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金雷破空,聲勢極大,瞬間傳遍雲中郡每一個角落。雲中郡百姓感覺大地微顫,以為是地震,慌慌張張跑出屋子,看到巫雲山上金光璀璨,想起巫雲上仙普渡眾生的傳說,以為是神仙顯靈,福佑蒼生,紛紛跪拜。
可在聽到那巫雲上仙所說之後,卻是被嚇得不輕。
無上威壓降臨雲中郡,每個人都如同泰山壓頂,根本動彈不得,仙人一怒居然如此可怕。
然而,最為悲痛的要數那些虔誠的信徒,他們實在不明白,為何自己每天供奉,願意捨棄飛升,為黎明百姓證道,慈悲為懷的仙人,竟然會說出屠戮百姓這種罪不可恕的惡語。一些人立刻反省,認為是自己平日供奉不夠誠心,觸怒仙人,磕頭認錯,承諾以後會加倍供奉,當真愚不可及。
只見那巫雲上仙手掐靈決,雙指成劍,口中念念有詞,以他為中心漸漸形成一個漆黑無比的黑洞,狂風肆虐,似一雙恐怖的利爪,從四面八方抓取一切可吞噬之物,往那黑洞中送去。好在王千源提早將那些受害者送往山下,此刻山上只剩下士兵與那些道士。因為距離極近,遭受的吸力也是極大,士兵們趕快將長矛扎進石板之中,以固定身形,饒是如此,也還是被巨大的吸力拉得脫離了地面,如同一面面人形軍旗,迎風飛舞。而那些被束縛手腳,連成一串的道士則沒有這麼好運,一連串地被拉離地面,吸往那個洞中,當先落入其中的人被那黑洞撕得四分五裂,場面極其恐怖。
眼看最後幾個道士就要被吞噬殆盡,那黑洞突然消失,失去了吸力,那些道人也從半空中摔了下來,結結實實砸在青石地板之上,地板龜裂,道人也暈死過去。
可還不待眾人體會劫後餘生的喜悅,一股更加可怕的威壓降臨,只見天空之中,巫雲上仙周圍密密麻麻浮滿了銀色長劍,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之下,閃著可怖的寒光。
巫雲上仙一擺手,漫天地長劍飛向雲中郡每一個角落,落到每一個人的頭頂,只要再有寸許距離,就可以將人貫穿。
「去死吧!」巫雲上仙高高在上,鄙睨眾生,淡淡說道,不帶一絲感情。
那銀色長劍緩緩落下,雲中郡百姓不能動彈,閉上眼睛,絕望等死,下一秒雲中郡將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定!」仙音裊裊,花香陣陣,有一空靈女聲傳遍四方,光芒萬丈,黑夜退去,亮如白晝,所及之處,那些銀色長劍紛紛消融,照在百姓身上,所壓巨力消失,如陽光般溫暖,像一隻溫柔的手,拂過每一個人的面龐,帶走剛才的絕望之感,讓人重獲新生。
「何人膽敢阻攔本上仙懲罰這些愚蠢之人!」巫雲上仙怒不可遏,仰天長嘯。
「聒噪!」那女聲再次傳來。
只見天空中落下一道七色光柱,光華流轉,耀眼奪目,使人不敢直視,一女子自光柱中緩緩落下,身邊彩蝶翻飛,與巫雲上人隔空對望。
光芒減弱,那女子容貌才得以顯現:九龍飛鳳髻雲鬢,婀娜多姿金縷衣;藍田玉帶曳長裙,白玉圭璋擎彩袖;蓮萼秀眉映雲環,冰肌雪膚絳紅唇;理屈詞窮描不就,妙手丹青畫難成。
那女子朱唇微啟,聲音宛如天籟,原來適才那空靈女聲正是來自此女。
「吾乃九天玄女,奉天帝之命,特來緝拿你這為禍世間的妖孽。」說罷,九天玄女纖指一彈,一個光圈直接朝著巫雲上仙落去,巫雲上仙被一股威壓牢牢鎖住,竟然不能動彈分毫,只能任那光圈加身。光圈一分為三,分別鎖住巫雲上仙的雙肩、雙手、雙足,即便被縛,巫雲上仙依然桀驁不馴,只見那光圈之上電弧游離,生出無數紫電,巫雲上仙渾身顫抖,竟然不能抵抗分毫,瞬間敗下陣來,跪在空中。
