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頭,幽幽古道,一位滿臉剛毅目光凌厲的灰衣少年正在趕路,他疾步如飛,臉上毫無疲倦之意。
卻聽背後傳來一陣馬蹄聲,少年回頭,見有三人風塵僕僕摧馬而來,其中兩位是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另一位是和自己年紀仿佛明眸皓齒的白臉少年。
馬至身邊,其中一位中年人拱手問道:「年輕人,敢問此道可是去隩州?」
灰衣少年點點頭。
中年人又問道:「可知此去隩州還有多少里地?」
灰衣少年略一思索道:「大概一百多里地吧!」
中年人側身對白臉少年道:「少主,我們快馬加鞭,兩個時辰便可趕到隩州,在那裡稍作休息再動身。」
中年人話音剛落,陡然一陣陰風大作,古道兩旁的巨石後竄出數十道人影,個個身著黑衣,臉戴青面獠牙歷鬼面具,手持半圓彎刀,如鬼魅般將四人圍在中間。馬背上兩位中年人臉色大變,迅速將白臉少年夾在中間,抽刀怒道:「豈有此理,這幫畜生竟從蓬萊追到此地,既然殺我滿門,為何非要趕盡殺絕!」
「哈哈哈!難道幾位沒聽說過斬草要除根這個道理嗎?」一陣暗森的鬼笑,空中飄下一道黑影,手持長鞭,頭戴雪白色骷髏面具,聽聲音應該是女人。
馬背上其中一位中年人拱手對白骷髏面具女人道:「何怨何仇,罪不及小兒,且放過我家少主,我兄弟二人留下任你宰割如何?」
白骷髏面具女人冷笑道:「哈哈哈,笑話!也真把你兩兄弟當回事!殺得就是你家少主!」雖看不到她的臉,但可看出她眼神中透出一股強烈的殺氣。
中年人唉聲嘆氣道:「殺人不過頭點地,小人給你跪下了!」說完就要下馬,被別一位中午人拉住。
白骷顱面具女人思量半晌道:「哼,將死之人,也不妨讓你們死個明白。二十年前我元靈聖教討伐中原各大門派,眼看要大功告成,卻被忽然冒出的蓬萊閣閣主梅長青攪亂全局,導致我大元靈聖教眾徒死傷慘重,元氣大傷。除我師父誅心冥王外,元靈教主及其它三大聖王噬血妖王、殘暴法王、混沌鬼王都遭人暗算悉數被困山洞,讓翠峰山那幫臭道士有機可乘,封印於『大石澗』,至今生死未明!回想我教二十年前是如何的輝煌,元靈教主神功通天,何人能擋?四大聖王法力無邊,所向披靡,豈能受得這般曲辱!如此深仇大恨,縱使將蓬萊閣數百人碎屍萬段,也難瀉我大聖教眾徒心頭之恨!」
馬上另一位中年人舉刀指向白骷髏面具女人怒道:「大哥,休跟這群畜生廢話,別指望他們能動慈悲之心!讓少主先走,我兄弟倆跟他拼了!」
白骷髏面具女人怒道:「好!如此說來,看來不準備留全屍了!元靈聖教眾徒聽令!」
「虎!」黑衣人悶吼一聲,都舉起彎刀向前跨了一步!
