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北微怔,隨即便明白了依依的意思。
輕輕摸了下依依的腦袋,他柔聲道:「哥會回來找你的。
」「嗯!依依努力修煉,等哥回來,以後和哥一起去闖蕩!」牧依依很乖巧。
牧北輕笑,與牧雲風和杜清月點了點頭,大步走出牧府。
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三人視野中。
牧依依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往下落:「爹,娘,你們知道嗎,五歲那年我拉著哥偷跑去礦山找你們,途中遇到三頭凶狼,是哥拼死將我護在身後,腿上的肉被撕下也未後退分毫。
擊退凶狼後,怕我被責罵,又背著恐懼的我一瘸一拐返回牧府,直到現在,哥腿上的狼牙疤痕還在。
」「那時,他才七歲,也只是個孩子啊!」「沒有哥,我早就死了,哥他是個很溫柔很溫柔的人!」「以前哥也有離開牧府,可那時只是去青雲劍宗修煉,和現在不一樣了。
」「那些王八蛋憑什麼說哥不是牧府的人哥為牧府帶回了莫大榮耀,讓整個浦雲城都敬重,那些王八蛋呢,他們做了什麼他們殺兄弒嫂,人神共憤,有什麼臉面說哥不是牧府的人有什麼資格!」說到最後,她抱著杜清月失聲痛哭。
杜清月和牧雲風動容,怎麼也沒想到,女兒五歲時發生過這等事。
兩人不由得又看向牧北遠去的方向,只是,那個方向早已沒了牧北的身影。
夕陽西下,天空變暗,很快便星辰遍布。
牧府東側一間屋裡,牧苒苒滿臉怨毒,死死攥著雙手:「牧北,你這雜種,我一定會報復的!縱舍貞潔萬人輪,我也定要你死!還有牧依依那賤人,也得死!你們這對狗男女,都得下地獄!」幾乎是她話語落下的一瞬間,一支幽黑箭矢在夜色的遮掩下刺破窗戶,噗的一聲貫穿她喉嚨。
連慘叫都未曾發出。
牧府東側外圍的一株大樹上,牧北丟掉手中長弓,轉身隱入黑暗中。
夜色更濃,蒼穹上星辰更多。
隨後,天色漸亮,晨陽升起。
轉眼,五天過去。
牧北早已離開了浦雲城很遠,這天傍晚,他在山間尋到一座破廟駐足休息。
趕了五天路,此地距離北郡郡城已是沒有多遠。
他要去邊境參軍,得從北郡郡城乘坐海舸,經一廣袤水域方可抵達。
取出備好的乾糧和水,簡單食飲,他思索起之前擊殺牧嚴庭時的事。
其實,以他本身的實力,是殺不了牧嚴庭的,畢竟,牧嚴庭已達養氣境,雖只養氣初期,可也不是鍛骨境的他能敵。
那時,他是在極怒下揮出那一劍,偶然引出了體內神劍的一縷力量。
當時他沒多想,現在靜下來回憶,只覺得,那一縷力量恐怕連通透境的武道宗師也擋不住。
極其恐怖!而更恐怖的是,那等力量僅僅只是體內神劍的一絲微末氣息而已!若能將那柄神劍的力量全部發揮出來,該得是多駭人恐怕,劈山覆海也只一劍吧!「幾天前是意外引出一縷力量,能否主動掌控引出」他思索。
想到這裡,他當即以內窺法門觀察體內的神劍,嘗試著引動這神劍。
很快,一個時辰過去,體內的神劍如磐石般一動不動。
這令他多少有些失望,看來,要主動掌控這柄神劍是不太可能的事。
至少,當前絕無希望。
頓了頓,他不再多想,收好乾糧和水,準備繼續趕路。
也是這時,伴隨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銀衣青年和藍袍老者跑了進來,衣衫帶血。
與此同時,七個中年人追進來,個個持著利刀。
牧北看了眼,起身遠退。
銀衣青年和藍袍老者儼然在被追殺,他不想牽連進去。
銀衣青年和藍袍老者滿臉戒備,藍袍老者攔在銀杉青年身前:「少爺,你先走!」「一個也別想走!」七個中年中,為首的黑衣男子冰冷道,頓時有四人朝銀衣青年和藍袍老者殺去。
與此同時,這人冷冰冰的掃了眼牧北,兩個中年徑直逼向牧北。
「我與他們沒有關係,立刻離開。
」牧北澄清。
倒不是害怕,而是不想惹麻煩上身。
只是,兩個中年如若未聞,持鋒銳長刀,轉眼逼到近前,刀刃無情的斜斬而下。
蘊血境的氣血奔騰,刀勢十分狠辣。
牧北嘆了口氣,此事避不開了,七人殺他滅口之心堅定。
鏗的一聲,朱雀劍應聲出鞘,仿若雷霆划過,剎那間斬斷兩柄長刀,割下兩顆頭顱。
黑衣中年當即動容,殺向銀衣青年和藍袍老者的四人也露出驚色。