「憑什麼!」哪怕被制服,巫雲上仙仍然不願意接受如此落敗,大聲抗爭。
「汝生而為妖,卻妄圖利用百姓願力,竊取天機,企圖逆天改命,此罪其一,當受萬雷噬體之刑;汝縱容弟子矇騙百姓,殘害生靈,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此罪其二,當受蝕骨銷魂之刑;汝束縛巫雲山靈,汲取其仙靈之源,利用其矇騙天機,以致其在天雷之下魂飛魄散,此罪其三,當受斷絕輪迴之刑。」九天玄女冷冷說道,「汝之罪行,罄竹難書,還不束手就擒,跟吾回天庭受罰!」
「呵!可笑至極,吾輩修道悟長生,本就逆天而行,怎地到了汝等嘴裡,卻變成竊取天機,此其一;百姓愚昧無知,自願貢獻願力,你情我願,吾何罪之有,此其二;那巫雲山靈實力不濟,吾與其共受雷劫鍛體,吾一息尚存,她煙消雲散,關吾何事,此其三!」巫雲上仙神態癲狂,朝天怒吼,「吾不服!」
「強詞奪理!汝若執迷不悟,不知悔改,吾便將汝誅殺當場!」九天玄女秀眉倒豎,鳳目圓睜,動了真怒!
「哼!那我倒要試上一試,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巫雲上仙露出詭異的笑容,在空中站直身體,雙拳緊握,白皙的面龐上青筋暴起,渾身用勁掙扎,企圖掙脫那光圈的束縛。
「哼!白費力氣!」九天玄女十分不屑,手捏劍訣,口中念念有詞,只見那光圈之上光芒大盛,紫電狂暴,巫雲上仙被電得毛髮枯黃,渾身冒煙,卻還是固執地用盡氣力。
「哈!」巫雲上仙一聲怒吼,身上冒出濃濃黑氣,「啵啵啵」三聲,竟是將那三個光圈給震碎開來,「哈哈哈哈,如何!」,他雙手捂頭,仰天長笑。
「可惡!」九天玄女也是吃驚不不小,「汝居然修煉如此邪功!」
「呵!你說這『血煞封神』?」巫雲上仙笑道,「我千百年間吞噬了數百萬的亡魂怨念,為的就是等天門大開時殺入凌霄寶殿,將仙人盡數屠盡,待再無仙人,我便是這世間王權!成王敗寇,便在今日之舉!」
「原來,這竟是汝之陰謀,為的就是今日這天門大開之時!」九天玄女終於明白過來,原來一切都是巫雲上仙的陰謀,為的就是引仙人下凡,一旦天門大開,他便可以藉此機會殺入天庭。
「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只見巫雲上仙身形消散,再現之時已經撞擊在光柱之上。
「天庭豈是汝等邪魔外道可以輕易染指,這九天炫光本就是汝之克星,汝此舉不過是飛蛾撲火罷了!」九天玄女冷笑,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她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怎會如此!」
只見巫雲上仙沒有受到九天炫光的攻擊,反而輕而易舉地穿了過去,巫雲上仙一聲冷笑,沖天而去。
「遭了!」九天玄女急忙追趕,可那巫雲上仙豈會容她阻攔,周身黑氣幻化出一隻只凶獸,張著血盆大口,揮舞利爪,朝九天玄女直撲而來,九天玄女不得不閃身應對,瞬間被巫雲上人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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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也奇怪,巫雲山距離雲中郡城有些距離,以凡人目力根本不能所及,然而今夜奇觀,百姓觀之,仿佛近在咫尺,看得一清二楚,對話更是一字不漏聽去,百姓心中疑惑終於解開。