「冥王有令,誅殺蓬萊閣梅氏全族,人畜不留!動手!」
「等……等等!」一直未說話的灰衣少年見陣勢不對,忙喊道:「我路過,先走一步,你們兩派的恩怨與我無關!」說畢,抬腿就要閃人。
「哼,寧可錯殺,絕不放過!凡與蓬萊閣有關係之人,殺無赦!」白骷髏面具女人說話間,剎時揮手射出一枚銀針飛向白灰衣少年。
只見灰衣少年向後一退閃過叫道:「喂!講不講道理啊,我就一路人,與什麼蓬萊閣毫無關係,何罪之有?」
白骷髏面具女人仰天狂笑道:「哈哈哈!何為道理?所謂的名門正派才講什麼狗屁道理,我元靈聖教只聽教令!」話言剛落三枚銀針已飛至灰衣少年面前。
說時遲,那時快,馬背上大哥舉起大刀一揮,銀針落地,隨即破口大罵:「濫殺無辜,禽獸不如,看刀!」
數十條黑影飛身而起,一躍而上撲上四人,二位中年人摧馬揮刀圍繞護住兩位少年轉圈,卻看刀光劍影之間兩名黑衣人已人頭落地。
白骷髏面具女人冷笑一聲,輕輕抬手,數十枚銀針從不同方向朝兩兄弟飛去,同時她甩鞭而出,如一道閃電襲來。
大哥躲閃不及肩上中一針,摔馬而下,黑衣眾徒一涌而上,亂刀砍去。二弟剛躲過銀針,忙去擋鞭,只見刀碰到鞭後迅速繞幾圈,「唰」一下,刀被拽飛。黑衣人圓刀砍來,二弟以臂相檔,轉眼間又出手扭斷幾個黑衣人的脖子,而他自己也是皮開肉綻,滿身血紅。
「少主快跑!」大哥死死抱住白骷髏面具女人的腿,任憑刀在身上亂砍,用最後一絲力氣喊道。
馬上的白臉少年受驚發愣不知所措,灰衣少年忙掄起根銀針捅向馬屁股。只聽一聲慘叫,馬如離弦之箭,連撞兩名黑衣人飛出人群。灰衣少年在馬跑瞬間一躍,不巧只抓到馬尾,也被硬生生拖出圈外。
整整跑了兩里地,馬才停下來,灰衣少年被拖得灰頭土面,但身體並無大礙。竟是那白臉少年趴在馬背上嚇得臉色發青,半天說不出話來。
灰衣少年躍上馬背,摟住白臉少年摧馬狂奔起來。
「此地不宜久留,元靈教的人很快就會追上來,駕!」
兩個時辰,終於快到隩州城了,依稀可聽見城內商販的叫賣聲。馬漸漸慢下來,白臉少年開口道:「公子,可否將手拿開?」
「在下騎術不精,此馬又頗受驚嚇,還是抱緊為好!」
「馬已慢行,何必……如此!」
「唉呀,放心吧!我可不是變態,對男人沒興趣!」說話間灰衣少年手向上摸去,竟是一片柔軟。
「啊!」白臉少年驚叫一聲,回身一肘將灰衣少年打翻在地,灰衣少年躺在地上也是吃驚不小。
「你是………是女人!」
「流氓!」白臉少年說罷摧馬前行。
灰衣少年坐在地上頓時開竅,低聲喃喃道:「我說天底下竟有如此白晰俊俏的男子,聲音也如此陰柔,早該想到是女扮男裝!」
見馬已行遠,灰衣少年忙站起喊道:「等等我!」說著向遠處追去!剛追幾步,見前方連人帶馬摔倒在地,跑來一看,只見馬嘴吐白沫,四肢抽搐,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顯然是中毒攻心。白臉少年捂著膝蓋,一臉痛苦望著馬屁股上插的銀針。
灰衣少年取出銀針,只見針尖處血中帶紫,嘆氣道:「看來這針上塗著巨毒,馬是無救了!」
白臉少年氣道:「是你害死我的馬,快賠我馬來!」
灰衣少年笑道:「蓬萊閣梅氏大小姐何出此言,我可是剛才救了你的命。情急之下,總有取捨,這馬也算英勇救主,請小姐節哀吧!」
白臉少年並未接話,只是注視著馬一臉難過。灰衣少年見狀忙道:「在下姓楚名浩天,年方一十六,要去翠峰山參加選徒大會。敢問小姐姓名?那些怪人為何要殺你?」
白臉少年一驚,沉思片刻道:「小女姓梅,單名一個桂,年方一十七,也是去翠峰山參加選徒大會。」
夢浩天大喜道:「既是如此,那你我結伴而行可否?」
見梅桂猶豫,浩天又道:「我是本地人士,識道。況且馬是我害死的,你又有傷在身,那些鬼怪之人怕是很快就要追到,請梅小姐三思!」
梅桂嘆氣道:「事已至此,那就有勞楚公子了!」
浩天喜道:「梅姑娘多心了,你我相遇也算有緣,結伴而行路上彼此也好有個照應!」說著攙起梅桂向隩州城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