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重不重?你的意思是?」上官岳是何等精明老道的人物,一聽這話,心裡登時便猜到了七八成。+小,..o
上官鴻diǎndiǎn頭,強忍著心裡的驚喜,回道:「小瑤說的沒錯,她那些受損的心脈竟真的微微有開始被修復的跡象,而且此刻我在她體內還能感受到些許精純能量。」
他話音落地,病房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約莫有三五秒鐘的功夫。
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突兀,也太過訝異,必須要整理一下思緒消化。
「快!」上官岳猛然反應過來,指著玻璃已經破碎的窗戶,急聲說道:「快看看那小子有沒有受傷?」
上官鴻最先來到窗戶邊,不過卻只能看到樓下的一些玻璃渣子,陳子龍早已不知去向。
「怎麼樣?他不要緊吧?有沒有傷到哪裡?」蕭芷瑤不方便下床,只能在床上干著急問道。
「沒,沒。」上官鴻回過頭,語氣並不是那麼自然。
有史以來,上官鴻覺得這是自己第一次說話覺得沒底氣。
他剛才親自給蕭芷瑤檢查,又怎麼會不知道。
以陳子龍的身手,就算剛開始還不上手,如果要避開的話還是輕而易舉的。
但是對方卻並沒有躲開,硬生生地挨了一記。
當時他們雖然心生疑惑,但是因為怒上心頭,也並沒有在意這些。
現在仔細一想,陳子龍如果突然撤力的話,小瑤肯定會或多或少地被傷及到。
當想明白這些後,上官鴻心裡愈發的不是滋味,他剛才還一直想要教訓陳子龍一頓,差diǎn就對那小子下重手了。
「他沒事就好!」蕭芷瑤還以為對方是說陳子龍沒事,緊張的小臉立刻放鬆不少。
「我是說,陳子龍已經不在下面了。」上官鴻緊接著說道,有些不敢和自己的外甥女對視。
「啊?」蕭芷瑤聽聞,心裡的石頭又立刻懸了起來,忍不住嬌呼出聲。
「他挨了外公一掌,又從樓上摔下去,他到底怎麼樣了?可千萬不能出什麼事啊!」蕭芷瑤急聲自言自語道,小臉上頓時浮起擔憂之色。
上官瑾看到了自己閨女臉上表情變化的小小細節,心裡忽然冒出一個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太可能的荒唐想法,急忙安慰道:「別擔心,你外公下手很有分寸的,而且這裡只是醫院二樓,下面還有綠化帶草叢,應該會沒事的。」
上官瑾焦急擔心的同時,也在心裡不斷的自責。
如果自己當時能稍稍冷靜一diǎn,哪怕讓對方把話說完,可能就不會鬧出這樣的烏龍了。
真的希望那個小伙子不要出什麼事!望著下面的一片狼藉,上官瑾不由的在心裡暗道。
蕭芷瑤堅持要出院去找陳子龍,只有親眼看到對方平安無事,她才放心。
上官瑾擔心女兒的身體,在好說歹說之後,才終於制止了對方的衝動行為。
而在這期間,上官鴻專門去向院方了解情況,但是卻被告知陳子龍並沒有因為受傷而住院。
不過上官鴻也並非一無所獲,他倒是無意間從阿東那裡打聽到了小旅館的具體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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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龍哪裡經歷過這樣的陣仗,幸虧他在被打出窗外的時候,在半空中強行來了個『鷂子翻身』,才不至於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一直當他回到旅館的時候,胸口處都還隱隱作痛,仍然沒有完全消散。
雖然還不清楚老者和中年女人的具體身份,但是從他們和上官鴻一樣義憤填膺的樣子來看,估計也是蕭芷瑤很重要的親人。
陳子龍現在都開始猶豫對蕭芷瑤的治療到底還應不應該繼續。
當走進小院的剎那,陳子龍的步子卻倏地慢了半拍,表情也是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恢復正常。
「江老,您要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也好準備準備嘛!」陳子龍立刻換作一副笑臉,朝正坐在石桌旁的江老說道。
在老爺子背後還站著幾個年輕人,表情冷酷,身形筆直,其中就有上次那個叫作小衛的尉官。
江老一聽陳子龍那樣說,饒有深意地瞥了對方一眼,毫不客氣地拆陳子龍的台,「準備?是不是準備溜掉,不想見我這個老頭子?」
「看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您老可是有身份的大人物,能來我這小家小宅的,那都是給小院添福氣。我歡迎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溜掉?」陳子龍被江老說中,立馬乾笑幾聲,接過了對方的話茬。
不過同時腦子卻在飛快轉動,暗自思量著老爺子突然到訪的目的。
「行了,你小子就少跟我打哈哈了,我就再算是大人物,想要見你一面不也得親自登門候著?」江老笑著打斷陳子龍。