原來那巫雲上仙不過是一個修煉成精的妖物,裝作是神仙模樣騙取百姓願力,更是在千餘年間殘害無數生靈,本就是個大奸大惡之徒,卻靠著神話幌子,欺騙眾生,今夜更是打算屠戮雲中郡百姓,當真滅絕人性。一些在家裡供奉了巫雲上仙神壇之人,更是衝進屋中,將神壇搬到外面砸了個四分五裂,還不解氣,又找來錘子鋤頭等硬物,砸了個稀碎,然後直勾勾地盯著天空,只希望九天玄女能夠將這惡人除去。
百姓看得提心弔膽,不想這過程居然一波三折,這巫雲上仙居然如此厲害,此刻已經快要衝破天門,殺上雲霄了。
然而,就在此刻,一聲怒吼響徹天際,巫雲上仙只差一步就能踏上天庭,卻成了他永遠無法跨越的天塹。
只見一隻通體雪白的巨獸攔路,張開大口就朝著巫雲上仙咬去,饒是他魔功大成,竟然也不敢硬接,硬生生被逼退回來。那巨獸趁勝追擊,越過天門,直奔巫雲上仙而去。百姓這才看清楚巨獸全貌,身體纖細,臉頰長,嘴尖耳直立,四肢修長有力,白色毛髮厚而絲滑,身後九條巨大的尾巴不斷搖曳,這竟是一隻巨大的九尾白狐。
那九尾白狐速度極快,很快便追上巫雲上仙,他想用對付九天玄女的方法去阻止白狐,可黑氣幻化出的凶獸如同遇到克星一般,被白狐直接撞得煙消雲散,巫雲上仙口噴鮮血,竟是受了重傷。
「可惡!」巫雲上仙怒吼,周圍黑氣更勝,將他包裹其中,不敢與白狐正面戰鬥,且戰且退,避其鋒芒。
白狐猛然轉身,巨大的狐尾掃過,巫雲上仙避無可避,正面結結實實挨了一下,被打得直接飛出九天炫光,飛了很遠才穩住身形。
黑氣漸漸消散,巫雲上仙整個人模樣大變,青面獠牙,額上有角,背生雙翼,身覆鱗片,四肢變成猩紅的利爪,極為可怖。
「終於露出真面目了麼!」九天玄女擊潰異獸,落在九尾白狐頭頂之上,冷冷看著魔化後的巫雲上仙。
百姓倒吸一口冷氣,不曾笑道這巫雲上仙居然是這般模樣,成年人都看得膽戰心驚,孩子更是被嚇得哇哇直哭,躲到父母懷中,不敢再看。
「看來還需先解決了你們!」巫雲上仙手一揮,一把血色長刀握在手中,直接朝著九天玄女與九尾白狐砍去。
九天玄女往後一躍,竟是不打算與其動手,九尾白狐長嘯一聲,巨爪一揮,迎上巫雲上仙的斬擊。巨爪與血色長刀撞到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不想那白狐的爪子居然如此堅硬。巫雲上仙一擊即退,變幻方位再次攻來,而且威勢更加強大,白狐依然以爪回擊,反覆再三,居然奈何不了這白狐。他心頭巨震,自己這邊已是最強形態,攻勢如此之強,那白狐卻遊刃有餘。外人看去仿佛勢均力敵,真實情況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幾次之後,那白狐看似只守不攻,其實每次進攻,刀身都會往自己這邊傾斜半分,與白狐較量,自己竟是落了下風。
「狐兒!莫要貪玩!」九天玄女搖頭一笑。
白狐回頭朝著九天玄女咧嘴一笑,抬起爪子摸了摸頭,模樣十分可愛。百姓都被白狐憨態可掬的模樣給逗樂了,原來這白狐竟是在戲耍那巫雲上仙。百姓心頭壓著惡氣,這會兒看到巫雲上仙吃癟,心情舒暢,紛紛叫好。
那邊白狐也收回玩心,眼神凌厲,周身冒出幽蘭色火焰,咆哮著便沖向巫雲上仙。巫雲上仙也不曾想到這白狐居然如此了得,速度快如閃電,不過眨眼功夫居然就已經到了面前,血盆大口,獠牙鋒利,已經當頭咬牙。
