子,此時見他們要逃,哪裡肯放過。
不顧一切的追去。
可在這麼詭異的輕功面前,半入魔的陳修平還是嫩了點,追到一處破舊宅院前跟丟了。
剛要發狂,卻聽到了異響。
宅院的深井裡竟然發出各種嘈雜的聲音。
廝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嗬~赤紅的雙目圓睜。
陳修平此時只是憑著本能,跳入了深井。
直到半晌,深井才傳來一聲「咚」響。
七人從陰影中走出。
「老大,咱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嘛?」
領頭那人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不過半入魔的陳修平實力也算勉強夠格了。」
其餘六人聽完後明顯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免得咱們弟兄又得遭黃老頭的罪。」
領頭那人瞪了說話那人一眼,嚇得那人立馬閉緊嘴巴。
「別廢話了,還得趕緊回去復命,免得讓黃老頭一夜之間丟了兩顆重要棋子,那咱們七人就可以去見閻王爺了。」
「是。」
七人手中長刀忽然捲起,又變成了長條狀的東西,收回腰間。
領頭那頭眯著眼,饒有深意的看著那口枯井,幽幽道:「我比你可憐。」
......
除卻紫玉當鋪外,九尺鳩圍獵的主戰場是在髒道之下。
紫玉當鋪因為地處繁華街道,附近有許多普通百姓人家,隼部與九尺鳩的拼殺還保留著底線。
髒道之下可就不一樣了,在其中長久生存的人被稱作「污人」。
污人坑蒙拐騙,幾乎樣樣都做。
所以在多數人的眼中,污人處處為惡,已經不算是「人」。
於是,在髒道下打鬥的雙方毫無顧忌。
只要不是己方人馬。
殺!
雙方都殺紅了眼。
一名長相清秀的女子面上帶著血污,一拂袖便搧退衝過來幾名番子。
她也趁機後退至另一名女子身旁。
只見那名女子身著鵝黃色的長裙,即使在這滿是污漬的髒道之下,也依然一塵不染。
「小姐,咱們的位置暴露了。」長相清秀的女子說道,她竟然就是同福客棧的天瀾。
而鵝黃色長裙女子是同福客棧的掌柜的。
也叫祝千。
祝千卻沒有理會,只是看向了不遠處的牆角,秀眉緊緊的蹙在一起。
他就在這裡被我弄丟了。
「小姐,你倒是說句話呀。」天瀾見祝千神遊天外,不禁催促道。
祝千回神,無所謂道:「暴露就暴露吧。」
「什麼?這樣下去您會死的!」天瀾不滿道,九尺鳩步步緊逼,同時又請來了江湖上的無數高手,他們的情形越來越危險。
「死就死吧。」
「什...什麼...?」天瀾神情呆滯。
她知道小姐最近一直悶悶不樂,可沒想到小姐竟然已經萌生死志。
祝千還是看著牆角,嘴角帶笑道:「我與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在五歲,那時我剛搬到牧閣旁,他見到我第一眼便說了句『又溜溜又勾勾』,我當時不知道何意,便大聲質問他『哪裡來的大膽狂徒』,他聽聞後大笑起來。
「自那之後,我們兩人就經常在圍牆上聊天。他跟我講他的經歷,他總是說他有一個十惡不赦的爹,把他丟在京城這個大牢籠里,還說以後見到他爹一定要刺他一劍,好讓他爹曉得他在京城過得是有多麼痛苦。可我知道,他說話的時候眼淚在止不住的流。
「我從不對他講關於我的事,因為那是秘密,逐漸長大後,我才知道他的父親是奉北王陳肅,很巧,父皇的江山也是被一個叫陳肅的將軍給摧毀的,我知道那是同一個人,可我就是不願意承認。
「因為我不想讓他成為我的仇人之子,直到那時我才明白為什麼祝爺爺總是不喜歡他。
「不過,黃大人很喜歡他,還總是誇他有靈性,兩人還沒大沒小的在一起玩耍。
「但是,我倆漸漸疏遠了,我不敢見到他,因為每次見到他都會想起父皇,但他還像之前那樣,坐在牆頭上默默的傾訴著些什麼,其實我有好多次躲在牆頭下偷聽呢。
「他倒好,竟然成了京城的大紈絝,還在光天化日下強搶民女,氣得我再也忍不住了,指著他的鼻子大罵,『臭不要臉的!』,我知道這句話很無力,可這是他教給我的唯一一句罵人的話了。
「他不在意的腆著臉說『要我不搶民女也行,只要拿你自己來抵就行』。我聽完就啐了他一口,他想得美!」
「日子過得很快,祝爺爺的計劃就要實施了,雖然他是陳肅的兒子,但是我不想他死,所以我要救他,幫他避開這場漩渦。
「我以為只要讓他在同福客棧待上一晚,第二天一切事情都會過去,可他...可他竟然踏入了『生門』。
「生門的老怪物絕不會放過他,我追了上去,及時從老怪物的口中救下他。
「可我將他送到這裡的時候,我看見了趙成音!於是離開一小會兒,可回來的時候,他就不見了...」
祝千的臉上滿是自責。
天瀾哪還不曉得『他』是誰!
牧閣,奉北世子陳修平!
關於小姐與陳修平之間的複雜關係,她也不好評述什麼。
不過他疑惑道:「小姐,又溜溜又勾勾是什麼意思?」
祝千輕笑回道:「漂亮的意思。」
天瀾撇撇嘴,暗想:陳修平當年小小年紀就是勾深閨小姐魂的好手呀。佩服呀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