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英雄 第一百六十四章 自古征戰幾人回

    第一百六十四章 自古征戰幾人回

    「媽的！看你們有多拼命。來吧！王八蛋！讓你們嘗嘗子彈的厲害……」

    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憐憫，不需要要溫情，無盡的冷血殺戮才唯一的生存之路，拿起了衝鋒鎗汪洋就突突突地向敵人開槍射擊，下了裝甲步兵車的美軍幾乎還未站穩腳跟，就被摞倒了一大片，鮮血四濺慘嚎連連不足形容美軍的狼狽。

    不過，戰鬥形勢依然冷峻，不愧是敢死隊，真的是一批亡命的衝鋒隊伍！儘管敵人一個個地倒下，可是他們依然不顧性命向陣地上步步逼近。

    美軍和南朝鮮部隊的敢死隊越來越近，彈雨也越來越急，世界仿佛除了喊殺聲、槍彈肆虐，根本找不到其他的聲音！

    敵我雙方都能互相看到彼此眼裡的仇恨與火焰，不斷有手榴彈滾進戰壕，不斷有爆炸激起煙塵覆蓋住身體，汪洋沒有管顧其他，他不能停止射擊，因為敵人離他們越來越近了，被打倒的敵人鮮血濺了他一頭一臉，濃重的血腥味加雜著硝煙湧入他的呼吸道。仿佛能讓人窒息。

    敵人太多了，打了一批又一批，陣地已經陷入了最嚴重的危急，高地在顫抖，陣地在嗚咽，看來陣地的丟失，他們將被敵人全部打倒，或許只是時間的問題……

    戰鬥到白熱化的關頭，雙方將士根本無視子彈和炮火，人們製造死亡也蔑視死亡。

    美軍以班排為單位多層次多波次的對陣地不停頓的攻擊著，敢死隊倒下一波，第二波又抵上來，坦克都聚集在陣地前沿向汪洋他們不斷的炮擊，若不是因為陣地的最上方敵人的坦克無法上來，若不是美軍的敢死隊現在與汪樣他們極其接近使敵人不敢放肆的開炮射擊，汪洋都懷疑只需要這些坦克就可以將他們的陣地夷為平地。

    但縱是這樣敵人的狂攻猶未停止，汪洋他們也從未停止過對敵人的堅決阻擊，邊上李中華的機槍開始不聽使喚，不間斷的射擊將槍管燒成了烙鐵狀，每射擊一次就發出滋滋的聲音，迫得他不得不換了一架機槍重新裝上了彈鏈。

    又一發敵人扔過來的手雷落在了汪洋和李中華的近前，汪洋想也不想撿起來就扔了回去，手雷幾乎是在落到掩體後就發生了爆炸。這巨大的衝擊力，竟然將早已千濸百孔的陣前掩體轟得突地崩塌，汪洋和李中華幾乎都被一瞬間被埋進了黑暗中。

    沒有了掩體的保護，汪洋和李中華都以為生命要完結了，最後的念頭實在令人絕望，但似乎老天總愛和他們開玩笑，死亡被劉建國和劉立東驅走，他們一把拖走了汪洋和李中華，同時也把汪洋拖回了更加殘酷的現實中來。

    汪洋沒有時間分清救他出來的到底是劉建國還是劉立東，緊張的戰鬥讓人絲毫沒有時間去體味去感謝，他半爬著摸索著滾到了臨近的戰壕里，敵人的攻擊絲毫沒有停頓的跡象，陣地上到處是肢解的武器，剛才掩體的崩塌讓汪洋失去了手中的槍，他想再找到一把，可是一時竟然找不到，不過衝鋒鎗和步槍打得不過癮，就用手榴彈讓敵人絕望，一枚……兩枚……三枚……

