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昨晚不是還做了個採訪嘛?我見出來之後就很晚了,就回舊屋這邊過了一個晚上。對了,兒砸,介不介意家裡暫時多個……啊哈哈哈,沒什麼,沒多個什麼啊!你聽錯了……先不說啦!我得趕著出門了!今天的報道很重要的!看我表現吧!昨天看我表現了沒有,有沒有被我震驚到了啊……哈哈哈,瑪的,又掛電話!」
念念碎,念念碎……捂著手機念念碎,似乎是生怕吵醒了客廳裡面打地鋪的梨子與老q似的。
任大媽撓著亂糟糟的頭髮,末了還要嗅那麼幾下自己的手指,然後一臉嫌棄地挪開。
她推開了房門,隨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另外一個房間的門……打開了一絲縫隙。
只見房間裡面的小夕此時正睡得十分的香甜。
小夕整個身子都縮在了被窩裡面,雙腿夾緊了被子與枕頭……任紫玲覺得這是缺乏安全感的體現。
但願這個孩子在做一個好夢吧。
她不願這時候將小夕吵醒,便輕手輕腳地將老q與梨子給喊醒了來,然後寫了張紙條放在了房間門前的地板上。
幾人天才剛剛亮就出了門。
「任姐,你就這樣留這個小姑娘在家裡,不怕嘛?」
任大媽此時打了個哈欠道:「附近都是老街坊,我出門的時候給從前幾個認識的鄰里打了招呼了,樓下還有家包子店,我也打招呼了。它的第二代掌門人會會幫忙飯店的時候送點吃的上樓的,我些字條留給小夕了,這孩子只是初中輟學,又不是不認字……安啦,沒準人家比你的自理能力還要強呢!」
「自從認識了任姐,我就覺得人世界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成為你的巨嬰!」梨子頓時胸懷大志道。
但胸也就只有梨子大小的梨子實在是沒多少的氣勢可言,引得前面開車的老q偷笑不以……採訪車就這樣,緩緩地駛向了高峰會議的會場。
……
小夕打了個哈欠,抓著亂糟糟的頭髮爬起了身來,末了她還嗅了嗅自己手指。
emmmm……昨晚洗澡的時候也洗頭髮了,不油,不髒,連頭皮屑也沒有,完美!
家裡……呸,屋子裡面沒有了動靜,那幾個傢伙應該出門了,大概已經在去往會場的路上。
小夕伸了伸懶腰,旋即看了眼昨晚的戰場。
真得是如同戰場一樣。
一整晚上,心中都默認某個奸商可能會在夜裡突然出現偷襲的她,一路扛到了快天亮的時候才困得不要不要的,睡著了過去。
就這樣,在這張床上度過了一個晚上。
小夕此時魂游太虛似的,雙目無神地看著窗外旭日的金色光輝灑落,感覺人生似乎邁向了一個全新的台階似的。
「我也…在男人的床上睡了一晚了啊……」
但她的這種走神的狀態並未延續很久,而是很快就被某種突然闖入的想法將微妙的心情一下子就弄得相當的糟糕。
她只是睡這張被空置了幾年的床而已。
但是人家沒準天天都睡在一起呢!
