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以面對其他皇級強者,卻沒有信心面對這個無聲無蹤的皇級殺手。就像別人顧忌他們的層出不窮的毒藥,普天之下誰不忌憚習羽皇這個刺殺王者!!
撤!!黑白無常同時而動,蓄勢待發的身體剎那之間激射半空,危機關頭,兩人的方位完全相反,一個正東、一個正西,旨在給花弄影帶來些許的混亂,給自己營造逃跑的機會。
然而……
「試問天下,幾人能避開花之秘影?你,不在此列!」似清朗又似飄渺的聲音在白老頭耳畔響起,一道黑影眨眼即現,僅此一刻,原本安靜的空間突然凝固,一股凌冽的殺意包裹住了逃竄的白老頭。
氣息鎖定之下,殺意真實清晰!
死亡的威脅再度清晰!白老頭本以為能夠逃出段路程,最起碼不會這麼快的被攔截,但是……花弄影鎖定了自己,真實的鎖定了自己!
生死一刻,白老頭眼底迸濺出猙獰和絕然,沒有作何反擊,也沒有任何閃躲,甚至在這一刻,猛的頓住了身體,先是要主動迎接花弄影的侵襲。
「老妖婆,回苗疆,稟疆主。我……白鄔焜,今日戰死贊岐山脈!」乾癟冷硬的聲音在空中飄散,瀰漫著絕然和驕傲。白老頭最後深深吸氣,雙手緊握的瓷瓶啪的碎裂,其中液體毒藥當即擴散。瓷瓶不大,藥水也不多,卻隨著山風迅速擴散,主體方位,就是黑影駐足的地方。
噗嗤!!
花弄影像是一道孤鴻,擦身而過!乾枯的樹枝瞬間洞穿了白老頭的腦顱,從右側太陽穴刺入,左側太陽穴探出。樹枝軌跡刁鑽,然力量霸道,在洞穿白老頭的腦顱之後繼續宣洩它的威能,直至砰的聲插進樹幹,迸濺出點點猩紅。
白老頭如遭雷擊,瞳孔幕然放大,駐足的身軀明顯的左右晃動了下,一股混合腦漿的心血從左右兩個血窟窿里淌了出來。
「殺你,如屠狗!」花弄影的負手而立,飄逸灑脫,卻又瀰漫著無盡的凌厲和霸氣,更有些許無情的狠辣。
突殺半皇,竟然如此隨意!恐怖的暗殺威能,足以讓這夜幕為之顫抖。
白老頭試圖讓自己站的穩,哪怕是死,也得站著死。但是……渾身的力量像是泄洪般迅速流逝,最後的堅持主見崩潰,直挺挺的仰面倒地。面容依舊蒼白干硬、表情依舊僵硬冰冷,眼神一如既往的森冷陰沉,除了逐漸消散的生機,其他的沒有多少變化。
他還是他,苗疆的白無常!只可惜,一代毒物,慘死今晚!
花弄影稍微駐足,再度消失在黑暗裡。冷漠的表情看不出絲毫的變化,像是宰殺了個廢物,而不是當年威震華夏的絕代毒物。
這是灑脫,還是冷酷。
半皇?或許是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存在,但是……連皇級強者,他花弄影都有能力獵殺,何況一個半皇!哪怕再有毒、再詭異、再特殊,只要被他鎖定,只要是暗殺的境況,絕無生還的機會。
隱居之前,如此!八年之後,更是如此!
