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個時代的女性地位不算低,特別是貴族女性。地位低是因為世家和庶民之間地位差異,是貴族和奴僕之間的地位差異。但是大唐以來,從來女性都不比男人差多少,唐高祖時,平陽平陽昭公主東征西討,功蓋天下。到了武則天時期,更加是女權天下。唐一直到五代,女主政,女追男的事情屢見不鮮。
當年高保融追梁夫人追得那才叫苦。王婉容抱著琵琶就敢去找高繼沖,不說她是現代人的魂,就算是現代人的魂,沒有社會風氣的許可,打死她也是不敢的,那才真是死得快。柴皇后就是倒追郭威,符皇后不為前夫殉葬,也算是半倒追的柴榮。白真人倒追了葉天很多年,才被呂岩的痴心軟化。就是耿先生,當初也敢勾著唐太后出宮私會。小一輩的李燕兒就是倒追楊繼嗣,要知道那時還在江陵,還不是高繼沖說了算的時候。
唐五代也是女俠疊出的時代,從平陽到紅拂,從紅線女到聶隱娘,都是非常彪悍的人物。現在胡媚纏上了敬梁,也不知道敬梁是怎麼想的,居然嚇得要死。
只是這個胡媚也確實肆無忌憚,估計是真敢大半夜跑到敬梁的房間去纏著他。
不過胡媚的本事也確實不小,不然白氏也不敢把教王爺和王妃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她。
胡媚的理論與白氏和呂岩稍有不同,呂岩和白氏所有的修煉方法都是圍繞著丹田來設計的。但是胡媚卻嘲笑,說難怪高繼沖和王婉容會練成小胖子,只管收藏,不發與全身,那是不對的。都練成將軍肚,就是一堆蠢r。修煉要修神識,要用神識顧及到全身,包括髮膚與四肢,而不是單單只守丹田。高繼沖和王婉容因為先天的關係。神識本來就比常人要深厚,加上成天學習和處理政事,對神識淬鍊更加多一些,眼界高。思慮全面,所以照顧的範圍大一些,不算很困難。
實際上,從高繼沖和王婉容在定遠新城時,破去了一些執念之後。就已經開始不再單純意守丹田,身體就發生了一些轉變,精神狀態也好了很多。這才引起白氏和呂岩的注意,之後找到了胡媚。
當時胡媚認為高繼沖和王婉容習武的資質太差,年紀也大了一些,雖然堅持了幾年,但是和孫萱、李燕兒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等量級。胡媚還不願意來教。
直到一次意外受傷,高繼沖和王婉容身邊才多了一個妖精一樣的先生。
同樣是站樁,但是卻多了很多動作。
「力量起于丹田是不錯。但是要發於四肢,旋轉,要借力,借身體的力量,借風的力量,借衣衫的力量。旋轉,對,就是這樣。」
旋風樁,大概就這個名字,上下旋轉。左右旋轉,以身體和各個部分為中心旋轉。其實旋轉不是目的,目的是如何發力,如何借力。
「王妃。您要是不會借力,您累死了也是活該,好多人搶著當王妃呢,我雖然老了,模樣還不錯啊。」胡媚罵人的時候也讓人滿頭黑線。與安安靜靜讓兩個人自己體悟的白氏不同,胡媚的教學簡直可以稱得上是s擾。話語一直沒停過。
「不耐煩啊,不耐煩可以不練啊,到時候你們一個是美少女,一個未老先衰,你們不是相約要白頭偕老的嗎?心疼媳婦啊,心疼有什麼用,好好練才是真的。你們怎麼回事,落地的時候,是整個身體落下去的嗎?是腳尖先落地,然後是腳掌,腳後跟,力量傳到腳腕,小腿,膝蓋,大腿。那麼多地方可以發力作為緩衝,你們就傻乎乎地掉下來?」
高繼沖忍不住說:「胡先生,您要是不在旁邊大喊大叫,我們說不定就學會了。」
胡媚媚笑道:「哈,還會狡辯了,要是這點聲音都經不起,要是遇到風雨雷電,萬馬奔騰,人聲鼎沸的情況你們怎麼辦,耐心,耐心,你的耐心在那裡?失去了耐心,你就會失去了很多機會,你以為你能保護你身邊的半死王妃?」
王婉容道:「我就是半死也不會連累他。」
胡媚揮起柳條就抽。高繼沖手一拉,王婉容借力一轉就躲過了柳條,但是柳條落在高繼沖的身上。力量很大,居然透過了衣服,非常疼。
「啊,還不錯,但是躲過了和尚躲不過廟。你們的情緒已經影響到了你的判斷力,你要做的不是拉王妃,而是推開我的手。你們有多大的本事,居然敢在柳條尖上跳舞?還能了。是柳條尖上力量大,還是我的手腕上的力量大?站好啦。情緒,判斷,才是一切的核心。不然你空有一身的力量,做出的決定都是錯誤的。」
高繼沖和王婉容手牽手,心情很快平靜下來。因為他們知道胡媚雖然話說得惡毒,但是卻是正確的。
胡媚卻瞪起眼睛:「鬆開手,不知道我看著嫉妒嗎。你們很習慣這樣嗎?要是其中一個死了呢?」
高繼沖和王婉容互看了一眼,很堅定地答道:「胡先生,就算是我們知道在一起時間不長了還不行?」
胡媚突然閉了嘴,久久地看著默默與她對抗的王爺和王妃,突然嘆了口氣:「想要長久在一起,就聽我的,如果我是你們的敵人,會千方百計不讓你們手牽著手,甚至利用你們來攻擊對方,如果我剛才不是要打王妃,原本就是要打你呢?任何情緒都會造成判斷錯誤,那不是聰明,而是愚蠢。」
「可是人不是沒有感情的動物。」高繼沖很冷靜地反駁。
「你們是侮辱動物,誰說動物沒有感情?感情和對錯有關係嗎?我是說控制感情,而不是說無情無義。」
胡媚認真地點了點自己的心臟道:「王妃,現在這裡有雜音,她以前打的底子很厚,但是缺陷還是缺陷,剛才的旋轉因為你的加力,已經超出了她的負荷,雖然問題不大,但是王妃實在經不起幾次。如果你還有理智,在我的手腕上擋一下,這樣王妃雖然還是會挨一下,但力量可以輕到忽略不計。如果王爺有能力,那麼王妃就不用挨第二下。對和錯與感情沒有關係,與理智有關係。」
高繼沖的臉就白了,他正牽著王婉容的手,他當然知道這些異常,可是因為情緒的原因,他居然把這些異常給忽略了。也許兩個人面對安全環境太久了,已經失去了這種警惕性。
王婉容沒說話,但是用手上的力量安慰高繼沖,說自己沒事。
胡媚並沒有停下:「兩位是王爺和王妃,這就意味著能夠靠近,並給兩位造成威脅的,一定不是一般人,也許護衛們已經損失殆盡,不能再救援,只能靠兩位自己。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不多,但是不是沒有。如果有這麼一個人,那麼以這個人的本事,很容易就知道王妃才是最大的漏d,以現在的情況,只需要輕輕一個小指頭,王爺和王妃就會落入陷阱而沒命,兩個都沒命。你們要分清楚感情是什麼,理智是什麼。」
高繼沖點頭道:「謝謝胡先生指教。」
胡媚一笑:「好了,你們自己好好想一想。而我,要去找我的情郎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