今夜,你真美。
嗯……主人,你好壞。溫…溫柔些。
大概這樣。
「狗男女!!去死!!」
小夕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狂踩著抱了一個晚上的枕頭,最終還在枕頭上施展了一套的野球拳之後,才安靜了些。
此時,老舊的木框玻璃窗門忽然被什麼東西給敲響了起來,小夕目無表情地看了過去,看見的赫然是一隻正蹲在了窗外的貓頭鷹。
她將窗框打開,貓頭鷹一下子就飛了進來原來,這隻貓頭鷹的爪子還抓著一個小小的提籃。
提籃上放著一台手機,還有鑰匙錢包之類的東西……貓頭鷹直接將提籃放在了房間的書桌上,隨後口吐人言道:「龍大人,你讓我保管的東西。」
小夕點了點頭,伸手輕輕地拍了拍這貓頭鷹的腦袋,似獎勵似的改拍為抓緊緊地抓住了貓頭鷹的腦袋,笑眯眯地道:「做得不錯……不過,你來多久了?」
「我我我…我什麼都沒有看見!我白天睜眼瞎的!瞎!!」
只聽見小夕此時輕哼了一聲,也不說話了,拿起了手機就翻看起來了各種信息。
好一會兒,貓頭鷹才緩緩地說道:「對了,龍大人,耗子托我問您,它昨晚的表演及不及格,能不能加個雞腿什麼的……其實,主要是耗子家的大兒子馬上就要成家了嘛,它打算撈點小錢,置辦點什麼的……龍大人?」
小夕隨意道:「你讓耗子去找管理局的人吧,就說是我的意思,讓給在城裡安排一個兩室的小房子吧。」
貓頭鷹頓時大喜,連連道謝,「龍大人,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就回家了,城裡不安全,我怕被打下來……外邊熊孩子多,過來的時候還被扔了好幾顆石子。」
小夕擺了擺手,「去吧……等等,記住這些事情,不管誰問了都不能暴露出去。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是什麼的!」
貓頭鷹頓時膽戰心驚地連連點頭,隨後從窗口飛了出去。
小夕這時候才再次拿起電話。
不一會兒。
「龍姐姐!你昨晚去什麼地方來,怎麼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哦?你都掛機一天一夜啦,我看到好多人在m你哦……咦,你的聲音怎麼聽起來怪怪的,好像年輕了好多?」
「……它瑪的我以前很老?」
「沒、沒有……」
「算了,我有事情找你,你過來我這邊一趟。」小夕旋即飛快地說道:「地址你應該知道的,就是你從前打工的那家包子鋪的附近……快來!」
「欸??」
……
「……什麼,今天不打算出席,明天也可能是?因為是我要求你會議最後一天才拿妖族特區提案的關係……這和你不出席能有什麼關係?好吧,我還能說什麼?不過龍大人你沒事吧,怎麼聲音聽起來怪怪的,好像年輕了不少?」
「老匹夫你它瑪的死定了!!」
火雲邪神最後只是聽到了這樣的一聲惡龍咆哮。
他渾身忽然打了個冷顫,看著已經切斷了通信的手機屏幕。
好一會兒,火雲邪神才一臉懵逼地張了張口,旋即搖搖頭,然後帶上了眼罩,倒頭……睡個回籠覺先。
……
……
……
……
時間回到昨天。
神州管理局,總部基地,第一研究所。
接下來的手術,除了幾名國手級的外科醫生之外,趙博士也在全程參與。
至於陶女士更是全程握住了燕小西的手掌,以便發生意外的時候,能夠馬上對他進行超能的救治。
燕小西比較剛,甚至要求不上麻醉藥。
「小西,開始之前,我不得不再說一次。」趙博士此時鄭重地說道:「這玩兒雖然理論上是可行的,但一切也只是理論。它完全植入你的腦中,鏈接你的腦神經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也沒有辦法預測……最好的結果,自然就是我們計算出來的那種,然而它必然存在許多不確定性……你要不,再考慮一下?」
「開始吧。」燕科長淡然道:「我安排了晚上飛禁絕之城的飛機,不想要錯過時間。」
趙博士此時只好苦笑了聲,旋即深呼吸了一口氣,示意幾名手術醫生可以開始。
手術室,同時也是研究觀察室,江左正在全程地監察著所有的儀器。
普通人是很難勝任這種工作的,但作為修道之人的他,擁有著遠超常人的觸覺,因此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反饋一切的信息,十分適合此時的工作。
「心率正常……血壓正常……」
殖裝,一點點地通過特殊的手術,接駁到了燕小西的神經線當中……此時,燕小西的精神依然的清晰,只是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滴滴的汗珠。
他卻深呼吸了一口氣,直接閉上了雙眼,在這種可怕的痛楚之下,直接進入了入定的狀態。
「好傢夥,這邊還在做手術,那邊卻借著手術的痛苦來磨礪心境……」握著燕小西手掌的陶女士此時不禁又驚又恐,苦笑道:「都說圖開是和老匹夫一樣的武瘋子,我看你才是他門下最瘋狂的那個。」
「心率加快……血壓飆升了……」
猛然間,江左急速的聲音在手術間內響起……幾名有著巨大壓力的醫生頓時驚恐地停下了手來。
