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蘇回到客棧的時候,子夜已過。杭州19樓濃情
他沒有驚動其他人,直接回了房,等到第二日起來時,外面天色已是大亮。
擊了下掌,候在外面的侍衛立即將命人備好的洗漱用具送了進來,他懶懶地扣著衣扣,隨口問:「公主起來了沒有?」
侍衛恭聲回答:「回殿下,還沒有。」
那蘇便沒有再問。
特敏從嬌生慣養,自便有賴床的習慣,不睡飽足不會起床,若是被誰吵醒了,這起床氣撒起來那是沒完沒了,也就隨了她去。
等到他出門打算下樓去用飯時,他卻覺出了不對勁。
特敏的房前空蕩蕩,沒有她的那些護衛。
昨夜是為了出行不走漏風聲,才將守在門口的一應護衛都遣散了去,可如今已是白日,不在門口守著便不合常理。
他一頓,轉身便走到特敏房前,用手一推,房門應聲而開。
門竟然沒上閂。
那蘇眸光微縮,抬眼往床上看去,床帳輕垂,裡面人影綽綽,床上的人正在沉睡。
他鬆了神色,拉住門環想將門合起,只合到一半,突然神色微異,推門大步走了進去。
「刷」地一下拉開床帳,裡面情景一目了然,床上的被褥捲成了被筒,為了增加飽滿度,裡面還塞了個枕頭。r1
沒人!
他臉上瞬間閃過陰鷙之色,快步走到門口,「去,看看公主手下那些人都在不在。」
侍衛不敢怠慢,急忙挨個房間去查看,回來稟報的結果一致:房間是空的,床上都沒人。
那蘇的臉色頓時陰沉,看著其中兩名侍衛,「若我沒錯,昨晚是你們二人值夜。」
那兩人心中一驚,立即跪地,「回殿下,是我二人值的夜。杭州19樓濃情 」
「既是值夜,總會連公主出去都不知!」
質問的聲音陰冷含怒,兩人不由同時一震,面面相覷,卻是不出個所以然。
「殿下,您看。」另一人眼尖,看到角落裡一黑紅,連忙去拿過來,臉色已然變了。
那是一截沒有燃盡的香末,那蘇既然不仔細看,也知道是什麼。
安息香。
燃之後,無煙無味,能讓在不知不覺中入睡,但效果只能維持一盞茶時間,吸入此香之人只會以為自己不心打了個盹。
為了防止被那蘇這些侍衛發現,特敏對他們用了這安息香。
而這麼一來,沒有人知道特敏的去向。
而為了防止他這個哥哥知道,她不僅用被子偽裝成了自己睡覺的樣子,更不會在房間裡留下任何線索。
那蘇抬腳重重踢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兩名侍衛頓時往後跌了出去,撞在牆上,一口鮮血噴出。
沒有人敢出聲,便是那兩名受了內傷的侍衛也立即爬起來,艱難地重新跪在他面前。
「去找!」那蘇眼裡幽光殘冷,「不准驚動旁人,暗中查尋公主下落,若她貪玩不肯回,捉也要把她捉回來。」
當暮色西沉,燈火漸明之時,找了整整一日的眾侍衛空手而歸。
但凡有名氣有意思的地方都找了,別特敏這個人,就是連她的護衛都不見一個。
那蘇沉鬱地站在窗前,望著樓下人流穿梭的街市,他身後,無人敢出聲。
特敏向來膽大,在南疆時無法無天的時候多不勝數,初次到京都,圖新鮮湊熱鬧是肯定的,昨日想玩沒玩成,又被那蘇呵斥了幾句,晚上瞞著那蘇偷偷溜出去這種事情極為符合她的性子,但如今蹤影全無,一日一夜未歸,卻是不得不往壞的方向懷疑。19樓濃情 19luu.
闖了禍?惹了事?遭了不測?
驀地,他看著底下幾個孩子嘻笑著跑過,目光一凝,隨後,轉身出門。
或許,他能確定特敏去了哪裡。
那蘇先去了御史台,那裡的門房卻告訴他,他要找的雲微瀾雲大人今日沒來。
他心中的想法更確定了幾分,立即返身去了外城,那座安平王府舊宅,他是知道的。
也知道,那個人現在住在那裡。
然而當他站在那白牆黑瓦前,憑他的侍衛把門敲得震天響,幾乎把門板拍壞,裡面也沒傳出半動靜,當然,也沒燈光。
「殿下,屬下進去看看。」侍衛想翻牆而入。
那蘇搖了搖頭。
他在一開始的時候也曾動過這個念頭,但仔細想來,這個舉動極為不妥。
不現在他隱瞞了身份入的京都,便這樣的行徑,若是被雲微瀾發現,便是落人把柄,惹來一身腥。
「你們是找雲大人嗎?」這樣大的動靜早已吸引了一幫人圍在巷口,一個擺攤的販終是忍不住道,「雲大人一早就帶著他家婢女出門了,到現在都沒見他回來過。」
那蘇握了握拳,一早就出門了,卻沒有去御史台當值?
