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敏那些隨從無不捏了把汗,都這個時候了,公主怎麼還不懂得收斂一。.19luu. 手機19樓
雲微瀾更是眯了眯眼特敏她是真不怕死啊,還是篤定她不敢動手?
實話,她還真不敢。
特敏是南疆王后所出的公主,最受南疆王寵愛,正因如此,才造就了無法無天的性格,這樣的一個人若是死在她手裡,恐怕她一條命都不夠賠,還得牽連上別人。
一個人的生死事讓無辜的人承受無妄之災卻不應該。
「將他拿下!」那副將似乎是被特敏的話給激起了勇氣,「若是公主有絲毫閃失,你們都別想活了。」
打著救特敏的旗號,當真是再好不過,這樣一來,就算事後追究起來,也無法予以責罰。
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國尊貴的公主遇險不是麼?
這可是關係著兩國邦交的和平,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
「你們可看清楚了,這車裡躺著的是誰!」雲微瀾猛地拽著特敏站起,指著慕容佩道,「這可是你們的四殿下。昨日四殿下與本官在城外遇伏,身負重傷,本官為將四殿下帶回城,冒險借用特敏公主的馬車,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並未有傷害公主之意。你們明知本官與四殿下的身份,卻假裝不知,將本官定為刺客,到底是何居心!」
她聲音響亮,又含了內力,雖然不夠渾厚,但足以讓周圍之人聽清。
哪怕這些人是慕容顯所派,哪怕她什麼都沒有作用,但這城內外圍了那麼多進出城的百姓,她也要將話傳出去,如此,才能讓這些兵將心生忌憚,不敢為所欲為。r1
敢對當朝皇子下手,可視為謀逆。
特敏吃了一驚,沒想到躺在車裡的這個人居然是大魏四皇子。
「胡八道!」副將反應不慢,立即領悟了她的意圖,當即大聲道,「你以為你隨便編造一個假身份,就可以放過你嗎?什麼四殿下,四殿下好好地在皇宮裡上早朝,怎會在城外遇伏,分明是你詭計多端,試圖脫身才找的藉口。.19luu. 手機19樓來人,救特敏公主,將刺客拿下,若敢反抗,就地格殺!」
罷,便指揮人上前,更絕的是,竟如事先早有準備一般,數人提著重錘衝上來,照著馬車就砸。
「你們還想不想你們公主活命了!」雲微瀾心頭火氣,抓著特敏的頭髮往後一拽,在她的痛呼聲里對那些隨從喝道,「若想讓她活,就讓這些人退開,把馬車直接趕到驛館去。只要到了那裡,我自然會放了你們公主,任由你們大王子處罰。」
「住手!住手!」隨從們當然不希望特敏有意外,拼命圍住馬車,將那些砸車的人推開,「這是我們公主的馬車,你們憑什麼砸!讓我們過去,是不是刺客不需要你們管。」
「特敏公主在大魏京都受歹人威逼,我等身為大魏將士,怎可置公主安危於不顧。」副將對此置之不理,揚聲道,「閒雜人等一律退開,要是妨礙我等營救公主,一律死罪!」
原本圍在外面的只是普通百姓,縱然心有懷疑,聽了這話也不得不遠遠避開,唯恐惹了禍水。
雲微瀾止不住冷笑,慕容顯的人果然都不讓人省心。
她看了眼依然昏迷不醒的慕容佩,心知不能再繼續拖延,多浪費一時間,對慕容佩來就多一分性命危險,可她不得不拖。
她必須拖到文璟來,哪怕那蘇。
眼下這種情況,憑她個人之力想要脫險,並平安救出慕容佩已不太可能,只有位高權重之人才能讓這些人放棄。
「特敏,」雲微瀾乾脆連「公主」的尊稱也免了,匕首抵著她的脖頸,「我知道你恨我,想讓我吃虧報之前幾次的仇,不如我們來作個交易。」
「交易?」特敏脖子雖然很痛,心情卻很好,笑道,「就你現在這樣,還想跟本公主談交易?你夠格嗎?」
雲微瀾仿佛沒聽見,繼續道:「現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確實對我不利,甚至性命不保。 19樓濃情但你在我手裡,我死了,你也活不成。在他們的刀劍刺過來之時,我首先會拿你來當擋箭牌,這樣算來,你比我死得還早。」
「你!」
「公主何必生氣,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出來的話向來做得到。」雲微瀾冷冷地看著車外,特敏的隨從已經抵擋不住了,「只要你句話,以你南疆公主的名義讓他們退開,並聲明我們是朋友」
「誰跟你是朋友」特敏氣極打斷。
「聽我完。」雲微瀾淡聲道,「只要你這樣做了,並讓我將四殿下平安送回府,事後,我可以任你處置,你想怎樣便怎樣。」
特敏顯然不信她的話,斜眼看她片刻,忽然得意地笑起,「你是走投無路了,對吧?這種三歲孩子都不信的話也能得出來。你以為你騙得了我?想都別想,本公主就是要看你這副無路可走的樣子,哈哈哈」
她笑得很開心,可是笑到一半,忽然雙眼往外一瞪,眼珠仿佛要脫眶而出,而那眼裡,透露出極度的恐懼。
笑聲戛然而止,她的身子突然一軟,連抓著她頭髮的雲微瀾都措手不及,讓她的身子就這樣倒了下去。
「撲通!」特敏重重砸在車板上,大量的鮮血從她脖子的傷口湧出,而那大笑的表情定格在她臉上,不出的詭異。
雲微瀾不由倒退了一步,看著特敏脖子上那個不知為何變大了許多的傷口,再低頭看看手裡的匕首,難以置信。
怎麼會!
