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對撞,毫無徵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枝頭上的雀鳥叼擷了一瓣桃紅的花瓣送至另一隻雀鳥面前。
手中那盞茶杯,冒著裊裊熱氣,一股清冽的茶香在空氣中流轉,縈繞在二人之間。百九越下意識吞咽了下喉,盯著與自己相近的姜世寧。那雙清澈明亮,閃著琉璃光彩的瞳中,他分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應蕪在一旁叫喚。
姜世寧回過神,視線別向應蕪。而百九越還保持那姿勢,但很快,視線便追著姜世寧。
應蕪端來水果,說是小少爺特意吩咐後廚給姜世寧準備的。
&少爺是真心待小姐好,特意送來了這新鮮的枇杷,給小姐嘗嘗鮮。」應蕪先是將姜永讚揚一番,而後挑了個兒大的剝給姜世寧,抬眼間卻望見姜世寧的雙頰竟緋紅一片,不由擔憂道:「小姐的臉怎麼紅了?可是身子哪裡不適?」
被應蕪這麼一提醒,姜世寧立馬抬手撫上自己的臉頰摸了摸,「有嗎?大概是被這天氣給熱的吧。」說著,以手作扇,扇動兩下。
應蕪倒未多想,只是在風吹來時,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四月的天氣還很涼快,宋君染了風寒。
段安慶借著生意上的緣由藉此探望宋君。
宋老爺對段安慶那是歡喜,儼然當作自家人,吩咐下人領路,把段安慶帶去宋君的廂房。
見是段安慶時,原本帶著欣喜的宋君漸漸露出失望之色,隨之一笑,以示致禮。
段安慶猜出她要等的人沒有來。
&伯父說君兒你感上風寒,我順道來看看你。」段安慶說道,特意帶來些治風寒的藥放置一邊,給宋君解說這藥的功效。
宋君散著頭髮坐靠在床榻上,一臉病態,膚色過於蒼白,她打斷了段安慶的話,聲音上比以往低了幾分,無力而軟綿綿的,「多謝,只是吹了些風,過兩日就好了。」
&下應是雨節期,你可要多加照顧自己的身子。」
宋君點了點頭。
段安慶自行倒了杯水給宋君遞過去,「你唇有些乾燥,多喝些水。」
宋君望著站在床邊的段安慶,段安慶對上宋君的視線,將她看盡眼底,未施胭脂水粉的宋君看上去還是那般好看,但此時更惹人疼惜。
宋君接過茶杯,仰頭將水喝下去。
&要嗎?」段安慶拿過茶杯,詢問道。
宋君搖了搖頭。
段安慶也不在什麼,轉身將茶杯放回去,視線卻盯著面前掛在牆壁上的畫,是他送給宋君的那副畫,段安慶未曾想她竟掛於此。
宋君注意到段安慶的視線,發現他在看那副畫時,宋君便想起一事,她怕過後忘了,便掀開身上的被子準備下床,段安慶聽到悉數的聲音便回過頭,見宋君要下床,連忙幾步走了過去,「怎麼了,君兒?」
&拿個東西。」宋君有些無力地說道。
段安慶見她如此憔悴,輕輕摁住宋君的肩膀,說道:「你要拿什麼,我幫你拿。」
宋君想回句自己又不是走不了路,但她覺得自己多說句話都覺得累,索性懶得開口,也見段安慶的樣子是真的在為她擔心,便安分著不動,緩了一下後對他說道:「看到梳妝檯了嗎,你幫我把右邊最下的格子打開。」
段安慶望了過去,知道宋君說的位置,便走了過去,將最下面的首飾格子打開。
裡面只有一塊青綠的玉佩,看樣式應是男子的配飾。
段安慶想起那日在宋家門外擁著宋君的男子,不知為何,段安慶心中堵塞一口氣。
&到了嗎?你幫我拿出來。」宋君見他打開了,卻遲遲未有動作。
段安慶回過神,低低應了一聲,便將格子裡的玉佩拿出來,溫涼的玉在掌心裡很潤滑,一看就知道是用上好的玉石雕刻成的。
段安慶拿著玉佩來到床前,他將玉佩遞給宋君,宋君未接,只是看著他,然後說道:「這是送給你的。」
段安慶覺得自己應該是聽錯了,腦海中的思緒卡了一會兒,才不確信地問道:「送我?」
宋君點了點頭,那一刻,段安慶便笑了,將玉佩攥在掌心裡。
&是回禮,當作那日你送我的畫。」宋君說,「我也不知你喜歡什麼,但見你好像偏愛綠色,我便尋來上好的翡玉,請人做了這塊玉,也不知道能不能抵上那畫的價錢。」
原來是回禮,不過,段安慶心中還是歡喜。
&日是比賽贏來得這『寒松』我也未花半分價錢,沒有抵不抵得上。」
宋君扯了扯嘴角,道:「禮尚往來,我還是懂得的。」
段安慶接過宋君的話,「你竟要算的如此清楚。」段安慶可能意識到自己在語氣上急躁了些,便立馬放緩語氣,繼續說道,「君兒對我,可以不用這麼生分。」
宋君應了一聲,段安慶也沒得話說了,他收下玉佩,最後對宋君道謝,讓她好生休息養病。
出了宋家,段安慶看著掌心裡溫潤的玉佩,他微微嘆了一口氣,心中道:宋君啊,你可知,送男子玉佩代表什麼嗎?