    無法分清投彈效果，汪洋只能朝著前方朝著敵人進攻的隊形機械地甩著手榴彈，陣地前方不斷有人倒下，又不斷有敵人補上來，敵人也這樣的不怕死？真是第一次看到！看來如果將敵人逼急了，敵人也會狗急跳牆的，陣地難道真的守不住了嗎？不過縱是這樣也夠本了，汪洋知道死在陣地前方的敵軍已經不可計數，他第一次感覺到了防禦的無力。

    奇怪的是汪洋不知道為什麼打了這麼久，竟然還沒有子彈找上他，也許真有點最近被幸運女神看中的意思。所以汪洋決定趁著這個機會要多消滅幾個敵人，然而他正扔著手榴彈，卻看到身邊突然一個身影怦然倒地，汪洋不知道倒下去的是誰，劉建國？李中華？不是劉立東？

    但是他還來不及去看去觀察，戰壕上面突然露出了一張白人的臉孔，手中沒有槍汪洋拿起手中的手榴彈就狠狠地砸了下去，巨大的力量縱是敵人的鋼盔也無法遮擋，一縷鮮血從敵人的頭頂上流下，美軍從陣地上滑了下去，竟然將衝鋒鎗留在了戰壕的上方。

    正是手裡找不到武器，汪洋沒想到敵人主動送了過來，他拿起來就噠噠噠地向敵人猛射，看到敵人慘叫著倒下，他心裡在對剛才倒下的戰友叫嚷著：兄弟我幫你報仇了，你看到了嗎？一會就應該會有別的戰士幫我也要報仇了，你等著我，一會我就來陪你！

    一邊射擊，一邊向陣地的左右移動，汪洋可不想站著不動讓敵人來射擊，但是地面也不平，突然一下他被拌帶倒了，倒在了地上，這次他看清了剛才倒在身邊的烈士是誰，竟然是劉建國！

    他死了嗎？他的胸前布滿了彈孔，到處冒著血，汪洋撲上去，他試圖按住傷口，但是辦不到，按住這裡那裡又流出了鮮血！

    「不要這樣，你給我起來！敵人來了。我要你起來射擊！」

    看著那雙已經緊閉的雙眼，劉建國停止了呼吸，他身體上已經沒有了生命的特徵，汪洋止不住流下了眼淚，他大叫著，試圖要救他，可那血，那如泉似涌的血還是不可節制的奔流著並迅速滲入身下的大地里，他就如此安靜地死在汪洋的懷裡，死在汪洋的哭叫里，沒有留下一句話。

    突然前面傳來的腳步聲，媽的！洋鬼子來了！抬起頭，汪洋竟然看到一個南朝鮮士兵和一個高大的洋鬼子躍進了陣地。

    操，我還活著呢，你們別想占領陣地，不就是肉搏嗎？老子怕誰？！

    只要我還未倒下，我就永遠不會放棄，汪洋心裡發出了不屈的叫嚷，老子要為死去的劉建國報仇，最原始的拼殺，汪洋一個對幾個，沒人能分清有多少人，似乎更多的美軍撲入了壕溝，這一次的戰鬥不知道打了多久，但是汪洋發現他們終於抵不住了！

    一把抓住敵人的衝鋒鎗，閃過了他刺來的刺芒，汪洋一把用腰上的卡巴劃斷了敵人的脖子，然後迅速奪過了他手中的衝鋒鎗。

    看到汪洋極其勇猛，後面的那個南朝鮮士兵咬著牙竟然沒有後退，他還是沖了上來，但是汪洋讓過了他的衝刺，一把將奪過來的敵人衝鋒鎗插入了南朝鮮士兵的胸膛，敵人眼裡露出了絕望，他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嚎，緊接著身體就被汪洋一腳踹開。

    趁著這個機會，汪洋向後急退躲開了一個敵人的突刺，卻突然搶入了一個美軍的懷裡。這個剛衝來的美軍還沒有弄清狀況，可是就感覺到一計重肘砸在了他的小腹上，他下意識地一彎膘，卻將脖子主動送到了汪產的軍刀上，卡巴銳利驚人，就這一下幾乎削斷了他的半個脖子。