眼前這少年明明只是才鍛骨境而已,卻居然一瞬間斬了他們兩個蘊血境初期的同伴!「敢殺我們的人,你膽子不小!」黑衣中年森然道。
牧北看向對方:「你是腦癱,還是腦子有坑你不讓他們殺我,我會反擊」銀衣青年和藍袍老者本也是面帶驚色,可聽著牧北這話,卻是忍不住想笑。
黑衣中年徹底沉下了臉:「牙尖嘴利的東西!」手中長刀一震,刀影如龍,直驅而上。
「兄台小心,這人已是蘊血境大圓滿,刀法很驚人!」銀衣青年出聲提醒。
幾乎是他話語剛落,黑衣中年的刀便逼至牧北近前。
牧北面不改色,揮灑第四重大圓滿的劍七十二,劍式玄妙難辨。
鐺鐺鐺!刀劍碰撞,金屬脆音一道連著一道,震的空氣都隨著嗡嗡作響。
數十呼吸後,噗的一聲,黑衣中年腹部挨了一刀,蹬蹬蹬後退。
「好強!」銀衣青年瞳孔一縮,以鍛骨境修為,短暫交鋒後,竟擊傷了蘊血境大圓滿的強者!黑衣中年亦是大驚,而這時,牧北的劍已再次掃來。
鐺鐺鐺!金屬脆音不斷,牧北腳踩風行九轉,揮動劍七十二,兩者相輔相成,逼的黑衣中年連連敗退。
又過去數十呼吸後,噗的一聲,黑衣中年被斬下一條胳膊,踉蹌著倒退。
迎著牧北提劍走來,這人快速道:「住手!手下留情!」牧北不語,朱雀劍揮動,劍式迅捷凌厲。
轉眼,黑衣中年又挨了幾劍,血流不止。
「你真要趕盡殺絕!」中年驚怒。
牧北沒有半句廢話,唯有劍式更加凌厲。
不趕盡殺絕,等著對方找更強的人來報復他沒那麼傻。
數十道劍影環繞身畔,虛實難分,轉眼又斬下黑衣中年一條胳膊,血水濺的滿地都是。
「別……別殺我!我知道錯了!我發誓,絕對不會報復!真的!求你了,放過我吧!」黑衣中年害怕了,眼中滿是恐懼,顫抖著祈求牧北饒恕。
牧北面色如常,凌厲的劍式將對方籠罩,於三個呼吸後,噗嗤一聲刺穿對方咽喉。
銀衣青年和藍袍老者倒吸冷氣,才沒多久,蘊血境大圓滿的黑衣中年竟就被斬了。
嗖嗖嗖的破空聲響起,另外四個中年慌忙逃跑。
牧北看向四人,風行九轉一展,轉眼攔下四人。
朱雀劍揮灑,玄妙的劍式將四人同時籠罩。
既然動手了,便得全部擊殺,否則,但凡只放走一人,估計很快就有麻煩找上門。
「啊!」慘叫聲響起,轉眼,四個中年全部被斬。
廟裡寂靜下來,地上染血,倒著七具屍體。
銀衣青年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上前,朝牧北拱手道謝:「多謝兄台出手相助!」牧北看了他一眼:「我只是被迫反擊而已。
」「無論如何,今日若非兄台出手,我二人必定命喪此地!這是大恩!」銀衣青年神色鄭重,再次朝牧北行禮。
藍袍老者也行禮:「少爺說的不錯,此番若非公子仗義相助,我二人絕對沒有生的可能!」牧北倒不在意,掃了眼地上的屍體道:「若有人問起,這七人便是你們所殺,沒問題吧」黑衣中年等人雖全部被殺,可若眼前兩人被問起時提到有他相助,傳出去怕也會引來麻煩。
銀衣青年和藍袍老者儼然了解牧北的意思,銀衣青年點頭道:「沒問題!」說著,青年自我介紹道:「在下靖文康,不知兄台如何稱呼」「一面之緣,便不留名了,告辭。
」牧北走出古廟,很快消失在遠處。
藍袍老者看著牧北遠去的方向,苦笑道:「這位英雄還真謹慎,不願有半分幾率惹麻煩上身。
」「這其實是個好習慣。
」靖文康道,而後又忍不住感慨:「這位兄台才鍛骨境修為,卻就有這般可怕的實力,實在難以想像!」他苦笑道:「以前,我以蘊血初期可擋蘊血巔峰強者,自以為已是極強,可現在才知道,這等想法實在可笑,形如井底之蛙。
」「少爺不必過于謙虛自嘲,如今日這般少年,天底下終究是鳳毛麟角。
縱是帝城那些天才,放在同境界裡怕也是遠遠不敵的。
」藍袍老者道。
靖文康點了點頭,又沉聲道:「袁伯,此次這些人,你可猜得到是誰派來的」「如果少爺死了,族長繼承人最可能落在誰頭上」藍袍老者反問。
「我那弟弟不成器,若我死去,最可能的族長繼承人……」靖文康目光變冷:「二伯的兒子!」……星辰遍布蒼穹,明月高掛,隨著時間推移,星辰少了,明月也已隱匿。
離開古廟後,牧北馬不停蹄,大概過去一天後,來到一座巍峨大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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