黑婆婆無聲潛行,沒有絲毫的停留,更沒有任何的遲疑。
儘管,她已經聽到了白老頭的訣別話語。儘管,她已經預感到了訣別背後的死亡。
三分鐘後,黑婆婆直覺眼前黑影一閃,驚擾了凝聚的心神,再然後,左前方的那片空曠區域,一個俊朗的少年負手而立,蒼白的月光灑落,清晰地映照出他的樣子,還有那雙凌厲如刀的眼神。
黑婆婆這次沒有繼續逃跑,反而慢慢的停了下來,陰沉沉的眸子盯住花弄影,蒼老的臉龐更顯冰冷:「恭喜你,花弄影。苗疆的紅花榜上,你的名號會在今晚過後升入前三。」
「榮幸。」花弄影冷漠以對,看似相距十餘米,但可怕的氣場、威壓,還有清楚凌冽的殺意,都給整片區域帶來壓迫感。更讓黑婆婆感到絲絲的寒意,儘管,她不願意承認。
「我黑婆婆在此立誓,他日,踏平黑竹溝!」黑婆婆的眼底閃過絲狠芒,略顯佝僂的身軀慢慢停止,乾枯的手指指向花弄影。「花顏之子,記住了!!」
「他日?很遺憾。這個詞語,已經不會再屬於你。」花弄影微微仰頭,凝視天際蒼白的彎月,凌厲清澈的眸子稍稍變的複雜,一聲追憶的呢喃細語,幽幽發出:「二十年了,我一直在沒有忘記,二十年了,我……為你……報仇了……你在天之靈,看著吧。」
「小伙子,凡事無絕對。就像,今晚!」黑婆婆陰森森的看了眼花弄影,冷冷哼聲,轉身消失在黑暗裡:「當年的老活佛都殺不了我,何況你?等著吧,今日之仇,他日再報,黑竹溝,我預定了!」
「黑棺已立,你,去哪?」花弄影收回目光,第一時間鎖定了黑暗中遠去的身影。
但是就在他準備擊殺的時候,眉頭卻忽然一皺,腳步也停了下來。藉助蒼白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自己的雙手……冒起了細微的白煙,隱約還能感到幾分燒熱感。
嗯?花弄影眼神微微一變,這種現象好像是……腐蝕?!剛才擊殺白老頭的過程中,一直都是屏住呼吸,不讓自己吸入任何的空氣,以免中毒,就連對峙黑婆婆的時候,也是站在十幾米遠,本以為不會受到毒藥的侵害。
沒想到,竟然還有毒藥可以腐蝕皮膚。什麼時候,難道是白老頭的臨死反擊?
這個時候,花弄影的臉上也開始浮現出細微的白煙,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膚都相繼出現這種現象。雖然很輕很淡,但燒熱感已經出現,白煙混合著空氣吸入體內後,再次引起種很不舒服的刺痛感。
哼!!垂死掙扎!!花弄影沒有太過在意,重新鎖定黑婆婆近乎要消失的身影,準備擊殺之後再休息。但是……吸入的白色霧氣卻像是劇烈毒藥,強行刺激著腸胃,體內的刺痛感在這個時候突然強烈,就像一根銀針毫無徵兆的扎在了內臟,那種濃烈的陣痛感讓他的身體都不由的抽搐下。
該死!花弄影臉色稍微轉寒,感受到逐漸清楚、逐漸強烈的刺痛感,不得不慎重考慮,最後……無奈放棄對黑婆婆的追擊。先是找到白老頭的屍體,裝進黑色棺材,然後扛著黑棺離開這片區域。
密林某處,狄成找到了錢吉他們。
他們只是逃出了兩公里,好歹脫離了忍宗部隊的追擊範圍,卻再也挪不動身體。所有人呼吸侷促、滿頭冷汗,神情痛苦,且每次的呼吸,都像是火燒般劇痛難忍,饒是以他們的強悍和忍耐力,也忍不住發出壓抑的呻吟。脾氣暴躁的錢吉甚至出現瘋癲跡象,泛紅的眼睛像是擇人而噬的惡狼,要用殺戮來緩和難忍的劇痛。
習羽皇好像也吸入了少許的毒藥,臉色變的蒼白,嘴角溢出血液。
眾人的情況比狄成預計的要危險,毒藥的霸道比預想中的要強烈。如果放任眾人在這裡休息,不需要忍宗找到,他們都可能被毒藥折磨的發瘋而自殘身亡。
所以……狄成和習羽皇在簡單的商議後,倉倉促促的用樹枝編了個大大的擔架,把神傲明他們幾個都放上,一人再背著個,一前一後的抬著擔架放步狂奔。
直到第二天的上午,在所有人都開始呻吟、掙扎,流露出瘋狂勢頭的時候,狄成他們終於回到了原先的洞府。
不過……
在看到洞府前面樹立的黑色棺材時,在看到黑棺縫隙里滴淌出的紅色血液時,他們的臉色齊齊一變。黑棺?黑白無常?!
不祥的預感在心頭升起,兩人幾乎是摔下擔架,一個箭步沖了進去。狄成滿面怒容,習羽皇不再保留,神傲明也強忍劇痛掙扎著沖向洞府。三大人皇焦急之下的氣場交織,還是帶來強烈的視覺衝擊。
「別緊張,是朋友。」狄雲義的聲音在他們衝進洞府的那一刻響起。
嗯??狄成應聲停住,看到所有人安然無恙後,抬手攔住了跟進的習羽皇和神傲明。注意力很快被山洞深處的那道身影所吸引,警惕的凝視下,隱約有種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