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見大領導到了場,底氣沒來由的足起來,也沒吩咐手下戰士,直接用暴力破壞了後備箱,嚇得裡面兩個女孩哇哇叫,連長心頭罵著兩個小破鞋,一把掀開了後備箱,裡面空空如也,頓時傻了眼,回頭看向了侯鐵軍。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即便是在高位端坐了二十年,侯鐵軍的眉頭也是皺了皺,轉向韓沖的眼神中怒火逐漸燃燒起來:「你想幹什麼?」聲音冷的像冰一樣。
「我能幹什麼?」韓沖同樣面無表情的的說道。
是啊,他能幹什麼?侯鐵軍再次皺了皺眉,這個韓沖雖說是少將軍銜,可不領兵,不管事,不爭權,不奪勢,就像閒雲野鶴,瀟灑的不能再瀟灑,因為這個,小奇的晉升直接向後拖延了十年,他們兩個之間是有利益衝突的,這個矛盾不好解,侯鐵軍也沒想過要解,畢竟這是韓沖橫刀奪愛。
「你把人交個我,過去的事,就算過去了。」侯鐵軍說道,他很不想開這個口,因為只要開口,那就是明碼標價的砍價了。
韓沖卻道:「過去的事,當然就算過去了,但是不能當做沒發生,我做過的,我會承擔責任。」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是侯鐵軍第三次說出這句話了,他是真的搞不清楚韓沖的意圖,想要法律制裁侯靜奇嗎?開什麼玩笑!難道是像個殺手一樣幹掉他?那更不可能,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更何況侯家人的報復絕對不會比這個輕...
就在這微微猶豫的時候,侯鐵軍的手機突然想了,是自己的參謀長,果斷接了電話,「嗯,嗯...」的應了兩聲,抬眼注視了韓沖足足五秒鐘,什麼話都沒說,轉身一揮手,帶人走了。
負責這條路線的連長不明所以,開兩輛奔馳車的小兵也是滿臉狐疑,但不敢拖延,瞪著韓沖,滿臉一副「等著!要你好看!」的神情恨恨離去。
車隊來得快,去的也不慢,韓沖檢查了一下卡宴的後備箱,確定開車時不會給別人造成危險,直接進入收費站,返回中海去了。
這次他的所作所為,除了安排安童眾人開車之外,可以說誰都沒有告訴,這種事告訴他們無濟於事,知道的多了反而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不過原本他以為最終會有一場嚴重的摩擦,沒想到就這樣結束了,他有點不明白,而且侯鐵軍最後的眼神,很是耐人尋味。
韓沖不知道的是,侯鐵軍接到的正是他的參謀長,這次追擊路線都是他帶人參謀出來的,可以說相當精準,時機把握的也不錯,否則他們跨入北海界內,摩擦就是避免不了的了。
但這位參謀長沒有預料到的是,因為這件事,很多已經多年不問世事的老一輩,不約而同的站出來發出了聲音,「侯鐵軍你想幹什麼?調動京畿部隊?是不是你想造反的一天,也能輕易的調動部隊?」
只是這一句話,就讓侯鐵軍如墜冰谷,他知道這件事結束了,即便是將韓沖帶回來也無濟於事,這麼多老一輩人的目光下,即便是他也不能再做什麼了。
從軍委總部回到醫院,侯鐵軍站在病房前,不敢進門,他不敢再看只剩下半口氣的老父,不敢想像二十年後的侯家。他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身邊助手過來告訴他,老爺子不行了,心跳還在,但半邊身子都涼了。
轟隆一下!
侯鐵軍大腦一陣眩暈,鼻涕眼淚嘩的一下.流了出來,他可以預見到,多少雙盯著這裡的眼睛,正將事實回報給他們的主人,蓋是蓋不住的,他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對外宣布吧。」說完走進了病房,抓著父親的手,徒勞的想要將自己的熱量過給他,這一刻,叱吒風雲半生的侯鐵軍,內心是無比天真的。
「這些年,只要我分出一點點精力,去指點一下小奇,他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步。」侯鐵軍心中非常懊悔,可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作用了。
「叔!」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侯鐵軍頓時一怔,抬起還帶著淚花的眼睛一看,不是侯靜奇還能是誰?
「你!...」侯鐵軍說出一個字之後,竟然就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大腦陣陣發暈。
「那個毛頭小子把我給鎖起來,想要餓死我,可他也不想想,我這少校軍銜是白混的嗎?」侯靜奇恨恨道,面上還有一絲沾沾自喜。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侯鐵軍沒再說別的,坐在病床前,依然握著父親的手。
「葬禮...我就不參加了,我得趕緊走。」侯靜奇轉身跪在病床前,咣咣咣磕了三個頭,額頭都紅腫起來,他知道這樣做很不孝,可是沒辦法,要是被抓到了,這輩子可能就要在監獄裡生活了,那不是他想要的。
「你要去把...去吧。」侯鐵軍心裡有很多話,可到此時一句都說不出來,最終擺了擺手,他腦袋裡想的最多的,卻是父親走了,身邊還有自己,可自己走的那天,身邊還有誰?
