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磊是一個精於算計之人,和中港市大多的紈絝二世祖不同,他比那些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的浪蕩子弟,更多了一份處心積慮的野心和雄心壯志,用他經常鞭策自己的話來說,他老子是中港市的土皇帝,那他就必須得有個太子爺兒的范兒,即便有朝一日他老子官退二線,他也得能在這中港市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不在官場,不能權柄通天,必然要在中港市的地下世界裡稱霸,坐上那中港市空蕩蕩了幾十年的地下皇帝的位子。
趙磊之所以對林昆工於心計,一方面他把林昆當成了自己未來路上的最大一道阻礙,中港市道上的那些個老傢伙,已經老的老,掛的掛,目前有他老子撐腰,這些個漸漸隱退二線的昔日大佬們,確實對他造成不了什麼威脅,甚至有的會賣他個順水人情,暗中幫扶他一把,縱觀全局,如今能讓他感到威脅的只有一個人,就是來中港市僅僅半年多點,便將整個南城區都給蕩平了的林昆,此人若是不除,以後中港市怎麼可能是他一人的天下!
另外,趙磊對林昆的妒忌也是早已入骨,林昆能夠短短的時間就將南城區統一起來,他趙磊曾無數次的冷靜自問,如果換做是他,這一番壯舉他做不到。
林昆把車停在了夜來香酒吧門口,從車上下來後,才突然覺得肩膀疼痛難耐,傷口最怕的就是稍有癒合之後又硬撕開,這股子疼痛那才叫一個鑽心。
「哥,你怎麼了?」夏卉見林昆腳下蹣跚遲疑了一下,便馬上走過來關心道。
「沒事。」林昆笑著說,隨手揉了揉肩膀,傷口處一陣濕乎乎的感覺,肯定是剛才扯動傷口又流血了,可真不能小瞧這傷口迸裂,三國時候就有不少的名將就是因為傷口迸裂血流不止而死,一想到這林昆的心底倒是一陣涼風襲過。
「我看看。」夏卉站在林昆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隔著衣服將掌心貼在傷口處,心有不忍的抬起頭,眨著一雙滿含憐痛的小眼睛說:「一定很疼吧?」
林昆沒所謂的笑笑說:「沒有啊!」
夏卉突然可憐巴巴的低下頭,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隨後又抬起那雙滿含霧氣令人見憐的漂亮眸子看著林昆說:「哥,都怪我太莽撞了。」
林昆笑著說:「傻丫頭,不怪你,哥真的沒事,你上台和吉拉比比也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怎麼樣,和吉拉比試完了之後,心裡有信心麼?」
夏卉乖順的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只憑一首歌是比不出什麼的,不過不得不承認,吉拉的唱功確實很紮實,而且她的舞台經驗肯定也很豐富……」小丫頭的眸子突然一亮,鬥志昂揚的道:「所以,想要打敗她我必須苦練!」
林昆讚許的點點頭,笑著說:「那哥哥精神上支持你!晚上你在這多加練習,哥哥回家睡一覺,哥哥不是自己睡覺,把你的那份覺也替你睡了……你幹嘛這麼看著我,你不用感謝我,我上學那會兒雷鋒精神學的最好……哎呀,小丫頭你幹嘛掐我呀!」
這兩天為了勤加練習,夏卉主動提出來晚上就在酒吧住,劉剛趕緊安排手下捯飭出了一間房,除此之外夏卉還主動打電話回售樓處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售樓處本來就沒多少活,她的假領導很痛快的允了,並且還很『關懷』的囑咐道:「如果有什麼事的話盡可以去忙,晚點回來上班也沒什麼問題!」
林昆急著去處理傷口,就沒在酒吧多待,開著車來到了附近的一家醫院,醫生看了他血肉模糊的傷口直皺眉,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態度嚴肅的警告他說:「小伙子,你這傷的可不輕,這次處理完了,你要是再做劇烈運動的話,廢了這條胳膊是小事,到時候了丟了性命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林昆嬉皮笑臉的說:「謝謝大夫,我回去後一定注意。」
這中年女人醫生忽然看有點眼熟,似是在什麼地方見過,桌子邊上正好放了一份兩天前的報紙,上面的頭條赫然在目,那頭條的下邊就是他林大兵王的照片,這女生也是不經意的瞄了一眼,臉上的嚴肅之色馬上變成了深深的詫異狀,然後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驚訝道:「真的是你!」
旁邊還有其他的病人呢,一聽這女醫生驚呼,全都紛紛側目過來,林昆擔心她道出自己的身份,周圍的這些人要是有好事者的話,再跑過來向他問東問西,他懶得一一作答,於是趕緊沖這中年女醫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沖她勾了勾手示意她靠近過來,女醫生表情古怪的貼耳過來,林昆一副小心謹慎狀的指了指報紙說:「沒錯,我就是那人,你不用像崇拜英雄一樣崇拜我,我那是為了救我兒子,求你別聲張,我不想像英雄一樣被圍觀。」
