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源記不清自己擊殺了多少敵人,也記不得自己受過幾次傷,他只記得每次能夠停下來,看著楊欣給自己寫的信,都會無比的幸福。
張源腦袋靠著車壁,懷裡抱著他的衝鋒鎗,雖然眯著眼睛,臉上卻一直在笑。
坐在他邊上的李鳴和馮彪,朝著劉斌和老炮擠眉弄眼,幾個人頓時都看了過去。
「嘿,瞧見沒有,出去執行任務都能美成這樣,讓武鵬那魔鬼看到,還不得給頒發一個勞模獎啊。」
李鳴臉上表情誇張,擠眉弄眼道。
「得了,我覺得更像是在做夢,做春夢呢!」馮彪嘿嘿一笑,一臉的猥瑣。
張源猛地睜開眼睛,瞪了馮彪和李鳴一眼:「欠我的錢,還我!」
………
張源在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幕。「我告訴你們,執行任務時,一定要做到令行禁止。完全服從命令。聽到了沒有!」
武鵬嚴肅的下達命令。雖然都不是新人,但還是要注意,萬一出現什麼情況,在戰場上可不是鬧著玩的。
「是!」他們五個齊齊應了下來,表情也變得嚴肅。顯然,他們也知道任務從來都不是兒戲。
「還有,一人寫一份遺書。」武鵬再次開口,不過開口後場面就變得冷寂下來。
「隊長,為什麼?」馮彪問到。
「為什麼?誰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在戰場上活下來?不光是你們五個要寫,就連我們也要寫。不過我們以前早就寫過了,只是你們五個都沒有寫過而已。」說著,武鵬從一旁拿過幾支筆和幾張紙遞給坐在頭上的劉斌。
張源表情嚴肅的接過這寫東西,挨著發給他們。
「我不寫,我不會死!」老炮拒絕了。
「胡鬧,戰場上誰能保證自己一定能活著回來。記住,我們去的是邊境,是一個死在哪裡連屍體都帶不回來的地方。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做最壞的打算。」黑龍嚴厲的批評老炮。
老炮不服氣的看著黑龍,他不認為自己出任務就會犧牲。眼裡還帶著一絲倔強。
「你可以不為自己想,但你也要想一想自己的父母。難道你希望自己死後什麼東西都沒有留給父母。哪怕只是你留下的隻言片語都沒有嗎?」劉斌說到。
聽到張源說這樣的話,老炮的決心動搖了。確實張源說的是對的。他可以不考慮但不能不考慮一下自己的父母。
所以,即使老炮多麼的不想寫,他還是從張源手裡接過了紙和筆。
不過,東西是都拿到了,但他們都沒有動筆寫。現在他們又不是第一次出任務,為什麼現在寫遺書。確實有些心裡不舒服。
武鵬看著他們的表情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準確的說是他們三個都知道他們五個是怎麼回事。但他們都沒有說話,無論是隊長武鵬,教官黑龍。他們也都是從新兵走過來的。自然也經歷過這種事。所以也特別理解他們此時的感受。不過,這個過程是他們必須要經歷的,也就沒人說話。
「爸,媽。當你們哪天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就說明我已經離開了。當初你們讓我當兵,讓我進部隊鍛煉鍛煉。我也就去了。不過那時候我只是在想,在部隊混兩年,然後就退伍。誰知道造化弄人,讓我進了那些士兵想進而進不來的特戰隊。
說句實話,在特戰隊很危險,不然我也不會提前留下遺書。不過,我不後悔。我還能記得我是中國人。我還能記得當兵的意義,我再不是當初那個怕死怕累的李鳴了,我也在成長。其實真的沒什麼,就算是死了我也能在下面說一聲,我們老李家都是有種的。」這是李鳴的遺書。
張源很長時間沒有爺爺的信息了,只能把遺書留給楊欣。
不只是張源,其他人也都寫好了。算什麼呢,還沒執行任務就開始寫自己的遺囑。不過顯而易見,都沒有多長時間,也都沒寫多少。
張源回頭看去,一個個表情嚴肅,但都沒有流淚。不僅僅老炮是條漢子,馮彪,劉斌也都一樣。更別說什麼失聲痛哭了。顯然,那些場面不會出現在軍人身上。
看到他們這個樣子,武鵬在心裡暗暗的嘆了口氣,同時也多了絲慶幸。