宋老爺進了宋君的房間,宋君一見宋老爺便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急急地詢問:「蘇青呢?」
宋老爺這剛踏進房門,就聽宋君問蘇青的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生了病還一門心思撲在一個男人身上,這像話嗎?
見父親沒有回話,宋君有些著急。
終歸是自己心疼的女兒,宋老爺又氣又無奈「讓人去看了,沒有看到他。」
&堂呢?」
宋老爺悶應了一聲,表示也沒有。
見宋君難過,宋老爺立馬說道,「我留了書信,他看到自會來的。」說著,還是瞪了一眼宋君,勸道:「女兒啊,咱不能太主動,你是女兒家,矜持些>
宋君背過身,顯然不想再聽她爹的話了。宋老爺只當她要休息,囑咐了幾句,便離開宋君的房間。
第五天,沒有蘇青的消息。
應蕪是第二次、且很大聲地喚姜世寧。
坐在書案前對著桃花發呆的姜世寧被應蕪的一聲「小姐」給嚇了一跳。
&姐今日是怎麼了?」應蕪擔心地問道,她家小姐今日太奇怪了。
&什麼。」姜世寧有些疲憊道。眼神慵懶地抬了抬,看到應蕪手中持有一封信封。
應蕪這才遞過去,說:「是宋小姐那邊的人送來了這書信。」
姜世寧接了過來打開詳看,最後擱置一邊。
應蕪按按捺不住,問道:「宋小姐信中說什麼了?」
&身體有些不適,不能與我去賞燈了。」
&
&便不去了。」姜世寧說道,「不過我要去看看她,有些時日未見宋君了,應蕪,你去準備下,我們去宋家。」
應蕪應下,退去準備。
姜世寧看著花瓶里的數枝桃花,桃紅的花色擠簇在一起,姜世寧伸手觸了一下頂端的花骨朵,忽然一觸綻放!
馬車駛到路程中一半時,姜世寧突然掀開車帘子,語速有些急道:「停車!」
馬夫聽到後立馬拉住韁繩將車停下,馬發出呼呼地聲息,周邊的行人來來往往。應蕪看了過來,見姜世寧作勢要下車,立馬伸手將姜世寧扶下來。
姜世寧的面色不太好,秀眉緊蹙,但很快撫平,「不坐車了,車裡面有些悶,我們走路過去。」
應蕪愣了一下,就見姜世寧自行往前走。姜世寧的步伐匆匆,應蕪在後面幾乎是小跑跟上。
百九越從馬車裡閃身出來,人群里,他一身紅衣過分惹眼,就連馬夫也多抬眼幾下瞧著她,都不知旁邊何時站著個人。百九越負手而立,狹長的鳳眸子盯著姜世寧的背影,微微眯了起來。
到了宋家大門,應蕪氣喘吁吁地看了一眼不帶喘氣的姜世寧,非常佩服小姐這驚人的體力。
宋家的下人都認識姜世寧,她來一般都是來找小姐,宋家的官家領她進宅子。
宋家的宅府與姜府的格局不一樣,但比姜府大,宋老爺子是做生意的,身家自是多過為官清廉的姜赫,應該是為官清廉吧,至少姜世寧在外還是聽到不少關於對姜赫的稱讚。
當姜世寧看到宋君時,竟露出惶恐,一副仿佛認不出宋君的模樣。
宋君一句「你怎麼來了」便被姜世寧的表情給懵住,她問道:「是不是我臉色不好,你這般看著我?」
姜世寧沒有說話,她走了過去,拉過宋君的手坐在宋君身邊,宋君的手過於冰涼。姜世寧雙手捂了幾下,都沒有把宋君的手捂熱。
宋君抽了抽手,笑道:「沒事的,只是受了些涼。」
&日不見,你倒把自己照顧成這樣。」姜世寧看向宋君的臉,她伸手探向宋君的臉,輕輕覆上宋君的臉頰,跟手一樣,冰涼的很。
宋君訕訕一笑。姜世寧卻擰緊眉,整張臉皺了起來。
&看大夫嗎?」姜世寧問的同時,眼神將房間掃了遍。
宋君握住姜世寧的手,將她的手從自己臉上拿了下來,「看了,大夫說只要好好吃藥會很快好的,你呀,別愁著臉。」
&青有來看你嗎?」姜世寧問道。
說到蘇青,宋君的臉色便低落了幾分。姜世寧看出,詢問她怎麼了?
&有五天沒有見到他了。」宋君說話間裡有些委屈,摻雜了相思與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