    但很快後面衝來的美軍發現了像魔鬼一樣赤手殺戮同伴的汪洋，美軍停下了腳步，嚇得臉色蒼白再也不敢和汪洋肉搏，他亡命地用衝鋒鎗向汪洋瘋狂射擊。生死關頭汪洋不知道那裡來的力氣，他拉著死去的美軍墊背，趁著突然來的一個短促猛烈爆炸翻出了壕溝，趁機撥出了死去美軍腰間的手槍，一槍將射擊他的美軍干倒。

    汪洋倒在了地上，還未爬起身卻又發現兩個美軍在向他接近，當時汪洋的念頭只有一個：沒得跑了！我無法躲開他們的射擊，死定了！

    可是，在敵人開始射擊的那一刻，他突然被人拖入交通壕，然後對著兩個美軍就是一稜子，汪洋覺得死神擦肩而過，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戰士，他是劉立東，這個戰士身上到處都是血跡，他依然在向敵人射擊，噠噠噠的子彈在將汪洋帶到安全地點後幾乎就沒有停止。

    兩個襲擊汪洋的美軍一個被打倒了，可是汪洋絕沒想到這是他看到劉立東的最後一眼，就在另一個美軍也被擊殺的一刻，一顆流彈突然打中了劉立東的頭部！

    劉立東也死了，他的頭被子彈擊穿了，汪洋連給他包紮的機會也沒有，劉立東遺體上腦漿順著彈孔汩汩地流著。根本沒有任何活下來的希望。

    汪洋痛苦地倒在地上，巨大的悲痛之中讓他胃裡一陣翻騰，他竟然想吐，並真的吐了，抬起頭卻淚流滿面！

    戰鬥還未結束，劉立東也許只先行一步，兄弟等著我！汪洋撿起了槍，大聲地狂叫著，他要繼續戰鬥。

    越過一片戰壕，一挺機槍的聲音吸引了汪洋和美軍的注意力，突然間大家看到陣地右側站起了一個身影，汪洋難以置信地眼光死死地瞪著他，那竟然是郭向東，那個受了重創幾乎無法站立的戰士，可是在這個緊急的時候他竟然還站起了身子，他在射擊，衝上來的敵人被一個個的摞倒，可是他胸前突然冒出了數道血花，他被擊中了……

    媽的！郭向東犧牲了！老子拼了，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汪洋狂叫著將身邊一個美軍突地幹掉，然後撿起了他手中的衝鋒鎗，子彈噠噠噠地向衝上來的美軍射擊，他眼裡迸出了無盡的怒火，冒出了讓人心寒的紅色冷光，口裡卻發出了狼嚎一般的嘶叫。

    敵人看著汪洋一步步的逼近，看著汪洋手裡槍火的狂暴怒吼，有敵人發現準備向他射擊，可汪洋竟然第一時間就能將他干倒，他的速度快得驚人，幾乎沒人可以向他射擊，更令人驚訝的是汪洋無比精確的射擊，接連二三個敵人被打倒就根本沒有任何生存的機會！

    敵人驚訝了，他們面無表情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恐怖的表情，汪洋讓他們印象無比深刻，他就像一個陣地上的不屈戰魂，一旦有人企圖占領他的陣地，就要有接受死亡的準備。

    槍聲響起，槍彈如雨，衝上來的敵人上來就被摞倒，汪洋發出的吼聲幾乎蓋過了槍炮的巨響，隨即在他的後面又站起了一個戰士，這是金勇泉，他一身是血，也不是知道是他傷口流出來的還是敵人給他留下的，但他臉上滿是黃塵和黑色的焦油，眼裡卻仍然閃動著向復仇的怒焰。