「同志們,我先說一下這次的任務和地點。」武鵬從我們手中收回遺書,然後一本正經的說。
這個時候,張源他們也都知道這是關鍵了。收起自己臉上的難受表情,一個個正襟危坐,武器放在腿上,或者豎在身旁。目光自然都盯著武鵬看,場面也變得安靜,生怕漏過一絲東西。
「我們這次任務很明顯,就是抓回或消滅這幾個毒梟逃犯。
「那麼,下面我來說一下我們這次行動的地點。」武鵬開口了。「我們這次任務的地道在1573號地區。」
說到這兒,武鵬又停了一下,看著眼鏡。張源也回頭看看李鳴,發現李鳴眼裡滿是驚愕。
「你知道1573地區的事嗎?」武鵬問。
大家都沒有回答,這很明顯嗎,明顯的是在問眼鏡。
「知道。」眼鏡咽了口唾液,說。
「那你給大家說說1573地區吧。」武鵬把介紹1573地區的事交給了李鳴。不僅僅是張源他們認真的聽李鳴說,同樣認真的還有黑龍,很明顯,他也不不知道1573地區的事。
「1573地區,是我西南軍區對邊境劃分的一個大致區域。其中,1573地區占地面積大約1800平方公里,多為森林。森林裡生活中這一些少數民族,不過他們都生活在1573地區的邊緣,當初劃分1573地區的時候,這些人生活的地方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劃分的參考。因為1573裡面沒有人住,而外面的人剛剛把1573地區圍起來……」眼鏡滔滔不絕的說著,張源他們眼都快看傻了,誰也不知道李鳴居然懂這麼多。
「別說這樣沒用的,抓重點的說。」武鵬看李鳴說了這麼久也沒有說到關鍵的點子上,催促但。
「是!」說的正起興的李鳴突然聽到武鵬這樣說,也不在說那些沒有用的了。「1573地區非常靠近邊境,或者說,它有相當一部分是壓著邊境線劃分的,而這片森林曾經是二戰時期,我國赴東南遠征軍在對緬作戰的時候的一處戰場。而且還是一大片雷區。
在二戰結束後,各個軍區成立之初,把1573地區劃分給西南軍區。西南軍區當時時間緊,人手也不多。所以,軍區沒有在這裡設卡,安排崗哨,而且保留了雷區,並在原雷區的基礎上再次埋雷。以至於當時埋雷的士兵還死了幾個。
這個時候不僅僅是武鵬嫌李鳴沒有講到重點了,就連張源都忍不住敲了他一下,「你說了一大堆,想表達什麼?」
「我就是說,這個1573地區是一片雷區,誰也不知道自己腳下有沒有地雷。而且,那些老雷更不好排除,如果踩上了,那你只能祈求那事一個啞彈。」李鳴白了張源一眼,很明顯,這是在宣洩張源剛剛敲自己的不滿。
「那,那些販毒武裝分子是怎麼穿過雷區的呢。」張源想到了這個疑點。
「他們有自己的通道,剛好繞過那些地雷。」武鵬說話了。
「那些狗日的運氣太好了吧,在雷區還有綠色通道,這都不用擔心被嚇死了。」馮彪忍不住嘟囔一句。雖然聲音不大,但在空間這么小的環境裡,不大的聲音還是夠每個人都聽見的了。
「他們的綠色通道都是不知道用多少條人命填出來的,你以為在雷區找一條綠色通道很容易啊。」武鵬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很明顯,馮彪吧綠色通道的事想的複雜了。
「張源,我想知道你的看法。」武鵬詢問張源。這讓張源受寵若驚。他們都是第一次執行任務,居然還會問問自己的看法。
「隊長,他們所居住的房間類型有眉目了嗎?」張源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武鵬的問題,而是這樣問到。
「有,在山林里的一個破敗的院子裡。這個院子很老舊。是二戰之前蓋好的。分布樣式和北京四合院差不多。」武鵬迅速不齊張源想要知道的答案。
「嗯。我們需要參考一下1573地區地表面的能見度和最近的天氣。」張源自然沒有回答,而是又問起了另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
「天氣不是事,這幾天都是晴天。」黑龍大大咧咧的說。
但聽到這個消息的張源,並沒有因此而高興,反而臉上多了絲凝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