她根本沒有傷到要害,特敏傷到什麼樣的程度,流了多少血,她都心裡有數,怎麼會?
「公主!」數聲慘呼幾乎同時響起,那幾個拼命阻攔的隨從不敢置信地望著倒在血泊中的特敏,愣了一愣,隨即發瘋一般爬上馬車。
他們爬到特敏身邊,想要抱起她,卻又不敢抱,一人抖著手去探她的呼吸,結果面無人色地往後一仰,嘴唇抖得不成樣,一句話都不出來。
氣息全無。
其實,便是不探鼻息,只要看這短短時間之內血流遍地的樣子,便知道不可能活了。
「公主死了!」車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車外之人也都有些反應不過來,那副將意外之下很快回神,喊道,「刺客殺了特敏公主,特敏公主死了」
「住嘴!」雲微瀾厲喝,一瞬間泛起紅絲的眼眸如刀子一般刮過副將的臉,讓他的聲音頓時消失。
她緩緩彎腰,想去摸一摸特敏脖子上的大動脈,那些隨從蹭地拔出腰刀,指著她大吼,「別碰我們公主!你殺了她,殺了她!」
雲微瀾身子凝固在半途,手指慢慢彎曲,握緊,再握緊。
「我沒有殺她。」她望著已經成了血人的特敏,輕聲道。
「不是你殺的,還能有誰?」隨從們雙眼赤紅,揮刀劈了過來。
刀光驟然而至,挾著怒氣凝聚的疾風,雲微瀾猛然抬頭,雪亮光芒划過她眼瞳的虹膜,當頭罩下。
無處可避。
「住手!」一聲清喝倉促響起,烏黑長鞭迅疾如靈蛇,剛勁有力地捲住那刀光,往回一抽,大刀便脫手而出,哐當落地。
四周一下子極靜。
雲微瀾極緩地起身子,眸光投向車外,在紛雜的人群中,看到一抹矯健清麗的身影。
提著長鞭的拓跋柔。
拓跋柔眉眼中含著隱隱焦急,在看到她安然無恙之後明顯鬆了口氣,然而,當看到倒在車上渾身是血的特敏時,不禁睜大了眼睛,吃驚地望向她。
雲微瀾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拓跋柔張了張嘴,想要話,卻不知該如何開口,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場景。
當時在驛館無意中聽到特敏的隨從跟那蘇報信,雲微瀾挾持了特敏,特敏有性命之憂,讓那蘇快來救人,她哪裡還待得住,立即騎馬趕了過來,想著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要雲微瀾會殺特敏,她無論如何也不信。
雖然兩人相識不久,可她就是相信,哪怕特敏再頑劣無禮,雲微瀾也不會殺她。
可是沒想到,特敏真的死了。
一條人影如風般掠過眾人頭,落在車前,卻在看清車內情形時渾身一震。
「殿下!」那些隨從一見來人,頓時涕淚橫流,「公主公主死了!被人給殺了!」
那蘇直挺挺地站在車前,雙唇因太過震驚而微微張著,仿佛沒聽見。
他趕得很急,連馬都沒有騎,一路施展輕功趕來,但在此之前,他心裡並沒有太大的擔憂,因為他也相信,雲微瀾是聰明人,絕不會對特敏動手。
可事實,卻給了他重重一擊。
緩步上前,他將特敏抱在懷裡,不死心地去探她的氣息,可結果最終讓他面無人色。
低頭望著特敏毫無血色的臉,那是他同母所生的唯一的妹妹,雖然平時頗多斥責,可並非真的討厭她,只是想讓她多長進,別給他這個當哥的惹麻煩,卻沒想到,第一次帶她出遠門,便把她的命給帶沒了。
「為什麼?」他霍然抬頭,死死盯著雲微瀾,「你為什麼要殺她?就因為她罵過你,取笑過你,羞辱過你,所以你就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