    塵土風揚中，陣地上竟然還有人活著，站起的身影是李中華，他搖了搖頭，似乎剛從暈迷中被驚醒，他頭上流著血，一身的彈帶，手裡緊握著機槍，當他扣下了板機之後，子彈就像暴雨一般的激烈，敵人根本無法靠近陣地。

    戰鬥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但是三人死死地守在了陣地的正中心，只要看到敵人越上陣地他們的槍聲就追著響起，敵人竟然一下子無法向陣地上方靠近，他們就像陣地上的定海神針，只要他們不倒下，敵人就無法占領這片布滿屍體和鮮血的陣地！

    但是，不得不說這是汪洋他們最後的努力，甚至連汪洋他們都沒想過自己還能活下去，敵人的攻擊實在太猛烈，太兇悍，他們守衛的人數也實在太少了，只要敵人反應過來，如果沒有支援，如果沒有突然出現的奇蹟，汪洋絕對不可能守住陣地的。

    可奇蹟就偏偏發生了，當帶著嘯音的排射突然從天邊傳來，汪洋和金勇泉甚至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們認為是敵人的坦克發覺了他們的威脅，所以對他們進行了定點清除，可是讓他們萬萬想不到的是這炮火竟然是落到了陣地上的敵群里。

    汪洋他們沒有想到會得到炮兵大哥的再次支援，連敵人也想不到自從鐵原保衛戰之後志願軍的炮火竟然比以前出現的頻率高了許多，這絕對是一個非常意外的驚喜。

    美軍和汪洋他們都不知道，自從志願軍的第四次反擊作戰之後，俄國冰熊已經在志願軍的堅決反擊中看到了勝利的希望，所以他們開始試探著援助志願軍，援助朝鮮人民軍，他當然也不希望整個朝鮮半島都成為了美國的控制區，那樣他們一樣也會受到美國大兵的壓制，這種結果也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

    不需要他們這些老毛子用命來換取勝利，又有勇猛的志願軍幫他們作戰，而且看樣子美軍也奈何不得，甚至更不用說敢扔原子彈了，老毛子了占便宜，又可以保住小命，只需要要支援一些武器，這樣的好事，那個戴著菸斗的熊boss現在完全換了一張臉，有了這些支援，志願軍終於在武器裝備上開始也能與美軍進行一些針鋒相對的作戰了。

    連綿不絕的爆炸，大批的炮彈徑直撞入了美軍和南朝鮮軍隊密集的戰鬥隊型中。

    分不清點次的爆炸構成了一條活動的火牆，一忽兒拖左一忽兒拖右，美軍和南朝鮮軍隊的傷亡異常慘重，天空中飛揚著數不清的殘肢斷臂，破盔斷槍。

    汪洋和金勇泉、李中華相互看了看，俱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看到了得分的希望，他們再次衝上了陣地的前沿把手中的槍調整了射角，彈雨括風似的射向從側翼攻向高地的美軍和南朝鮮的攻擊部隊。

    為死去的戰友們報仇啊！敵人像驚慌失措，一個個像麥子般的被摞倒。

    戰友們一個個地倒下，他們永遠不能再站起來一齊面對強敵，該死的洋鬼子和南朝鮮的偽軍你們剛才還不是不可一世嗎，現在呢？你們拿命來換吧！

    汪洋他們三人幾乎把今生乃至前生後世的痛苦和憤怒都加注到了激射的子彈中。

    高地上下滿溢了槍聲炮響，天空中塞滿了橫飛的彈片，志願軍的炮火開始在我軍陣地前沿到汪洋他們所在處五十米內築起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鋼鐵長城，敵人本就在剛才的交戰中損失慘重，此時又被我軍的炮火所轟炸，造成了後援不繼，攻勢終於被成功扼制住了。

