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靈!
陸言蹙眉,又一個沒聽過,原主記憶也沒有的詞。
「言兒,赤衣衛的大人,和你說了什麼?」
陸青山走過來問道。
陸言略微遲疑,看了王翠一眼。
劉氏下了封口令,連赤衣衛都不敢外傳,他不敢讓王翠知道。
萬一王翠和村里其他村婦閒聊的時候抖露出去,就麻煩了。
陸青山一看陸言的眼神,就知道陸言所想,走進客廳,道:「他娘,我和言兒有事要聊,你先去睡吧。」
「那你們也別太晚睡了。」
王翠點點頭,走進房間,關上房門。
父子兩人在客廳坐下。
「爹,赤衣衛的大人只說了一個詞,武靈。」
陸言低聲道。
「武靈!」
陸青山臉色猛變,道:「居然是武靈。」
「爹,你知道?」
「聽過,但不多。」
陸青山臉色凝重,似在回憶,半響道:「我以前在武館練武的時候,曾無意間聽一位老師傅提到過,武靈,在大楚皇朝,乃是禁忌。」
「為何?」
「這和武靈的修煉方式有關,武靈,被稱之為武道之靈,存於冥冥之中,普通人或者練武者通過某種特殊的祭祀方式,可溝通武靈,獲得武靈的傳承。」
「據說,獲得武靈傳承,不僅可以獲得玄奧高深的武學,修煉起來有如神助,進步神速,並且還能讓壽命大增,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可以獲得不死之身。」
陸青山道。
陸言倒吸一口涼氣。
獲得武學傳承也就罷了,居然還能增長壽元,獲得不死之身,這簡直是逆天啊。
「如此驚人的能力,為何會成為大楚皇朝的禁忌,難道是皇室擔心其他人實力太強,動搖他們的統治?」
陸言猜測。
陸青山搖頭,道:「不是,而是武靈修煉的過程中,極其兇險,會產生各種惡變,輕則發瘋,重則變成各種怪物,失去人性,變得兇殘無比,喝血吃人都是等閒,所過之處,生靈塗炭,人間煉獄。」
「你想想,一個壽命悠長,實力強大,卻又有不死之身的怪物,該多麼可怕,如若不禁,人間再無寧日。」
「爹,武靈真的有不死之身?」
陸言再問。
說實話,他對此表示懷疑。
不死之身,就等於殺不死,那之前那個怪物遭到劉氏門閥的攻擊,為什麼要跑?
怕被擒拿?
「這個,其實我也不清楚,我也是聽來的,在大楚皇朝立國之初,就將武靈設為禁忌,將所有溝通武靈祭祀之法焚燒一空,且下令,一旦發現溝通武靈者,格殺勿論,且滅九族。」
「沒想到,還是有人鋌而走險,在這小小的長風城再現,果真是亂世出妖孽啊,這世道,越來越亂了。」
陸青山嘆息。
陸言沉默。
有人鋌而走險很正常。
畢竟,誘惑太大了。
人,都有僥倖心理,別人會發生惡變,或許自己沒事呢。
兩人又聊了一會,各懷心事的回屋睡了。
......
翌日清晨,劉氏便派人來安撫村民。
言道,昨晚的是一個練武走火入魔的江洋大盜,已被劉氏武軍重創,逃入山林間,劉氏武軍正在搜山追捕,不日便可將之擊殺,讓大家無需擔憂。
別說陸言親眼見過且知道是武靈了,就算不知,也壓根不信這番鬼話。
他甚至懷疑,劉氏拿他們當餌,引出武靈。
因為,擒拿武靈上交上去,可是能得到重賞的。
剛入村的時候,陸言就覺奇怪,門閥有這麼好?不僅收留他們,分配住所田地,還租糧食給他們。
不像是門閥的作風。
若真是拿他們當餌,就解釋的通了。
劉氏有足夠的理由這麼做。
「這地方,真不能留了,必須要儘快搬入城內。」
陸言覺得,武靈多半沒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捲土重來。
除了武靈,還有流寇。
這小村,處處是危機。
還好的是,武靈被劉氏武軍追擊,短時間應該不會再來他們村莊了,必須要趁這段時間,攢夠足夠銀錢,到城內買房。
「我手頭上大約有一百六十兩紋銀,再攢一百五十兩就可以了,只要再獵到一頭猛虎,連皮肉帶骨一起賣,應該就差不多了。」
陸言思忖。
當即,他叮囑陸青山與王翠留在家裡不要外出,他則向著長風城而去。
之前那張鐵弓已經彎曲變形不能用了,得重新買一張。
並且,臥牛山是不能去了,昨日那怪物逃走的方向,就是臥牛山。
他可不敢頭鐵送上去,只能換一個地方打獵。
長風山,連綿數百里,是長風城附近最大的山脈。