卻是可以百分百確定那敏失蹤與他絕脫不了干係。
「去安平王府!」他一拂袖,「留下兩人等在這裡,人若回來,即刻稟報。」
安平王府。
「找我家主子?」初一站在大門內,看了眼站在門外的幾人,「他還沒回來,有事明日再來吧。」
著,就讓文二關門。
「等等。」那蘇一出聲,旁邊的侍衛已按住大門,他只把初一當個不大的孩子,問得直接,「天色已晚,王爺就不用回府用膳?」
怎會這麼巧,一個兩個都沒回來。
「我家主子這些日子忙著呢。」初一沒什麼表情,「過兩日各國使臣要來,主子很多事情要負責,天天都沒時間吃飯,這個時候沒回來很正常。」
他皺了皺眉,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撇了撇嘴,「我跟你們這些幹什麼,又不認識。文二,關門。」
文二二話不,手撐著門板猛一使勁,那蘇身邊那侍衛竟抵擋不住,被震得往後退出好幾步。
那蘇眼底一沉,抬腳便插進了門檻內,其餘幾名侍衛立即上前合力住了即將合上的門。
「怎麼,想硬闖?」文二沉下了臉,「安平王府的規矩,若是不經這裡的主人允許而踏進大門一步的,斷其一足,若進兩步,雙足齊斷。」
話的當口,他身後已多了數道黑影,落地時悄然無聲。
氣氛瞬間變得緊繃。
那蘇沉著臉掃過裡面幾人,心知論功夫,只怕自己這些侍衛不是對方的對手,更何況,這是別人的地方,他無憑無據地硬闖,文璟若到大魏皇帝那裡去,誰的面子都不好看。
忽地笑了笑,慢慢將腳撤了回來,他一掃剛才的不悅,唇邊綴著絲誠懇笑意,「哪裡,這是安平王的府邸,怎敢硬闖。只是在下有事比較緊急,想請王爺幫個忙,既然他不在,那請雲大人出來也是一樣的。」
「雲大人?」初一淡眉一擰,「哪個雲大人?你是御史台那個雲微瀾嗎?」
「正是。」
「你這人好生奇怪,主子不在,她來幹什麼?再了,她有自個兒住的地方,你要找好,也得去她那兒找啊。」
「要是能找到,還能到這兒來麼?」那蘇勾了唇角,笑弧細長,「以雲大人與王爺的親密關係,我想,在這兒來找,也是正常的。」
「親密」二字,他咬得尤其重,且帶了絲曖昧意味。
「你這人話越發沒譜了。」初一繃起了臉,「如今皇上已經給雲大人和二公主指了婚,為了避嫌,我家主子都不怎麼跟雲大人來往了,你這話可不能亂,要不然,我家主子可是會有麻煩的。」
「是麼?」那蘇細眸中閃過一抹深思。
據京中的細作稟報,自大魏皇帝頒布賜婚詔書之後,安平王與雲微瀾確實很少再走動,尤其雲微瀾,再沒有登過安平王府的門,似乎一道聖旨將兩人隔了開來。
他猜測,要麼礙於聖旨兩人不好再公然在一起,要麼就是駙馬的身份讓雲微瀾對文璟產生了疏離之心。
畢竟,誰知道雲微瀾與文璟走得這般近,是不是因為看中了他的地位與身份?如今自己有了顯赫身份,何需再依靠別人?
畢竟,仰人鼻息這種事矮人一等,是誰都不會高興。
畢竟,雲微瀾那樣的出身,勢必更在乎實實在在的利益,對文璟又能有幾分真心?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有些事情就好辦多了。
一抹意味深長的幽光自眼底拉開,那蘇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等等吧。」
總得親自再確認一下,才好制定下一步計劃。
「你愛等就等吧。」初一一臉不快,轉身回去,門在他身後砰地關上。
「殿下,這」侍衛沉不住氣,「豈有此理,這就是大魏人的待客之道?」
「無妨。」那蘇負手立於階上,相較於原先,他的心情愉悅了許多,「如果安平王府的下人能讓不明身份之人隨便進入王府,那才是有問題。」
侍衛收了聲,對王子吃了閉門羹仍有些忿忿。
而此刻的安平王府內,不同於外面空著肚子吃冷風的那蘇,卻是另一番景象。
「白菜,要我啊,這兒的廚子手藝真不錯,特別是這烤鴨,配著這兒的美酒,絕了哎,肥貓,你給我站住!那隻大腿是我的,給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