    陣地的前方再也沒有一個站起來敵人，炮彈可不是好玩的，就連陣地前沿上的數輛美軍坦克也被炸成了廢墟，肉體合成的美軍大兵和南朝鮮部隊又如何敢挑戰這樣的權威？

    到處都是伏在地上的敵人，剛剛才還悍為畏死的敢死隊仿佛變成了茅房內的糞蟲，他們顫抖地在我軍陣地前沿蠕動，開始的勇氣此際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汪洋死死地盯著敵軍蠕動的身體進行精確射擊，身邊的李中華和金勇泉打出的彈雨緊貼著地皮掀起一陣陣塵浪，看著美國大兵和南朝鮮士兵一個個慘叫著死去，他們心裡壓抑的怒火才感覺找到了發泄的地方。

    此時是最佳的復仇時機，美軍和南朝鮮軍隊在陣地前沿蠕動，停頓，即要面對汪洋他們射出的彈雨，又要面臨我軍大炮的密集轟炸，敵人也有這樣絕望的時刻，汪洋甚至看到他們眼裡流露出對生命的依戀，可惜現在一切都晚了，竟然來進攻，就要想到有如此絕望的時刻，汪洋他們無須憐憫，因為他們深深地知道如果是他們處在這個時候，美軍和南朝鮮部隊也絕不會給他們活下去的機會。

    這是一場死裡逃生的戰鬥，汪洋他們有著宛如重生一般的仿若隔世，目光深深地落在對面流星戰士們守衛的戰場上，那裡沒有太多的硝煙存在，憑藉著敵人剛才敢死隊的衝擊，汪洋知道敵人的主力進攻方向還是這裡，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史東來他們再次幫他們呼叫炮火對他們的陣地進了支援。

    敵人終於退下去了，後續部隊也再不敢對志願軍的陣地隨意衝鋒，天色變得暈暗，汪洋抬手看了看手中的表，這一戰竟然打到了下午四點，敵人還能組織起像樣的戰鬥嗎？汪洋不知道，但是看著陣地上堆積如山的屍體，敵人一定也大傷元氣。

    一抹鮮血一般的嫣紅吸引了汪洋的視線，那是敵人的軍旗，它終於倒下了，代表著精銳的美軍騎兵第一師再次臣服在永不言棄的堅貞勇士腳下！

    軍旗，這是美軍精銳的軍旗啊！

    它倒在了汪洋他們守衛的最高陣地上，這絕對可以讓守在陣地上的勇士們感到驕傲！

    也許還差一點點的力量，美軍和南朝鮮部隊的敢死隊就將占領陣地，可是最終他們的軍旗始終沒能前進，始終沒能飄揚在我軍的陣地最上方，儘管周邊疊起了高高的屍堆，但敵人的攻擊意圖終是沒有實現，汪洋他們奇蹟一般的守住了陣地。

    懷裡抱著的是身中數彈的郭向東，他的身上甚至還綁著三顆光榮彈，他的手最後停在了上面，可能是因為胸前中彈讓他沒有力氣再拔響，但是他英勇抗敵的英雄氣概卻永遠留在了人們的心裡。

    郭向東手中還緊握著機槍，機槍的槍托上被彈殼劃了數不清的橫線，殺一個敵人在槍上劃一道，郭向東一直在向他殺敵一百名的目標前進，汪洋他們不知道他有沒有完成這個目標，但是卻是知道他奮不顧身的犧牲精神在我軍鮮艷的五星紅旗上用熱血留下了濃重的一筆。

    劉立東和劉建國幾乎是倒在汪洋和李中華的眼前，他們救了汪洋和李中華的性命，可是老天爺卻無比殘酷地奪走了他們的生命，看著他們靜靜地躺在陣地上，臉上猶留著殺敵的熱情，汪洋和李中華欲哭無淚，蒼涼的山風呼嘯在陣地上，真是古來征戰幾人回！