巫雲上仙大喝一聲,周身泛起血霧,白狐一口咬下,卻是咬了個空。
「血衣遁形之術!」九天玄女淡淡說道,忽然話鋒一轉,「不過如此!」
白狐沒有因為一擊落空而懊惱,巨大的爪子朝著一個方向狠狠拍去,本以為是空拍,只聽一聲悶哼,卻是巫雲上仙被拍了個結實,血灑長空,如同斷線風箏一般直直落下。可白狐根本不給他喘息機會,直衝而下,朝巫雲上仙張口咬去,勢大力沉。
巫雲上仙身上白光一閃,竟是硬生生扛住了白狐的咬合之力,站直身體,撐著白狐的牙齒,白狐竟是不能合上嘴巴。
「原來如此!」九天玄女蹙眉,「汝竟然以願力加身!難怪剛才可以輕易闖過九天炫光,可是,如今百姓已然不再信奉,看汝還能堅持幾何!」
「咬死他!」全郡百姓大喊。
只見巫雲上仙身上的白光急速暗淡下去,白狐一用力,巫雲上人發出絕望的嘶吼,終是被白狐咬成兩段,吞入腹中。
白狐得意地飛回九天玄女身邊,九天玄女環視一圈,也不多言,飛到白狐身上,白狐載著她直衝天門,片刻後,九天炫光消散,黑夜重新回歸,百姓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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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雲神社妖魔作祟,雲中郡郡守知法犯法,荼毒百姓,惹得盛唐新帝龍顏大怒,欽差連夜趕到雲中郡,車馬剛一落地便著手調查,由於守將王千源已經提前行動,抓捕之事極為順利,涉事之人統統被關進大牢之中,聽候發落。
妖魔已除,剩下的便是涉事之人。首當其衝的郡守鄭有升被抓時候已經奄奄一息,據傳是因為拒捕還負隅頑抗,最終失足摔成重傷。王千源於六個魔修密室中搜得鄭有升罪證若干,由於證據確鑿,也沒有審問的必要,一灘爛泥模樣的鄭有升被扔在陰暗潮濕的大牢中關了大半年。聽聞當時摔得太重,雙手不得不截肢,牙齒也被摔得掉了個精光,只能喝些流食,生活都不能自理。好不容易養好了傷,勉強可以站立,便被拉出去遊街示眾,沒幾日便被判了死刑,施以車裂之刑,下場極為悽慘。
暗中掌控巫雲神社的六個妖人被朝廷派來的修士供奉擊殺,主事道人在與軍隊對峙過程中負隅頑抗,被萬箭穿心而死,剩下的一些道人都被嚇破了膽,對所做之事供認不諱,罪大惡極之人被斬首示眾,罪行不深之人也被發配邊疆,但聽聞路途中遭遇天災,全都命喪黃泉。
有罰也有賞。王千源功勞最大,升任雲中郡郡守,兼守將之職。從郡守府、巫雲神社收繳的金銀也盡皆納入府庫,用作雲中郡財政支出。那些因為違抗軍紀私殺道人的軍人,也在事後主動請罪,表面上受了些不痛不癢的懲罰,暗地裡卻得了嘉獎,也算是人心所向。
往蜀雨山去的鄉道之上,一個年歲已高的老嫗帶著兩個小孩在路邊煮粥販賣,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女孩有些膽小,時常躲在老人身後,男孩模樣怪異,倒是待人真誠。粥味道極佳,一枚銅板一碗,物美價廉,據傳可以解除神仙水的毒性,前去買粥之人絡繹不絕,連帶著蜀雨山的人氣也漸漸變高。
巫雲神社依舊香火旺盛,不過拜的卻不再是巫雲上仙,而是九天玄女。那尊金象被推到重新熔鑄成了一尊玄女像和一隻九尾狐,九天玄女溫柔美麗,腳下是只憨態可掬的小九尾狐,一邊咧嘴,一邊摸頭,模樣可愛。山腳欞星門旁也立了兩座九尾狐像,模樣不一,傳言登山之前若是撫摸一下石像,山頂許願之時會更加靈驗,久而久之,兩座石像竟是被摸得光滑如鏡。
