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梟 第03章，月夜血殺

    落入院內後，眾人先是緊貼牆角，躲避在陰影中，耳朵豎起，靜靜的等待片刻，確定房間裡沒有發出聲響。這才在左側一人的手勢中離開陰影，借著月光向車皮房靠去。

    整個行動乾淨利落，極強的警惕性和技巧性，顯示著他們訓練有素的隱殺素質。

    很快，前面三道黑影已經靠近房子，幾個小細管從腰間拿出，一頭放入門縫，一頭放入嘴中。

    可正當他們準備吹入強力迷藥的時候……

    咔砰木塊墜地的聲響在寂靜的院落響起，原本平淡無奇的聲音在眾人耳中無異於平地炸雷，渾身一個激靈。驚駭的目光齊刷刷定在院子左角，那裡，一道雄壯的身影緩緩站起，月光灑下，映出張帶有疤痕的猙獰臉頰和嗜血般的殘忍笑意。

    「楊靖？！」眾人齊齊吸口涼氣，艱難咽口唾沫。不過院中間的那些人吸氣沒什麼問題，門前那三人卻也做了相同的動作。

    三人頓覺腦袋昏沉，身軀晃動，噗通一聲暈死過去，強力迷藥的藥性倒也霸道。

    「各位，深夜造訪，可有要事？」一聲輕笑從右側邊角傳出，緊隨其後，一道嗜有邪邪笑意的男子緩步走入，脖子晃動，嘎嘣嘎嘣的骨節擠壓聲有節奏的響起，猶如死神的鼓號，一聲，一聲……

    「狄成？！」心頭咯噔一下，有的人眼中已經出現了絕望，這兩個傢伙怎麼沒睡？？！！

    不是他們不強，相反，曾經服役過特種部隊的他們都曾有過輝煌過去和豐富的格鬥經驗，可……

    狄成是誰？

    但凡看過他比賽的人，無一不是將此人當做夢魘般的存在，他……一招一式已經超過了人類的極限！有人曾戲稱他為野獸集合體，灰熊般的掌力、犀牛般的衝擊力、獵豹般的速度，還有夜貓般的靈活性，雖是戲稱，卻被大多數人多接受！

    面對這樣一個敵人，他們實在難以提起多少戰鬥**。

    「怕了？」楊靖不屑冷哼，肩頭聳動，活動著身子一步一步走向院子。「既然怕，為什麼還要過來。既然來了，就拿出點殺手的風範。今晚爺爺心情不錯，誰要是勇敢點，誰就可以離開這座院子。」

    眾人緊緊靠攏在一起，分別盯住狄成和楊靖，兩人每每前進一步，他們的心臟就仿佛收縮一下，寂靜的夜幕下，這種難言的壓抑令得他們快要窒息。

    「來，來啊，爺爺我奉陪。」楊靖划動手指，毫無感情的冷厲眸子一一掃過人群，眾人只覺被某種野獸盯住，冷汗悄然滑下。與狄成相同，楊靖也曾在比賽中展露過駭然實力，單論手段的狠辣比之狄成有過之而無不及。面對這雙眸子，如果是普通人，絕對會牙齒打顫！

    「你tm少得意！老子殺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喝奶呢！」終於，一個中年男子承受不住這種壓抑氣氛，咆哮聲中對著楊靖衝殺過去，身軀暴起，揮動鋼刀輪劈而下，去勢剛猛，倒也沒有墮了他曾為特種兵的身份。

    然而，他快，他猛，楊靖卻遠勝於他。

    在此人即將臨近前的剎那，楊靖腳步斜跨，身軀橫移！驟然握緊的拳頭轟然上鉤！

    沒有花俏的動作，沒有炫目的招式，卻帶出道道殘影。

    拳風呼嘯，眨眼驟至，沒等此人做出反應，野蠻的拳頭已經出現在他的喉嚨部位。咔嚓！瘮人的骨裂聲隨之響起，整個脖子向後凸起個類似拳頭的形狀，腦袋先是前晃，緊接著卻出現個極不自然的彎曲。

    哇身軀巨顫，拳頭的力量已經把他喉嚨轟的粉碎，脆骨、後頸脊柱完全碎裂，夾雜森白骨頭的濃血自大張的嘴中噴濺出來，雄壯的身軀更是倒飛出去，沿途噴灑猩紅鮮血。

    砰！身軀墜地，如同悶雷敲響在眾人心頭。

    一招？簡簡單單的一招！

    咕嚕！眾人艱難咽口唾沫，目光連忙從地上移開，那人已經基本沒了生息，只有身體在做著無意識的抽動。

    「我說，這就是你們的實力？」楊靖眼中帶出幾分鄙夷，挑釁的再度勾勾手。「給你們三秒時間，要是不進攻，我可要主動出手了。」

    眾人呼吸急促，不斷地後退，二十多人幾乎要擠到一起。

    「md，拼了！別被他們唬住！我就不信二十多人還傷不了他們？只要狄成受傷，明天自會有人能取他性命，即便是我們死了，那也是有人替我們報仇了！」那名領頭男子低聲咆哮，目光逐漸狠厲：「兄弟們，拿出當特種兵時的那種血氣和勇氣，即便是死，也要死的光榮！」