侯靜奇走了,離開了華夏,非常果斷,就像他當初在伊拉克能跑掉一樣果斷,沒有任何猶豫,他的門路也不一般,沒有受到任何阻礙,順利的去了美國,改變了一個身份,進入一所大學,開始了新的生活。
侯家這邊有一個非常低調的追悼會,但報紙和電視上全都發布了追悼文章,開頭都用上了該用的稱號,侯鐵軍的生活也沒有什麼改變,只是偶爾回家時,會去父親的房間,可當走到那張熟悉的老躺椅旁時,才恍然過來,父親已經不在了。
秋天了,侯家別墅的一顆銀杏樹葉開始發黃,那顏色就像一個遲暮的老人,終究會在冬天來臨之際,變得枯敗。
......
與此同時,毛冠被抓獲了,就在燕京。很難想像,這位負案在逃的傢伙,居然在燕京郊區混的風生水起,典當行乾的很是不錯,要不是他把一個不還錢的傢伙手給剁了,而這傢伙的老爸在當地是個挺有名氣的律師,當即蹲坑抓證據,隨後找到了老關係進行了舉報,對方對這條大魚很感興趣,當場拍板進行跨區抓捕,還老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不得不說,毛冠這傢伙還是挺有骨氣的,在刑警一記黑虎掏心的拳頭揚起來的時候,頓時就開始竹筒倒豆子,嘩嘩的說,刑警聽了半天,冷笑著說:「感情你說了半天,這裡沒你什麼事?」
毛冠滿臉委屈道:「我就是個平頭百姓,人家讓我去辦點事,我敢不去?」心裡去嘀咕著:「各位大哥啊,你們都是手眼通天的人,如今我得保住我這條小命啊,奇哥啊,對不住了,誰讓現在連國安局都找不到你了呢?你就多擔待點吧!」
在混了這麼多年後,又有幾個人敢站出來慷慨就義?
好死不如賴活著啊!
就在審訊毛冠的窗口外,一個身材矮胖,頭頂還是地中海的中年人,面無表情的扶了扶眼鏡,轉身向國安局走去,至始至終他沒說一句話,沒露一次面,深藏功與名。
此時此刻,韓沖已經回到中海,他的確沒有綁走侯靜奇,事實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嚇唬侯靜奇,在他看來,很多事情一旦做成了事實,想像空間就會急劇縮小,只有讓侯靜奇看不懂是什麼路數,才能讓他自己努力去想,盡情的思考各種可能性,所以韓沖曝光了他的一處價值高昂的避難所,還有殺死那個黑道中所謂的武道第一人,納蘭武烈。
只是韓沖也並不清楚,他所做的一切,正是迎合了方邵陽部署,侯靜奇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早已超出了一些人能夠容忍的底限,但缺失了一個比較好的理由,現在他主動跑路,連侯家人都聯繫不上,妥妥的一個叛逃的罪名。這也是侯鐵軍當時猶豫的原因。
不過現在就連侯鐵軍都關心則亂的動用了護衛京畿的部隊,連他也都可以敲打一番,實在是意外收穫。
這些都不是韓沖需要關心的事,他成為少將一年多來,根本就不參與到他們的角力當中去,一個是沒興趣,另外一個是沒時間。他不是政治家,不是軍事家,那些讓很多人孜孜不倦樂在其中的事,對他來說只是浪費精力。
回到中海沒多久,安童眾人全都返了回來,他們被韓沖分配任務時就感覺到莫名其妙,被抓後也都被折磨了一番,本以為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可不到半天時間就被莫名其妙的放了,都感覺到高層之間的博弈諱深莫測,不過年輕的好處就是沒有憂慮,回到中海後,一場聚會又張羅起來。
畢竟已經是秋天,晝夜溫差開始變化很大,於是最後一場聚會是戶外燒烤,也可能是今年的最後一次戶外活動了。
山脈已經變成了五花山,色彩艷.麗,不少人都開始攝影留念,更多的還是發到朋友圈去了,然後男生們做生火搭帳篷之類的體力活,女生們坐在一起嘻嘻哈哈的串肉串和蔬菜卷...
幾家歡喜幾家愁,幾天時間,侯鐵軍的頭髮幾乎白了一半,他沒有等來軍委方面的任何命令,平靜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知道,這是父親留給侯家的最後一點資本了,他歪頭看看肩膀上的兩顆花,想要再多一顆,這輩子都沒可能了!
這,就是那小子對小奇的所作所為...的報復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