他的話說完了,中年女醫生抬起了頭,臉上的驚訝之色一掃而空,換上的是一副更加嚴厲之色,衝著他斥問道:「你之前是在哪家醫院處理的傷口,他們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這麼重的傷才兩天的功夫就給你辦理了出院!」
林昆咧嘴一笑,道:「是我自己要求出院的,醫院裡的消毒水味太嗆鼻子了。」
中年女醫生氣的臉色唰的一白,不負責的醫生她見識過,這對自己負責的病人還真是少見,看眼前這個本來相貌還算英俊的年輕人,怎麼突然間覺得他這麼招人恨呢?一個患者對自己不負責,就是對主治他的醫生不負責,通常患者會對不負責的醫生十分討厭,反過來醫生對於不負責的患者也十分厭煩,很不幸咱們林大兵王這會兒就成了那種被醫生討厭的患者。
中年女醫生冷著臉冷冷的道:「你的傷口我已經處理完了,我的建議是你住兩天院觀察一下,如果你不接受建議,還是要出院的話,那後果自負。」
林昆愣了愣,中年女醫生已經離開了,他搖頭笑了笑,穿上衣服起身離開了,這種傷對於普通人來說肯定是極其嚴重的,但對於咱們林大兵王來說真不放在心上,在漠北軍區的時候,比這致命不知道多少倍的傷都有過,也沒像今天這麼精心呵護過。
林昆開著車回到了青山綠水畔,見虎三的烤肉店亮著燈光,便將車開了過去,坐在車裡頭向裡面看,虎三正常還有一個星期才能出院,這店裡今晚怎麼突然有了人?
此時,虎三正坐在烤肉店裡,看著外面來了一輛氣勢十足的跑車,笑著對服務員小李說:「嗯,跑車嘛就得像這樣,流線型太美的只是花架子,沒有氣勢!」
服務員小李笑著在一旁收拾,虎三心生憧憬的讚嘆道:「這要是等咱們店的生意好了,以後我開它十幾家的連鎖,到時候有了錢也買這麼一輛開開。」
服務員小李面帶微笑,看向虎三的眼神里充滿了崇拜,「三哥,我相信會那麼一天的。」
虎三笑著說:「當然了,這一切都得多謝我那兄弟,要不是他我虎三今天可能就一無所有了,所以到時候這車我得買兩輛,一輛給我兄弟,另一輛我自己留著。」說著,忍不住的又嘆息一聲,「唉,這年頭能遇到個真心值得交的兄弟不容易啊,想當初我風光的那會兒,跟我稱兄道弟的人那是一個接一個,每天都有喝不完的酒,每天都有湊不完的局兒,可等我腿慘了以後呢,現實盧三覺得我沒什麼利用價值把我給踢了,還拿我一家老小要挾,我要是敢把他的那些醜事給抖落出來,就滅了我全家,然後我那沒良心的老婆領著才兩歲大的孩子也棄我而去,跟著一個南方跑貨的富商跑了,往日那些酒桌上的狐朋狗友們,一個個全都不見了蹤影,唉,這人心吶……」
門外這時突然傳來一聲笑語:「所以說麼,患難才能見真情。」
虎三和小李同時循聲望去,只見一身乾淨整齊,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消毒水味的林昆滿面微笑的推門而入,虎三臉上頓時湧現感激驚喜的笑容:「兄弟,你來啦!」
林昆笑著說:「哥,想開我那車去兜一圈麼?」
虎三這時才詫異的回過味來,道:「那車是你的?」
林昆笑著一把拉虎三起來,「走吧,去感受一下,那可是野馬公司的限量款!」
虎三微微詫異道:「野馬?是國產的麼,我只聽過寶馬,這野馬哪兒來的?」
林昆笑著玩笑說:「寶馬是給貴族騎的,野馬是專門留給我們這樣的真男人去馴服的。」
虎三哈哈笑了起來:「有點意思!」
虎三腳上一撅一拐的跟著林昆向門外走去,回過頭對服務員小李說:「小李啊,今天咱們也不算開門營業,沒什麼事你也別收拾了,早點回家吧。」
「哦。」小李應了一聲,臉上卻是有些失落。
林昆看出了端倪,笑著說:「小李姑娘,沒什麼事的話就和我們一起去試車吧。」
虎三說:「兄弟,這合適麼?」
林昆笑著說:「這有什麼不合適的,三哥你以前混的時候,沒帶過姑娘飆車?」
虎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那倒是帶過,可是……」
林昆貼到他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三哥,跟我還客氣啥,以後都是我嫂子的人,坐坐兄弟的車就不行了啊?」
虎三被他說的老臉一紅,連忙說:「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呢,可不能亂說。」
林昆哈哈笑了兩聲,壓低聲音說:「三哥,沒看出來你骨子裡還很靦腆呢?」
李麗見兩人模樣古怪,語氣羞赧的問:「你們倆在說什麼呢?」
林昆笑著說:「我剛才是說……」
虎三趕緊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咧嘴笑著說:「沒,沒什麼,小李,咱們今個也坐坐豪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