那些孤苦伶仃的女子搖身一變成了巫雲神社的巫女,替全郡百姓祈福祭祀,地位高漲,出行有軍人貼身保護,日久生情,許多竟是與軍人喜結連理,成了一樁美談。
神社巫女祭祀祈福的舞蹈卻不是憑空編造,而是當真學自九天玄女。巫雲上仙被除的第三日,九天炫光再臨,九天玄女騎著白狐降臨雲中郡,說是妖魔荼毒大地,導致雲中郡千瘡百孔,需要以神力修復,於是仙樂飄飄,九天玄女在白狐背上翩翩起舞,舞姿優美絕倫,雲中郡普降甘霖,青山秀水,大地煥發勃勃生機。
那些被迫害的孩童也得到了妥善救治,皇宮新供奉之一是一名精通醫道的修士,他苦心鑽研,終是煉製了一種適合凡人的靈丹妙藥,那些孩童服下之後竟是奇蹟般地恢復如初,與常人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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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雨山,湖心竹屋。
雲中蜀雨撫琴,琴聲悠揚,小琴萱在一旁翩翩起舞,舞姿婀娜。若有外人在場,肯定會驚訝於琴曲旋律,以及舞蹈的動作,竟然與九天玄女祈福一模一樣。
曲罷,獨孤珏輕輕拍手。
「哇,原來跳舞這麼累的!」小琴萱靠在獨孤珏身上,氣喘吁吁,「明空姐姐真厲害,居然能編出這麼優美的舞蹈!」
「獨孤公子的譜曲功底也是一絕,居然能夠寫出與這舞蹈相乘的旋律!」雲中蜀雨讚嘆道。
獨孤珏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幫小琴萱擦了擦額上的汗。
「要是再跳一次,肯定比那夜跳得更好些,勉強學了三天就要趕鴨子上架,太為難人了!」小琴萱嘟囔著嘴,「要不我們再讓九天玄女顯靈一次!不能讓我第一次跳舞變成我一生的污點啊!」
雲中蜀雨撫琴微笑,獨孤珏則在小琴萱眉心一點。
小琴萱所跳的舞蹈正是那夜赫連明空所跳,獨孤珏過目不忘,將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印刻於心,然後譜上曲子,便有了這九天玄女的祈福之舞。
巫雲上仙,九天玄女,九尾白狐,全部都是幾人的傑作,為的就是讓百姓徹底斷了對巫雲上人的信仰,至於重新信奉九天玄女他們倒是始料未及,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壞事,畢竟這九天玄女可比那巫雲上仙正派多了。
雲中郡上空,一紫袍男子凌空而立,放出神識掃過整個雲中郡,眉頭緊皺,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凌鯤小友,一別多年,別來無恙,不知道蒞臨盛唐有何貴幹!」一個蒼老的聲音出現,接著一個銀髮白須的老者出現在紫袍男子身旁,正是天師道門守明真人。
「張天師!」凌鯤趕忙行大禮,「不知張天師駕臨,有失遠迎,還望原諒則個!」
「別那麼拘束!」守明真人說道,「吶,小友為何來此?」
「稟真人,奉家師縹緲仙尊之命前來探查九尾天狐一事!」凌鯤如實回答。
「哦,這樣啊!那你可以回去了,那不過是個小輩的幻術而已?」守明真人撫須輕笑。
「原來如此!那晚輩先行告退!」凌鯤就要離開,卻又聽守明真人說了一句話。