    「拼了！他們再厲害也終究是個人，咱們二十多特種兵難道還傷不了他？」

    「對，拼了！別被他們給嚇唬住！」

    經隊長那麼一鼓動，眾人仿佛回來了點勇氣，雙手死死握住鋼刀。

    「對，這樣才像點樣子，來吧！看看你們有何資格能讓我受傷！」狄成輕笑，雙眼微微眯起，兩道精芒猶如實質般閃動而出。

    「殺！」二十六人，一分為二，咆哮怒吼著衝殺而去，可能是為了給自己鼓勁，所有人歇斯底里的嘶吼，聲震長空，猶如來自荒野的野獸咆哮。

    大半個小鎮，尤其是這片院落附近的房屋相繼亮起燈光，不少人壯著膽子趴到窗戶上，可當弄清楚聲音來源時，卻毫無例外的關上燈，縮回房子。

    「哈哈，來吧！」楊靖獰笑一聲，雙腳猛跺地面，微微蜷縮的身軀驟然彈出，雙拳甩動，套路剛猛。

    那等氣勢在對手眼中，稱之山呼海嘯也毫不過分。

    砰身軀錯動，一記拳頭急速衝擊，轟然砸在最前方那人胸口。咔嚓！胸骨碎裂，後背鼓起，跳動的心臟剎那之間被碎裂骨茬刺穿，粘稠鮮血在胸腔之內胡亂攢動，生命……轉眼即逝！

    楊靖速度雖不怎麼迅疾，但憑藉多年的殺戮經驗，卻能準確判定對手的進攻套路，在對方看似得手的前一剎，巧妙躲開，繼而發動剛猛卻致命的一記。

    看似簡單，但卻需要成千上萬次的戰鬥，一次一次生與死的邊緣摸索體會，再有就是拳頭要硬，力量要猛，否則一記不成，必遭反擊！

    另一方，狄成那邊卻詭異而可怕，腳步捻動，頎長身軀如游蛇般在人群穿插遊走，面對十餘柄鋼刀的狠辣衝擊，卻遊刃有餘，輕鬆躲避，速度之快，著實駭人。

    目光微凝，狄成敏銳察覺身前此人的招式漏洞，腳步划動，避開刀幕，出現在此人身後，由拳變掌，以掌作刀，對著此人後頸猛力劈砍，前一刻剛剛抬手，下一刻已經出現在目標脖子。

    咔嚓！皮膚未見多少損傷，後頸脊椎卻當場折斷，不是簡單摺疊，而是徹底的斷裂分家，死神斗篷轉眼將其生命收斂。

    都是簡單的殺人招式，在狄成手中卻玩弄的猶如藝術，比之楊靖那種野蠻血腥方式乾淨許多，但卻更顯駭人。

    腳步點動，身軀輕巧向後滑出半步，一柄鋼刀恰在此時從其面前劈下，幾乎是擦著鼻尖划過。

    腳步未止，招式再動，依舊是一記手刀，剛猛之極的劈砍在此人左側肋骨，咔嚓！肋骨斷裂，借著前衝力量貫穿心臟。生命，又是轉眼消逝，在狄成手中，人類進化的完美身軀卻脆弱的猶如瓷器，簡單揮手，斷送一條鮮活生命。

    殺戮在繼續，熱血在拋灑，絕望……同樣在瀰漫。

    狄成的刁鑽可怖，楊靖的剛猛狠辣，都如同收魂鐮刀，簡簡單單收割著對手的生命，這些曾經輝煌的退役特種兵們，此時此刻，卻已滿心絕望，剛剛升起的勇氣在對方不經意的揮手之間土崩瓦解。

    噗雙手前探，抓住劈砍而來的兩把刀柄，手掌發力，生生改變行動軌跡，在兩人不可思議卻又滿是不甘的目光中，分別刺入對方心臟。

    「簡單之極，成哥，我這裡結束了，比你早上一點。」楊靖隨手推開兩具屍體，嘿嘿低笑。

    「我這個也快了。」狄成左閃右避，輕鬆從對方近乎瘋狂的刀幕下躲避開，在對方準備緩口氣的剎那，左掌發力，生生震開有些變緩的鋼刀，右掌前探，狠狠點在此人右臂肩胛骨部位，瘮人的骨裂聲中將其握刀臂膀廢掉。

    「啊」咬牙哀嚎，男子驚駭後退，看著院子裡滿地的屍體和刺目鮮血，堅強的他竟然流下幾滴濁淚。

    「殺了我吧，給我個痛快。」男子砰然跪地，死死攥住撕裂的肩頭，他已經沒有了再戰的信心。

    差距……遠遠超過他心中所想，自己引以為傲的戰鬥，在對方眼中無異於小孩過家家。

    哪知，狄成卻並未出手，而是……「走吧。」

    「啊？」男子怔怔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狄成，他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再怎麼著也得有個傳信的，只有你活著，當然選你了。回去告訴你的老闆，這種低劣手段以後少用為好。我的心情可不是每次都這麼好，如果再有下次，說不定我會去他酒店做做客。」狄成避開地上屍體，往房子走去。

    「真的……放我走？」男子依舊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你願意留下，我很樂意滿足你的要求，咱們慢慢玩。」楊靖低低的獰笑在背後傳來。

    渾身一個激靈，此人連滾帶爬的沖了出去，那副模樣仿佛生怕晚了一秒，對方就會改變主意似的。

    與此同時，其餘幾個陰暗角落裡，好幾方隊伍無不頭皮發麻，院子裡的血腥屠戮一點點的摧毀心中信心，沉默良久，各方勢力竟然約好了般齊齊退走。

    「成哥你好好休息，今晚我守夜。」狄成拿了個板凳坐到角落，端著晚上吃剩的兔肉悠然的啃了起來，一點都不在意院子裡那地獄般的情景。

    在這些人離去不久，白天為狄成守護院子的大黑等人快步走了進來，拿著鐵杴、水桶和掃帚開始清理院子，熟練的配合手段顯示他們沒少做這種事。

    楊靖啃著兔腿，望著夜幕，嘴角再次勾起慣有的獰笑：「明天……好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