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谷之中的幾處制高點上,埋伏著十餘名狙擊手,使用的槍械從小口徑連.發的無聲狙擊槍,到大口徑反器材的巴雷特,遠近程兼顧,每人身旁一個助手更是可以做到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可是他們在狙擊鏡和測距儀等器材中沒有看到目標,倒是看到了三位大主教和眾多騎士的身影。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三位大主教一馬當先,身後是數百各持兵器的騎士,氣勢洶洶,兇悍無比,像是發起一場無畏死亡的進攻。只是這些狙擊手們很快就發現了異常,這些人的神態,包括三位大主教,看起來怎麼像是...在逃跑?
狙擊鏡快速移動,瞄向眾人後方,什麼都沒有!狙擊手們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連忙調動焦距,快速將周圍觀察一遍,還是什麼都沒有,可看三位大主教渾身聖力閃耀,跑的正如痴如醉,這是怎麼個情況?
這不科學啊!
狙擊手們都被狂奔之人的舉動給弄懵了。
喬納森主教不愧是在場眾人中聖力修為最高深的,淡淡金色的聖力透體而出,狂奔之時,在身後方拉出一道十餘米的尾焰,看起來就像急速奔馳的彗星,格雷緊隨其後,年紀最大的丹皮爾齜牙咧嘴,可無論如何也追不上,那些騎士們至少都被落出了百十米遠。假如這種情況換做是衝鋒的話,三位大主教的身先士卒的舉動絕對會掀起一次騎士們悍不畏死的經典之戰。
「等等!等等...」丹皮爾黑瘦的麵皮都在顫抖,上氣不接下氣的費力擺手。
假如丹皮爾剛開始喊話,喬納森根本都懶得理會,可如今已經距離那洞口足有五百多米遠,意料當的埋伏什麼的還沒有出現,於是他停下了腳步,疑惑的回頭,山洞那裡的確什麼都沒發生。
「這是什麼情況?」
「假如想要打伏擊,或者是釣魚式的暗殺,那塊地形堪稱完美啊!」
「如果是一顆地雷或者是炮彈的話...」
望著那山洞和周圍環境,喬納森怔怔出神,隨後一股被戲耍的鬱悶隴上心頭,他當然不會說出來,畢竟這種戰略性的撤退是非常必要的,只是他的聖力明明已經擴撒到了很大的範圍,為什麼會什麼都沒有發現?
喬納森滿腹狐疑和憤懣,但他又有些放鬆,看來那小子還是嫩啊!
「兩位...兩位!」丹皮爾終於追了上來,努力喘勻了氣,道:「我覺得我們似乎被耍了,那韓沖和阿泰斯特,大概是發現了我們的兇猛包圍,提前跑掉了,留下手機不過是拖延之計罷了。」
格雷點點頭,喬納森冷笑道:「我早已想到了,但為了騎士們的安全,我們撤退出來是非常有必要的舉措,畢竟,我們不能拿兄弟們的性命去冒險。」
一句話,讓得滿肚子狐疑的騎士們,頓時覺得喬納森的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聖潔而慈祥的光輝。
那本該只能在天父身上才存在的。
「孩子們,這本該是我應做的。」喬納森雖然沒有半點神格,但此時逼格無限高,他正要再說點什麼,忽然心頭就像是平靜的湖面被投下一顆巨石,一陣蕩漾,他眉頭頓時一揚,轉頭看向山洞的對面,在這綿長上萬公里的山脈邊緣處,那只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丘陵,無法成為控制周圍地形的制高點,又不能作為安營紮寨的上佳地勢,所以在第一時間,包括喬納森在內都自動的忽視了那裡。
但是現在,那裡有兩個明顯的小光點在活動!
「在那裡!」喬納森猛然一聲嘶吼,同時雙手劃出玄奧的符號,淡淡金色的聖力在指尖上漸漸聚集起來,隨著他一聲輕喝,兩道金色聖力光芒驟然脫手而出,幾乎轉瞬間就出現在韓沖和阿泰斯特頭頂,卻並沒有什麼攻擊性,而是始終散發著光芒,懸停在兩人頭頂,就像是黑暗中的燈塔。
阿泰斯特道:「這是魔法標記。」
「撤!」韓沖一擺手,當先向前跑去,那金色光芒標記如影隨形。
「啊?」阿泰斯特頓時一怔,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本來藏得好好的,還可以美美的睡一覺,沒想到韓沖這傢伙主動出了掩體,還可以的催動了真氣,一面還在打著電話,阿泰斯特覺得可能是有什麼高招,哪想到居然就是一個「撤」?這是什麼戰術?