長風城,也因此山而得名。
陸言在城內換了一張鐵弓,準備了一下,便朝著長風山而去。
來到山腳,時不時的能看到三五成群的身影沖入茫茫大山中。
有些人身材魁梧,氣息迫人,一看就知道是武者。
「入長風山的人還真多,難道都是為了採摘『赤刀葉』的?是了,秋天,正是赤刀葉成熟的季節。」
陸言思忖。
赤刀葉,一種武食調味品。
武食的主料,毫無疑問,是異獸肉。
而輔料,是各種靈草。
兩者經過各種複雜的烹調熬煮,將異獸肉內的腥膻味和有害物質祛除,但想要激發其強大藥力,成為武者修煉的不可或缺的寶物,還需要武食調味品為引子。
武食調味品,能夠調和異獸肉與靈藥,讓其完美融合,激發出強大的藥力。
另外,還能極大的提升武食的口感與味道。
所以,價格不菲。
各大門閥有人工種植的,但價格遠比不上野生的。
而長風山的赤刀葉,就是一種用途很廣泛的武食調味品,每到秋季成熟時,就會有大量人進入長風山,尋找赤刀葉。
有普通人,也有破限武者。
這些人,被稱為尋葉人。
陸言蹙眉,這麼多人湧入長風山,對於打獵來說,是不利的,有獵物要麼被獵殺,要麼被驚走了。
但他現在沒有更好的選擇。
尋葉的時間持續數月,他不可能一直等下去。
將鐵弓抓在手裡,陸言大踏步沖入長風山中。
果然,一連幾個小時,陸言都沒有碰到獵物,不要說大型猛獸了,就連野兔都沒碰到一隻。
倒隨時會碰到那些尋葉人。
陸言只能一直深入長風山,這樣人影才漸漸少了起來。
忽然,一道紫色的影子,從前面的樹叢中一閃而過。
「那是...紫貂?」
陸言一喜。
紫貂的毛坯極為珍貴,深受富貴人家喜愛。
一幅完整的紫貂皮,能賣百兩紋銀,堪比一塊虎皮了。
但紫貂數量極少,陸言打獵至今,也只是聽過,從未見過。
不要說他了,陸青山打獵十幾年,也才見過兩次,但都沒有得手。
陸言立刻朝著紫貂追去。
但紫貂速度極快,靈活輕便,在樹叢間穿梭,宛如一抹紫色的閃電,陸言一連射出三箭,都被其閃避了過去。
一追一逃,轉瞬數里。
紫貂朝著一條草木茂密的山谷衝去,陸言沒有遲疑,直接追了過去。
山谷很長,但偏窄,且灌木叢生,嚴重影響了陸言的速度,眼看紫貂與他的距離越來越遠。
陸言不甘心,咬牙緊追。
越是往裡,山谷越窄。
等陸言追到山谷盡頭的時候怔住了,因為前頭無路,只有一條石縫。
剛才他看到紫貂就是從這石縫鑽過去了。
「難道要我鑽縫?我今世第一次鑽縫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陸言嘀咕。
沒辦法,為了上百兩銀子,陸言只能拼了。
但石縫太窄了,只有人小腿寬,陸言嘗試了半天,都沒有鑽進去。
只能放棄。
太緊了!
「呸,晦氣。」
陸言朝縫裡吐了口痰,悻悻而回。
當陸言回到山谷口的時候,陡然停住。
「不對,剛才那是...」
陸言快速往回走,來到山谷中間位置停了下來,盯著山谷旁的一叢火紅色的植物。
這植物,大約一米高,樹葉有巴掌大,但形狀偏長窄,宛如刀。
「赤紅如血,其形如刀,這是赤刀葉。」
陸言大喜。
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紫貂沒追到,居然碰到了一叢赤刀葉。
剛才進谷的時候,因為一心追擊紫貂,雖然瞥到一叢火紅色的植物,但一晃而過,並沒有放在心上。
差點錯失啊。
曬乾的赤刀葉,價值千金,就算新鮮的赤刀葉,一斤也能賣三百兩。
這一叢赤刀葉,有十幾株,所有葉子至少也有一斤以上。
陸言走過去,采了一片赤刀葉放在鼻尖聞了聞了,有一股特殊的香味,確定是赤刀葉無疑。
陸言剛要採摘,忽然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下一刻,一個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穿過了樹叢,出現在陸言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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