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明珠一聽太子府這幾個字,心裡就起了牴觸。.19luu. 手機19樓
她知道慕容顯一直有娶她為太子妃的想法,而她不止一次拒絕過,如果她這副模樣進了太子府,以後將會有口不清,只怕不嫁也得嫁了。
但郁府肯定也不能回,其他地方又無處可去,京都的貴女與她多數性情不相投,相交皆是泛泛,沒一個知心的。
這樣一想,她竟覺得可笑,京都之大,居然連個暫時可棲身的地方都沒有。
心情已漸漸平復下來,夜風一吹,神志更是清明不少,她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客氣而疏遠地道:「多謝太子殿下的心意,還是請幫我找間客棧吧。」
平靜下來的郁明珠,又恢復了原來的冷淡。
慕容顯將她這變化看在眼裡,也沒有不悅,頭道:「好。」
上了馬車,郁明珠刻意與慕容顯保持了距離,慕容顯將她安頓好之後也沒有與她靠近,只是坐在她的對面。
馬車悠悠蕩蕩,外面的光線不時從搖晃的窗簾透進來,郁明珠為避免與他面對面的尷尬,挑開窗簾望著外面,卻想起有個關鍵的問題沒問。
她回頭,望著慕容顯:「太子殿下是如何知道我陷入困境的?」
「來慚愧,今晚應朋友之邀夜遊胭脂河,等我上岸時侍衛向我稟報,似乎看到郁府姐似乎喝醉了酒,被幾個男人帶走了。」慕容顯緩緩道,「只因他看得並不真切,又沒我命令,便沒有追上去查看。我心中察覺此事蹊蹺,派出身邊所有侍衛去查,最終查到你被綁到了那處。」
他語氣里有一絲慶幸,「幸好那伙歹人走得不遠,沿著玉瓊街各條巷子找過去,花的時辰不多,趕到還算及時,若是晚來半刻,後果不堪設想。」
是啊,不要晚來半刻,就算晚來片刻,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馬車內站立不穩,郁明珠坐在原處朝慕容顯深深行了一禮,「多謝殿下救命之恩,明珠銘記在心,日後有機會定當回報。」
「不必言謝。杭州19樓濃情 .19luu.」慕容顯伸手虛扶了她一下,「我救郁姐並非為了讓你感激,只要郁姐平安無事,我做這一切便值得了。」
馬車內並沒有燈,只有外面不時照進來的光線,可即使光線不明,郁明珠依然能感覺到慕容顯眼裡的情意。
她轉過頭,裝作什麼都不知。
就算再大的恩情,也只能是恩情,她會盡力去報答,但其他的,她給不了。
不多時,馬車便在一間客棧門口停下,慕容顯先下了車,又轉身去扶郁明珠,被她拒絕了。
郁明珠扶著車門,踩著腳凳走下來,已然不似先前那樣虛軟。
「進去吧。」慕容顯伸臂攬住她,將她護在身側,「你儘量靠著我,不要抬頭,以免被別人看到長相。」
郁明珠不想與他這般親密,但不得不承認他的顧慮是對的,只得虛虛靠在他一側,低頭走入客棧。
幾名侍衛隱蔽到了不起眼的角落。
這一幕,正好被一個人看在眼裡。
他站在街上,微眯起眼看著那個依偎在男人懷裡的女子,片刻後,眼裡儘是嘲諷。
郁明珠在慕容顯的陪伴下進入一間天字號房,過不多久,門外便有侍衛來報,是熱水已經準備好了,是否立即送進來。
得到慕容顯的准許,兩名侍衛抬著一個浴桶進來,後面跟著幾名手提熱水的二。
同時,又有侍衛送了數套衣服過來。
熱水注入浴桶,水蒸汽很快瀰漫了房間,不等郁明珠開口,慕容顯便起身,「我也去隔壁洗洗,你洗好了在這裡等我,稍後我再送你回府。」
望著他身上的污穢,還有身上被自己吐得一塌糊塗的大氅,郁明珠對他再無感覺,也不由升起一股歉意,「不好意思,弄髒了殿下的衣服。 19樓濃情」
「無妨。」慕容顯大度一笑,「換一身新的便是。」
他指著放在桌上的衣服,道:「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式和顏色,就讓他們多買了幾套,你看看,要是不合心意再讓他們去買。」
「不必了,這些就很好。」郁明珠望著堆了一桌子的衣服,里外薄厚都有,搖了搖頭。
不管哪一套,都不是原本出門時的那一套了,回去後若是不被母親撞上還好,若是撞上了還得想個理由搪塞過去。
「別忘了把門關好,門栓插上。」慕容顯離去時特意關照她。
她應了,跟在他身後插好門栓,靠在門上想了想,覺得她以前似乎對慕容顯成見太深了。
脫去身上的髒衣服,郁明珠試了試水溫,跨入浴桶。
泡在熱水裡,房間顯得格外安靜,郁明珠回想起今晚發生的事,將身子一沉,整個人都浸入水中。
雖然除了下巴,其他地方都沒被碰過,但她還是覺得髒,需要徹底洗洗。
若不是那人已身首異處,她必定要砍了他的手!