阿泰斯特一面頂著標記狂奔,一面思緒在夜風中凌.亂著。
「還想跑?」望著兩道標記在山林中穿行,丹皮爾好整以暇的清了一下嗓子,隨即默念法咒,雙眼之中越發明亮起來,最後簡直變成了一對手電筒,他一隻眼看向了格雷,另外一隻眼反常的轉動看向了喬納森,然後兩道光線掃向了韓沖和阿泰斯特,就看見喬納森和格雷兩人在原地瞬間消失,緊接著就出現在韓沖和阿泰斯特身旁。
只是這一下,丹皮爾臉上的褶皺似乎更密了一些,但所帶來的效果是非常明顯的,只是與他設想的有點偏差,把格雷傳到了阿泰斯特身前,而一直想要跟阿泰斯特較量一番的喬納森傳到了韓沖身前。
儘管錯了對象,但喬納森深知這個時候不能猶豫,有多少高手就是因為戰前的一點猶豫,從而導致了難以預料的結果,所以他不但沒有猶豫,反而傾盡了全力,一拳轟出。
「砰!」聲音就像是守門員開出的大腳,爆裂中帶著沉悶,勢大力沉,可是喬納森卻是眉頭一皺,看著被打飛十幾米遠,落地後轉身利落逃走的韓沖,怎麼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方才那一拳絕對讓他吃到了苦頭。
而在另外一邊,阿泰斯特非常靈活的繞開了格雷的攻擊和糾纏,非常乾脆的跑向了韓沖的方向。
凌晨時分的黑色是一天中最濃郁的,兩道金色標記在拉開一段距離後,速度明顯降了下來。
丹皮爾終於趕了過來,後方的騎士們至少都在百米開外,他們都深深的知道,對付高手,必須要用起碼是相等的高手才行,低境界的上去也是送菜。
「怎麼樣?」丹皮爾詢問道。
「怎麼樣?」喬納森活動了一下手腕,傲然道:「那個小傢伙連我的拳頭都不敢接,實在是沒辦法評論。」
格雷頓了頓,道:「阿泰斯特的實力沒什麼進展,還是老樣子。」
喬納森道:「畢竟是黃金騎士,可不是見習騎士,想要再進半步,難如登天。看他不敢糾纏的樣子,該是擔心那韓沖,不然的話,今天我們老三位,可就要替教廷清理門戶了。」
「我們聯合起來要是還沒什麼建樹,那就不如回去賣紅薯了。」丹皮爾深以為然,望向漸行漸遠的兩個標記,「如今最大的難度是要怎麼才能將他們包圍起來,畢竟這中央山脈的萬里大山,實在是太大了一點。」
「倒也不用著急,我的標記會存在兩天時間,跟上去,耗死他!」喬納森大手一揮,騎士大軍頓時打起精神,順著標記的指引,向前小跑而去。另外有一小部分人員原路返回,此時戰事超乎了計劃,所以他們需要負責搬運物資給養,另外就是需要久違的戰馬。
喬納森三人修為高深,在山林中行走如履平地,但這些普通的騎士們可不行,戰馬已經成為他們最為迫切的幫手了。騎士們也覺得,有了戰馬的騎士才是真正的騎士,就算不是如虎添翼,那也是多加裝了幾條腿的獵狗。
有了明確的目標,眾多騎士們全都像打了雞血似的,尤其是那些狙擊手,不斷試圖用狙擊鏡將韓沖或是阿泰斯特套進去,但是這兩個傢伙比想像中的要狡猾的多,他們幾乎始終游離在射程之外,選擇的地點也根本不適合遠距離槍械,仿佛就是聰明狡詐的烏鴉,可以聞到獵人槍口的硝煙味道一般。
但狙擊手們是機動部隊,他們的隊長覺得不能這樣跟下去,否則與那些食腐動物有什麼區別?他略微思索,就帶著十餘個狙擊手和助手們脫離了大隊,從側面迂迴前行,兜一個大圈子,找到適合狙擊槍的陣地,預設陣地打一次伏擊!
狙擊手們走了,一個小分隊趕了回來,他們是負責給養的後勤小組,當然,所謂的給養就是各種肉乾和壓縮餅乾,至於飲用水,就只能在山林中就地取材。分到了肉乾和餅乾的騎士們原地休息,吃東西喝水,補充身體消耗的能量,十五分鐘之後,這些傢伙就有些精神煥發的模樣,繼續進行追擊。
喬納森三人走的非常愜意,看到一公里外的兩道標記在移動,他們就覺得自己像是科摩多巨蜥,咬了獵物一口之後,就這樣跟在後方,等待著獵物自己感染髮病走不動,到時候就可以大快朵頤,手到擒來。
這一跟,就是兩天時間,四十八個小時,依舊是一個凌晨,不過月光比起前兩夜稍稍明亮了一些。
這種光亮下,已經可以在近距離看清人的外貌甚至是表情。
喬納森雙眼充斥著紅血絲,平日裡精心修剪的短須,此時長得老長,有些紛亂,像是被暴風颳過的韭菜地。
丹皮爾的半長頭髮亂蓬蓬的,好像有些打結,下眼袋垂的老長,臉上的皺紋深了許多。
格雷的情況更加嚴重,整個人的面色是蒼白的,嘴唇卻是紫紅的,像極了雞冠子,雙眼無神,都有些恍惚起來。
三個人,兩天前還是信心滿滿,此時就像是鬥敗公雞似的,他們互望一眼,全都是一副狼狽樣,沒必要去嘲笑誰,再看向前方漸漸消弱的標記,依然在一公里外,三人登時堆坐在地,片刻之間,竟是打起鼾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