「你們這等高手以後若要踏足盛唐,勞煩先知會我天師道門,要是一不小心折在此處,對大家都不好!」守明真人淡淡說道。
「你。。。」凌鯤就要發作,但很快忍了下來,「晚輩已經知曉,多謝老天師教誨!」
說罷凌鯤身形消失,只留下守明真人站在原處,搖著頭笑了笑,「若是空丫頭在這裡會怎麼說來著,唔,『盛唐我罩的,懂?』,嘖,我這老臉實在是說不出這話!哈哈!」
守明真人朝蜀雨山方向看了看,一轉身也消失不見。
修真界,縹緲仙宮。
「鯤兒,查得如何?」一個聲音說道,帶著無上威嚴。
「稟師尊,並沒有察覺到那九尾天狐的氣息!」凌鯤如實稟告。
「也是,不過幾年時間,就是把靈丹妙藥當飯吃,那隻小狐狸也不可能長那麼大!」縹緲仙尊說道,「當年若不是那個紅衣女子阻攔,沒能來得及在那小東西身上做記號,如今豈會大海撈針一般!」
「不過師尊們不是在那紅衣女子身上留了記號麼,只要找到那紅衣女子,那小狐狸肯定手到擒來。」凌鯤說道。
「呵!」縹緲仙尊笑道,「你適才說這次遇到了天師道門的守明真人?」
「是!弟子也覺得奇怪,盛唐女帝駕崩,如今新皇已經有了新一批的供奉,不清楚為何這老一輩的供奉還呆在盛唐!」
「哼,這幫食古不化的老東西,不必理會!」縹緲仙尊冷哼一聲,「不過該有的禮數還是不容有失,這天師道門可是個不得了的龐然大物啊!」
「弟子知曉!」
「對了,殺害我六弟的兇手可有找到!」
「還在調查!」
「哦!算了,下去吧!」縹緲仙尊閉上雙眼,腦中浮現出那個紅衣女子身影,「你到底是何身份,青丘界都困你不住!」
獨孤珏駕著馬車,小琴萱坐在一旁,脫了鞋子,光著腳丫,晃來晃去。
「獨孤,我們突然有了這麼多錢,該怎麼花啊!」小琴萱有些苦惱,他們那天晚上把六魔修密室大半的金銀財寶給搬走了,只留下很少,但數量也很客觀的金銀,被軍隊查封而去。
「唔,沒錢時候你苦惱,有錢了你也苦惱!真搞不懂你這小傢伙一天到晚想些什麼!」獨孤珏笑道。
「本來嘛!」小琴萱砸吧著嘴,突然想到了什麼,趕忙拉著獨孤珏的胳膊,「哎呀,差點把正事給忘了!那胖子回到帝京找芷姐姐咋辦啊!」
「唔!那胖子好像沒辦法去找你的芷姐姐了!」獨孤珏淡淡說道。
「啊?」
帝京城,蘇府。
「黃伯!你代我到張員外府中弔唁一番,囑託他一定要保重身體!對了,把那珠千年雪參也帶上!不能落了我蘇府的面子!」蘇萬鑫對管家老黃吩咐道,老黃答應後便轉身出去了。
「你害怕落了面子,怕落面子怎麼不親自去呢!」梅若蘭數落道。
「去了才折他面子呢,當時那姓張的來咱家提親,不是被芷兒給轟出去了麼,當時鬧得滿城風雨,多尷尬啊。我也是看在以前有生意往來,如今他中年喪子,這才決定讓老黃去呢,你看我還搭上一株千年雪參呢!我已經給足他面子了!」蘇萬鑫一本正經說道。
「想不到這雲中郡居然會發生這麼大的事,那張公子不遠千里跑到雲中郡幹什麼呢?」梅若蘭問道。
「聽說沒有告訴家人,偷偷摸摸去的,若不是剛巧有人路過,發現了張府玉佩,只怕早就曝屍荒野了!沒辦法,死在妖魔手中,也算是倒霉!」蘇萬鑫趕忙改口,「哎呀,怎麼盡說些晦氣的事,我蘇府可是快要到大喜的日子了!若蘭,快把剛做好的紅布拿來看看,我蘇萬鑫的兒媳婦穿的嫁衣可不能馬虎!」
「瞧你樂得!還有幾個月呢!」梅若蘭往蘇萬鑫腦袋上一戳,起身去把剛從綢緞莊送來的布匹拿了過來。
「不知道琴萱這小丫頭和獨孤公子到哪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