    汪洋倒是希望他們僅僅是醉臥沙場之上，可是他們真的能醉醒嗎？

    呤呤的電話聲竟然在防空掩體裡響起，方才如此密集的炮火竟然沒有將電話線炸斷堪稱是奇蹟，但是當汪洋拿起電話時，電話里的聲音不禁讓他長淚沾襟。

    「是漣川山口的陣地嗎？我是傅崇碧，戰士們還好嗎！陣地還在沒在！」

    「首……首長……嗚嗚嗚……我們守住了……守住了陣地……」

    突然聽到傅崇碧的聲音，汪洋一直強忍著悲痛，可是這時卻陡然一下覺得悲從中來突地爆發了，他像個孩子了一般大聲哭嚎，聽到這悲嗆的聲音落在陣地上，鐵打的漢子李中華和金勇泉也禁不住淚如泉湧，他們捶胸頓足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可是這一切又何止是傷心二字能一道出汪洋他們經歷的心酸痛苦？

    「汪洋？！汪洋！你是汪洋！小……鬼頭……你別哭，我知道你們打得很苦……」

    聽到仿佛汪洋要倒出所有心裡的委屈和戰鬥的悲苦，哭得是那樣的無助，傅崇碧似乎完全了解了汪洋心裡的感受，他的聲音也不禁變得哽咽起來。

    「戰士們全部犧牲了，我們只留了三個人了！軍長……王治國他們都走了……我們看著戰友們一個個在面前……犧牲啊……」

    聽到了這麼親切的聲音，汪洋就好像終於找到了親人，悲痛得難以抑制，哭得如此的稀里嘩啦，悲憤入骨。

    「你……你們都是好樣的，我感謝你們，六十三軍感謝你們，祖國感謝你們，汪洋，你要堅強一些……」

    電話里傅崇碧眼裡的淚水洗卷而下，在前線戰鬥的都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其實他們還是一些孩子，可是他們卻要面臨如此殘酷的戰鬥，可是他們又打得如此英勇，又何不讓傅崇碧心裡充滿了感動。

    「首……首長！你放心，為了死去的戰友，只要我們在，陣地就不會丟失！請幫我們謝謝炮兵大哥，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再次守住了陣地！」

    哭天抹淚，可是聽到傅崇碧的囑咐，汪洋站起來又一個打不倒的戰士，他飽含淚水的眼裡依然是不屈和誓不放棄的戰士榮譽。

    「好！好！你們都是好樣的！你們都是祖國的英雄！」

    可是聽到汪洋這樣的話，電話里又傳來的了李中華和金勇泉的哭聲，傅崇碧的心情卻是更加的潮起雲涌，他堅決地，用不容拒絕的口吻大聲說道：

    「但我們的軍隊需要英雄，祖國也需要英雄來繼續捍衛！我命令你們回來！一個不少地撤回二線陣地，你們已經光榮地完成了任務！回來吧，我絕不會讓你們再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這是傅崇碧最後留給汪洋他們的話語，然後他放下了電話，竟然抱著頭無聲地哭泣，悲痛之中他難以自己，還幸汪洋依然活著，可是多少的將士從此永遠的倒在了陣地上，多少的青年永遠不能回到他們眷念的家鄉，這是一場悲壯殘酷的戰鬥啊！

    縱是經過了抗日戰爭，經過了國內內戰的傅崇碧也從沒經歷過這樣殘酷的戰役，看著生龍活虎的戰士們再也見不到，他又如何不落下英雄淚。

    實際上他得到的這個消息也不過十餘分鐘，本來要守半個月的任務，現在因為六十三軍上萬將士用鮮血和生命在鐵原鑄成了一道不可摧毀的防線，十二天在鐵原戰線上寸步不讓的阻擊，讓後面的部隊轉移休整到位，志司已經給六十三軍下達了全線撤退的命令。

    其實，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傅崇碧驚喜交集，直接暈倒在了指揮部，戰鬥實在打得太艱苦太慘烈，傅軍長雖然沒上前線，可是聽到看到這麼多的優秀兒女永遠倒在了異國他鄉，在精神上他其實早就不堪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