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拍拍弟弟的肩膀,上樓休息去了。
丟下手中的文件,唐睿走到落地窗邊,好不容易放下的困擾,又再頑固的浮上心頭。
他有著極為犀利冷靜的頭腦,有很精確的判斷能力,可是,他為什麼就是無法冷靜面對那個盤踞在心田思念呢?
「幫我準備個房間吧,或者我直接住你的房間?!」擔憂的看著唐睿難得一見的發愁模樣。
「你公司的事情不需要處理嗎?」唐睿問。
「有Anna在,出不了亂子,這邊的事情同樣重要。」劉美婷貼了上來,「你的臉是冰的。」
劉美婷輕輕拍拍正在發愣的唐睿,企圖勾回他魂,卻因手上冰冷的觸感皺緊了眉。
「不用你提醒我。」
……
貝拉的很有興致的給大家唱了一段,博得了一支的喝彩。
吃著冰涼的西瓜,小愛想起來剛才瓜地里的疑問,保安大哥果然說話算話,叫她擺了凳子坐到身邊,就開始說了。
「幽冥地宮區,原來也只是一個攝影基地而已,只有地上建築並沒有地宮。現在的這個地宮,是幾年前買下這裡的江總開發的。」
聽到他開始講地宮的故事,又有幾個人坐了過來。大家搖著蒲扇,頭頂上80瓦白熾燈招來一群蚊蛾,很有幾分開故事會的模樣。
「聽看過建築圖的人說,地宮原先只打算設計成兩層。但是差不多建好之後,江總卻又提出要在第二層下面修第三層,做成陵墓的樣子,在裡面放上些『寶藏』,讓遊客體驗盜墓的感覺。當時園區的人都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想法。然而施工的時候卻出了問題。」
「出了什麼問題啊?」小愛問。
「原來修建地宮的時候,是挖了大坑,然後從下往上修建。現在第三層卻要從第二層挖下去,這樣的工程不像蓋樓,反而是挖礦洞。
難度雖然很大。江總請了不少人研究之後還是開工了。但是開工後的第七天就出了事故。」
說到這裡,又有人插嘴。
「這件事在當年的鬧得很大了,報紙上也有報道,不過後來都被江總用錢打發了。」
「這事啊。市政府的人本來就有摻一腳,能鬧大那才奇怪了。」
「誰說的,那幾年是壓得下去,可你換到今年試試看?中|央對礦難那叫一個咬牙切齒啊!」
聽到這裡,小愛也瞧出了一些端倪。
「是坍塌了麼?」
「不是。是滲水。」
「海嶺島地下與陸地是相連的,裡邊正好有一條地下河。施工的時候鑿通了那條河道,兩名施工人員連呼救的時間都沒有吶,就被水流捲走啦,屍體至今都沒有找到。」
「嘖嘖……」周圍一片感嘆聲。小愛同樣怔了怔。
礦難這一類事件,近幾年來曝光得比較頻繁,然而真正發生在自己身邊,卻還是不能接受。
小愛立刻回想起在地宮裡聽見的潺潺水聲,原來自己曾經如此貼近發生過慘案的地下河流。甚至還在那一片黑暗中見到過施工人員慘白的背影……
不寒而慄的感覺再度湧上,她這個時候才感覺到了地宮的可怕之處。
保安大哥繼續說。
「這件事平息之後大半年。地宮就對外開放了。因為被布置成鬼屋的緣故,就算發生怪事遊客們也不會覺得奇怪,但是像我們這些老員工,自然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有人在第三層入口處見到過『好兄弟』,而且還不止一個。我們在第二層走,他們就在第三層的水面上跟著我們飄。好多看到的人都被嚇傻了。後來園方又請了道士和尚下去作了做法,順便在第三層門口修了八卦障蔽擋住視線。門本來也打算封上的,但是和尚說這樣會讓陰氣淤塞,所以改裝了銅門。」
唏噓一陣之後。氣氛又很快恢復到說故事的狀態,小愛胳膊上的激靈還沒有褪下,但仍然聽得津津有味。
而其他被鬼故事吊起了胃口的人,則你一言我一語地聊開了Q小城中鬧鬼的話題。
「這座城裡頭。真有這麼多的怪事和忌諱?」
小愛半信半疑地聽完了大家的鬼故事。之所以半信半疑,倒不是計較鬼神的存在,而是懷疑戲班裡的人是不是存心想要嚇唬她。
「千真萬確哦!」
保安大哥把胸脯拍得啪啪響,好像撞鬼並不可怕,反而非常之光榮。
「不相信的話,王大哥我還有好多鬼故事說給你聽。來,你先幫我把這個帶到前面的戲台子下面去,撩開帘子放到地上就可以了。」
說著,他抓起兩塊花生酥塞進小愛的手裡。聽他這麼說,周圍人發出了意義不明的悶笑。
前院的戲台子是一座類似於水榭的高腳建築,架空的四角下面有很大的空間。被人用紅色的布帘子遮住了。
