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昏迷中清醒的若蘭,一睜眼就開始哭,晶瑩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滾下面頰。
看到妹妹熟悉的面容,一股暖流直達心臟。
「若蘭……」
一陣隱隱作痛之後,若林一把摟住若蘭,淚水不住地流下來,感覺心都要碎了。
「哥……」若蘭撕心裂肺地哭著,一頭扎進了若林的懷裡,全身都在輕微地顫動著。
「哥……」
「哥,我怕!」
若林若蘭相擁而泣,有五分鐘左右,若林沒有說話,也沒有放鬆他的擁抱,而在這段時間,他由於真正的悲痛,簡直不能直瞅她的臉!他一看到她,就想到她,是沒有復原的希望了——命中注定,她要死了!
嗚嗚嗚……
「哥,我夢見,我被兩個妖怪帶到了一個地方,四面漆黑全是妖怪……它們都在追我。」若蘭抽泣著。
「哥……」
「別怕,有哥在。」
當若林說到「有哥在」的時候,頓時眼淚源源不斷地又從眼眶中涌了出來。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他的聲音嘶啞著,緊閉的眼角不住的落淚,悲痛使他有些氣短,甚至身體都有些顫抖。
「不,哥,對不起,是我做錯了,我早該死掉了!」若蘭吞咽著口水,亮晶晶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滾下來,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床鋪上。
「都是我的錯……」
「我不該讓你們去找藥的,是我把小飛害了。」
她又嚎啕大哭起來,淚水如瀑布般傾瀉下來。
站在一旁的雨馨和夢瑤也是哽咽著,淚珠止不住地往下淌。
「不怪你,若蘭。我想小飛他也不會怪你的!」姬雨馨安慰道。
白小飛,若蘭的男朋友,也是大學同學。喪屍病毒爆發後,一個人僥倖生存了下來。後來得知若蘭還活著,就不顧一切的來尋找若蘭,九死一生,險些被感染。
就在前天,他和若林、姬正德為了給若蘭找一些退燒消炎的藥,冒險到大廈里尋找。就在四樓找到了一些以前人們留下的備用藥品,可是卻遭遇了喪屍襲擊,最後小飛沒能跑出來……。
若蘭慚愧地低下了頭,內疚的心不斷拉緊,揪心的痛。
「我那天被老鼠咬了,一直瞞著你們,還讓你們去找藥。」
「是我害了小飛!」
「嗚嗚嗚……」
……
若林撫摸著若蘭的頭髮,任聽她抽泣著,淚水順著臉頰無聲地流淌下來。
……
時間在焦慮不安中悄悄過去。
可能因為高燒的原因,若蘭迷迷糊糊地在若林的懷裡睡著了,睡得那樣深沉香甜。
若林情緒也已經穩定了下來,慢慢地把若蘭放到了床上。
夢瑤給查看了一下,情況還是不宜樂觀,但是稍有緩和。
「難道是輕度感染嗎!」夢瑤咬了一下嘴唇,喃喃道。
「瑤瑤,你說還有救?」若林急切的問道。
夢瑤抬頭看著若林,搖了搖頭,無奈地說:「不,感染了,就沒辦法了。」
一旦人類被感染,要拯救他幾乎是徒勞。這是病毒不是細菌,抗生素、疫苗等等都是毫無作用的,不然,它也不會發展的這麼快,短短几個月就將人類文明帶入了末日。即使是最小計量接觸病毒,也會導致徹底感染。而就算是最快地將受感染的部位肢體截肢,也僅僅只有10%的成功率。基本上,只要病毒進入身體的時候,被感染者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若林抬起頭,轉了轉拳頭,緊咬的牙齒「咯咯」作響,突然,轉身對著姬正德「哇」一聲哭了出來。
「怎麼辦?姬大叔怎麼辦?我不能讓她死!」他渾身發抖,就像一跟拉緊的弦在顫動,無力地蹲了下去,抓著頭髮壓著喉嚨哭喊道。
姬正德重重的嘆氣,一聲連著一聲,十分急促。
「若林,冷靜一下,事情已經發生了。在怎麼難過,也無濟於事。你現在要做的,是讓蘭蘭開心的走完最後一程。」姬正德含淚說道。
若林沒有吭聲,低著頭,長長的嘆了幾聲,拭乾了眼淚,緩緩地站了起來。
「堅強一點。」姬正德點了點頭。
「嗯。」
「林哥哥,我稍微提醒你一下。」夢瑤頓了頓,看了一下沉睡的若蘭,繼續低聲說道:「若蘭姐,已經這樣了,你稍微得留點神。」
若林明白她的意思,雖然是為他好,可他聽了卻是有些悲憤,胸口陣陣作痛。
他沒有作聲,默默地閉了眼睛,深深地抽吸著空氣。
片刻沉默,這裡還是充斥著緊張、悲傷的氣氛。
胖子沒精打采地坐在一邊角落,自言自語:真是禍不單行啊,樓上遇上了喪屍險些喪命,唉,這裡也突然有人被感染了。唉,人類真是要完了,這麼漂亮的姑娘要死了,真是太可憐了……。
另一邊,王凱和姬正德、若林都坐在離若蘭不遠處的床鋪上,若林更近一點。
他們都清楚,被感染者大多數都是短暫昏厥之後,突然變異。現在,他們坐到若蘭周圍,到時候就可以及時的控制突發情況,以免在讓其他人受到傷害。
本來王凱和胖子是有兩把衝鋒鎗的,可是王凱覺得還是放起來的好,這樣可以使若林少難過一點。畢竟槍口對著自己的親妹妹,那就是胸口插刀傷口撒鹽。
當然,王凱也是有把握的,對付一個女喪屍,三個男人應該是安全的。即便是到了緊要關頭,他腰間還有一把軍用匕首。
又沉默片刻,終於有人開口了。
「大家都餓了吧!我看若蘭姐呼吸平穩了。應該短時間不會有事,一會應該也會睡醒的。」夢瑤說道。
「林哥哥,我們開開心的陪若蘭姐過完這段時光,不要在提傷心的事了。這也是我們對她最好的愛」說著說著,夢瑤心中一酸,忍不住眼淚又掉了下來,嘆了口氣,強忍著不自然的臉,嘻嘻一笑,繼續說道:「我們給她做一頓大餐,等若蘭姐醒了,給她一個驚喜。我們也好好的聚一聚,再吃一頓團圓飯。」說道最後,淚水還是悄悄地滑下了臉頰。
若林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仰起頭吞咽著淚水,用力地做了個深呼吸,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說道:「好!讓她快快樂樂的。」繼續吞咽著淚水說道:「你們,去做飯,我在這裡陪她吧。」
「這個飯,我不太會做,我也在這兒吧。」王凱說道。
「嗯,好吧,那我們去做飯了!……走吧,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