一直到氣用完了,她才浮出水面,想到今晚一切都由郁方臣引起,若非為了找他,她又怎會被人所擄,心中便怒意翻湧。
然而,氣歸氣,她還是擔心郁方臣的去向,腦海中又不經意出現一品香那人的身影。
她雖然懷疑郁方臣又忍不住去了那裡,很想將一品香翻個遍,最終她卻沒有這麼做。
不知為何,只到他那聲荒涼的笑聲,她就不想找了。
郁明珠情緒更加低落,熱氣陣陣熏著她的臉,她閉起眼睛,任自己靠著浴桶,只想好好睡一覺。
但片刻後,她便覺得難受。
熱,熱得恨不得將這桶里的熱水換成冷的才好,而且,還有一種不上來的感覺。
有麻,有酥,有癢
這種感覺不斷在身體裡奔流,起初只是一,像涓涓細流,到最後卻變成滔滔江水,最終朝那個讓人無法啟齒的地方涌去。
郁明珠再怎樣未經人事也察覺到事情不對。
咬了咬牙,她撐著浴桶邊緣爬出來,勉強套上一件衣服,卻因手抖得厲害,怎麼也系不上帶子。
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郁姐,洗好了嗎?」慕容顯的聲音低低從房門縫隙里透入。
郁明珠陡然一驚,連忙拿起其他衣服往身上套,也不知是心慌,還是因為身體的緣故,試了幾次都沒能穿上。
外面靜了一下,敲門聲再次響起,「郁姐,若是洗好了,就開下門。」
「等一下」聲音剛出口,郁明珠就死死咬住唇。
聲音柔裡帶媚,完全不是她平時的語調,自己聽了都臉紅。
身子陣陣發軟,發燙,仿佛有成百上千隻螞蟻在身體裡爬,想抓又抓不到,這種滋味太過難熬,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怎麼了?」慕容顯的聲音里多了急促,「可是哪裡不舒服?」
郁明珠不敢回答,她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又不敢相信。
那是太子,多麼尊貴的身份,豈會做出這種下作手段!
而且,與他相處的過程中,她一直都是清醒的,並未吃過什麼東西,根本沒有下藥的機會。
還是,之前昏迷的那段時間,那幾名歹人餵她吃了什麼?那種下九流的人,什麼卑鄙齷齪的事都做得出來。
可是不管怎樣,現在這種情況,門是絕對不能開了。r1
「明珠?」慕容顯似乎是急了,直接叫了名字,「你到底怎樣,答應一聲,好叫我放心。」
「我,我沒事」郁明珠壓抑著喘息,捧起浴桶里的水就往身上潑。
不管熱的還是冷的,她需要用來水來降溫,可事實上,她做的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咔嚓!」窗戶一聲響,一股冷風撲了進來,郁明珠心頭大震,下意識捂住自己前胸,轉身望去。
一個蒙著面巾的人從窗戶外跳了進來。
這可是二樓!
郁明珠看著那人,腦海里竄出來的第一個念頭竟是這個。
蒙面人似乎早就知道這房間裡的人是她,並沒有露出驚訝之色,反倒在看到她此刻的情形之後,發出一聲嘲諷的嗤笑。
郁明珠一怔,這聲音,像極了一個人。
「怎麼,不捨得穿上衣服?」蒙面人的目光從她身上一掠而過,看向桌子上的衣服,聲音里儘是諷刺,「有衣服不穿,是等著誰進來采你這朵花嗎?」
「當然不是」郁明珠忍不住反駁,聲音出口,臉更燙了。
可是,明知道會丟臉,她還是不想讓他誤會。
蒙面人忽而神色一變,上前幾步,將她細細看了一眼,隨即話里多了絲咬牙切齒的意味,「真是個蠢東西!」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披風,迅速裹在她身上,然後拉著她來到窗前,「跟我走!」
郁明珠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外面的慕容顯讓她緊張,這個連臉都看不到的人卻讓她沒有絲毫抗拒,他什麼,她就像本能一樣照著他的去做。
「抱住我,我帶你跳下去」
蒙面人話還沒完,猛聽得房門發出一聲巨響,門塌了。
慕容顯站在震盪而起的灰塵里,眸光陰冷,望著窗邊的兩人,「是誰如此大膽,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