「愣著做什麼!繼續!有陶女士在,小西死不了!」趙博士此時卻沉聲道:「你們能做的,就是儘快完成這個手術,讓他從痛苦之中解放出來!」
「博士……你你你剪斷了科長的頸動脈啦!!」江左頓時驚叫失聲。
「老乾媽!!老乾媽,快!快!!」
「我我我馬上!!馬上……都說了多少次了,別喊我老乾媽!」
燕科長他不知道,此時一群人正在手忙腳亂地他的身體做著什麼……他也不可能知道,因為此時他的意識不僅僅沉入了內心的深處,甚至似乎被拖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
意識宛如經過了一個巨大黑洞的碾壓般,在被磨碎成為了無數的碎片之後又重新地糅合在了一起……如此無可計算的反覆之中,意識最重被從巨大的黑洞之中給吐了出來。
他似乎來到了這個巨大黑洞的另外一邊。
……
他看到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一切都這一瞬間,超出了他所有的認知。
女孩微笑著伸手指向了大地……大地便生出了無數金燦燦的麥子。
正在做飯的婦人僅僅只是打了個一個響指,瞬間就有滿桌子豐盛的美食憑空出現。
有人手上之後口中念叨著什麼,傷口就完好如此。
有人一念之間讓大海聳立起來了一座座巨大的冰雕……有人改變了天氣,讓天空下了大雨只是為了填滿家裡的泳池。
有人突然變成了一隻飛鷹,然後飛鷹一點點地膨脹甚至金屬化,最後便成了一架巨大的戰機戰機甚至還能變型,便成了站立起來的巨大機器人。
還有人……
宛如……神明的世界。
猛然間,他……或者說是它,似被固定在了一個由無數複雜的青銅色的絲線編制的鏤空圓球之中。
它…他甚至聽到了什麼聲音。
鏤空的圓球之外,只見兩名穿著一金一銀長袍,宛如天神般俊美的男子,此時正在說著什麼。
金色長袍的俊美男子略顯興奮道:「成功了!萬素礦母!西塞羅你看!甚至可以媲美【表層根源】的【萬素礦母】,從我的手中誕生了!」
銀色長袍的男子平靜地道:「是的,恭喜你,【荒】皇子,你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有了它,有了它!可以開展了……【根源撲捉】!終於,我要超過皇兄……」
「【荒】皇子,太子殿下其實一直以來都……」
西塞羅……【荒】皇子……太子殿下,是誰?
他想要去探尋,然而那對話的聲音漸漸地受到了干擾……就在此時,那鏤空圓球外的意銀色長袍男子竟是猛然看入了這鏤空的圓球之中。
燕小西的意識對上了這名為西塞羅的銀色長袍男子的目光。
銀色長袍男子的嘴唇微動,似乎正說著什麼。
瞬間,燕小西仿佛讀懂了他的唇語一般。
你,不應該在這裡。
仿佛……是這樣的話。
剎那,燕科長再一次經歷了那種被巨大黑洞吞噬,揉碎……反反覆覆千萬次的痛苦最後,他失去了自己的所有意識。
……
……
啊!
手術室中,只見燕小西在一道驚叫聲之中,猛然彈坐了起來。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雙眼的焦距從散亂到漸漸的集中……燕小西看著插在自己身上的各種針管,旋即抬頭,下意識環視著左右。
「天啊!小西,你終於醒來了!」只見趙博士此時二話不說就抱了上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不管用什麼方法都喊不醒你!」
燕科長此時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猛然似想起來了什麼似的,他一下子就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後頸處,「手術?」
「燕科長,手術很成功……雖然過程有些驚險就是了。」江左此時上前報喜道。
要不是有個老乾媽在這裡,怕不是你要成為趙博士剪刀之下的亡魂了……
「手術成功了嗎……」燕科長此時低著頭,昏迷時候所經歷的一切仿佛是破碎的夢境似的,他正要努力回想些什麼,但卻只有模糊的印象。
能記住的,只有金色長袍男子與銀色長袍男子之間那段斷斷續續的對話……以及銀色長袍男子最後的目光。
至於意識在那個光怪陸離的神奇世界的一切,卻並不留存。
「小西,小西?」趙博士的聲音將燕小西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下意識皺了皺眉頭:「什麼?」
「是我問你幹什麼……你在想什麼?」趙博士此時疑惑著道:「你醒來之後就感覺有些不妥的……不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沒……我只是好奇,手術既然成功了,但我好像沒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什麼變化……我想試驗一下,殖裝的效果,給我安排一個實驗室吧。」燕小西此時正色道。
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