倒不是他刻意誇張,而是事實就擺在眼前。
陳子龍聽聞,也沒再說什麼,看了站在一旁的幾人後,先轉身朝一旁的廚房走去。
江老和幾個年輕人見狀,均是面露訝異,但是卻沒有一人開口,只是依舊靜靜地等著。
不一會,陳子龍再次從廚房中出來。
只不過此時他手中卻多了一套不知名的紫砂茶具,而且就在他走來的瞬間,空氣中登時溢著一陣淡淡的茶香。
陳子龍一言不發,一連將幾個紫砂杯中都斟上茶水後,才在江老的對面坐下。
「沒想到你小子還會這一手?」江老看著陳子龍近乎專業茶道的手法,饒有意味地打量著對方。
老爺子見多識廣,對於茶道,自然也是有所接觸和涉獵。
在他的印象中,愛茶的人不少,但是真正懂得茶道的人卻並不多見,尤其是像陳子龍這樣的年輕人。
所以忍不住有diǎn稀奇。
「家裡的老爺子喜好這口,時間久了我也就偷偷跟著學了diǎn皮毛!」陳子龍謙虛笑道。
且不論江老上門找自己是何目的,人家進門即是客,他總得拿出diǎn最起碼的待客之道。
說著,陳子龍朝江老還有旁邊站著的幾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不過,除了江老端起了茶杯之外,其餘那幾人卻絲毫沒動,仍然腰杆筆挺地站在那裡,並沒有任何要端起茶杯的意思。
陳子龍也是軍人出身,當然明白他們為何會這樣。
雖然在部隊的生涯也許只有那麼幾年,但是有些習慣,可能一輩子都會如影隨形。
「前幾天我不在的時候,還要多虧哥幾個暗中守著,我都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聲謝謝呢!」陳子龍朝幾人說道。
「客氣了,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那個叫小衛的尉官立刻代替幾人回道。
他們現在可是對陳子龍的真實身份一清二楚,心裡敬仰和佩服都還來不及呢,哪裡還敢承受對方的謝意!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那對我個人卻是私事。」陳子龍淡淡回道,眼神卻瞄向江老。
江老哪裡會不明白陳子龍的意圖,不待小衛再次開口,便率先發話了。
「既然子龍都已經把茶倒好了,你們就不必再拘束了,今天在這裡沒有上下級之分,只有主客之便。」
「是,首長!」ding頭上司都這麼發話了,幾人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立刻齊聲回道。
說完,幾人便上前幾步,也圍著石桌坐了下來,一一端起了茶杯。
「好!好!」江老抿了一口茶後,接連說了兩個好,臉上也是訝異之色不減剛才,「清怡芝蘭,芬冽留香,看來我剛才下決定下的有diǎn早了,你這沏茶的火候就算不是ding尖,也絕對稱得上一流水準了。」
茶道亦可稱為養道,除了對茶葉和泡茶水有所講究以外,對沏茶者本人的要求也比較特殊。
若是心性不穩,品行浮誇的人,只會草率敷衍,是根本不會將茶葉中的精華本味提煉出來的。
這也是為什麼好多人都透徹不了這茶道其中奧妙的原因!
所以江老在品嘗過後,毫不吝惜讚賞之詞。看似是在說茶,其實是在借茶論人。
不過小衛他們幾個可就聽得是雲裡霧裡了,他們這些熱血兵蛋.子什麼時候聽過這些道道。
對於江老所講的清香什麼的,壓根沒有多大概念,倒是實實在在覺得陳子龍沏的茶好像比他們泡的要好喝許多。
剛才站的確實有些口渴了,所以在江老一杯還沒來得及品完的時候,小衛他們幾個第三杯差不多快要見底了。
「這幾個混小子,難道就不知道『斯文』是何物嗎,看回去怎麼收拾他們!」
滿滿的一壺茶,自己這都還沒怎麼著呢,就被這幾個混小子給當成飲料解渴了。
江老看在眼裡,差diǎn沒當場甩幾人白眼。
不過江老卻又不好說些什麼,誰讓他剛才親自發話讓幾人不要拘束呢!
「我猜,您老專門過來,肯定不只是來我這喝茶的吧?」見江老放下茶杯,陳子龍適宜地問道。
他話音剛落,其餘的幾人便立刻放下茶杯,將注意力也投向了江老,那種眼神就像是戰士在等待某種命令一般。
莫非,他們幾個知道江老此行的目的?
就在陳子龍暗自思索的空當,江老緩緩開口了。
「雖然沒能將那名叛徒帶回,但是你這次的決策和行動將軍方的損失降到了最低,所以這次的行動,你功不可沒!」
陳子龍一聽這話,卻並沒有表現出正常情況下該有的高興,而是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我就靠了!
不是跟唐柔那妞交代過了嗎,她怎麼還是把情況如實跟江老匯報了?
看著陳子龍略帶驚訝的樣子,江老暗笑一聲接著說道:「這種事情就算唐柔一個字不匯報,我猜也能猜出是你小子的主意,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哪個有這樣的『魄力』!」
「過獎,我就當您是在誇我吧!」陳子龍一見沒能瞞得過老爺子,乾笑幾聲,打著哈哈。
「行了,我這次來並不是來向你問責的,而是論功行賞。」江老瞥了陳子龍一眼,說道。
「什麼?論功行賞?」陳子龍訝異出聲,疑惑地看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