小愛被保安大哥這種莫名其妙的請求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把花生酥放到台子下面的地上?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台子下面……下面養著狗?」
大家原本以為小愛看穿了保安大哥要嚇唬她的把戲,正要失望,卻又聽見了這樣一個天真的結論,都異常辛苦地忍住了笑。
貝拉一手捂著肚子過來拍拍小愛的肩膀。
「沒錯啦,小王哥最喜歡在台子下面養那種東西了。快去快回喲。」
小愛將信將疑地拿著花生酥去了。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唐冽也站起來,兩人背對著眾人慢慢走向戲台。
「三哥,你怎麼看這個故事?」小愛問。
「這下面確實有玄機,要不江大哥也不能花大價錢買下這裡。」唐冽多少也聽到些風聲。
「那他們來這裡……」小愛手上一緊。
「別說了,等回去問江大哥。」唐冽說。
好半天,沒有動靜也不見人回來。
貝拉說跟過去看看。過了一會兒,眾人反而聽到了小愛的慘叫。
保安大哥立刻起身衝到前院,戲台子下面掛著的紅布已經被掀開了一個角,花生酥也放在了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保安大哥把小愛扶起來。她的小臂上三道抓痕。
小愛哭喪著臉。
「沒事,她好像踩到大阿福的尾巴了。」 貝拉說了一句。
小愛也回憶道:
「剛才丟花生酥的時候,我好像是摸到了什麼東西,毛茸茸好像是貓尾巴。」
大阿福是戲班子養的一隻老雄貓。白毛金眼,快和草狗一邊兒大了。
在戲班子裡鄒老闆排第一,大阿福就算第二。平時捉鼠除害非常在行,架子脾氣也就大了,除了鄒老闆。誰都不給碰的。
「惹到大阿福,算你活該了。走,我幫你上藥去。」
「別,我還是帶她去醫院吧。」唐冽不放心,不知道這貓有沒有病,怎麼也要打一針狂犬疫苗啊。
「醫院在碼頭那邊,你們要去得開車。」鄒老闆說。
唐冽開了車帶小愛去醫院,傷口倒沒有流血,只是火辣辣的有些疼。「我們抄近路吧。」
車子在一個小路口離開了擁擠的車列,轉進了一個剛容得下一輛車行走的巷子裡。轉了兩個彎,再出來時,已是另一條大道。
「這個時間怎麼這麼多人?」小愛奇怪的看著車窗外面,島上的路雖然不寬,除了旅遊旺季,沒有堵車的可能。
那似乎是去碼頭的方向。
「嗶——」
後方傳來車輛的喇叭聲,唐冽急忙開啟車子轉頭開進另一個巷子,卻不料碰上了另一個看來也是抄近路的車輛。「砰」的一聲,兩輛高級跑車在小巷子邊撞到了一起。
安全氣囊及時張開,所以並沒有因撞擊而受傷。唐冽呼出一口氣,準備下車詢問對方車主的情況,卻在看到對方駕駛座上的身影后,星眸一凝。不自覺的全身戒備起來。
「怎麼了?」小愛問。
黑色跑車內走出一名身著深藍色休閒服、身材高挺男子,捂著手臂,看來是受傷了。他掃了一眼自己被撞壞的車頭,僅是皺了皺眉,投向唐冽的利目隱藏了無盡的深沉思量。
「好久不見,唐先生。」男子低沉出聲。
唐冽開門下車。走到男子面前,抬起頭看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俊美臉孔。
「好久不見,何先生。」
唐冽不耐的給警察敘述當時發生的事情,厭惡的看著醫院裡進進出出的人流。他討厭醫院的氣味。
「還有什麼需要我提供的嗎?」他問身邊滿臉花痴樣的女警察。
「沒有了、沒有了。」
年輕的女警察痴迷的看著眼前的大帥哥,哪裡知道今天竟然是自己的幸運日?
「我可以走了是吧。」唐冽皺眉將眼光對向那雙冒泡泡的花痴眼,那眼光讓他十分生厭,他從不給外人盲目幻想的機會,只可惜這些人都試圖想跨越不屬於她/他們領域的界限。
沒等女警察回過神,唐冽站起身來,去找小愛的病房。
某綜合醫院vip病房內,何維笑眯眯地坐在床沿削蘋果,床上則躺著一臉無奈的江水愛。
本來被貓抓了一下擦點藥就好了,結果唐冽堅持去醫院,她還忘了系安全帶,路上發生了交通事故,發展到得住院一周觀察有無腦震盪的現象,外加一手脫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