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郁又看了方楚楚一眼,不再多說了。
車內再一次陷入安靜。
抵達上官家的時候,方楚楚還沒有醒,小傢伙也靠著兒童椅睡著了。
怕上官御一個人照顧不過來,秦雪郁把小傢伙帶走了。
沒有叫醒方楚楚,上官御直接把人抱回臥室。
跟他一起上樓的,還有上官知行。
怕剛才太久的車程讓方楚楚身體不舒服,上官知行又替她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後才離開。
上官知行在給方楚楚檢查身體的時候,她睡得很沉,沒有醒來的跡象。
然而上官知行一離開,原本沉睡中的人立刻就睜開了眼。
「醒了?」床畔的上官御立刻伸手探她的額頭,聲音無比地溫柔。
沒有說話,方楚楚睜著眼,靜靜地看著他。
窗簾拉起來了大半,臥室的光線有點暗,幾縷陽光從外面投射進來,傾泄在上官御的身上,綽約的光影,讓他的五官越發地深邃立體,除了精神不好一些,他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還是一樣的俊逸帥氣。
只是灼亮的黑眸比平時多了一抹無法掩飾的擔憂。
看著他眼裡的憂慮,方楚楚眼眶莫名地發紅。
她坐起來,攀著上官御的肩膀,整個人靠了過去。
熟悉的男性味道,穩健的心跳,讓她胸口中堵得愈發地厲害,忍不住把頭埋進他的懷裡,哽咽著開口,「上官御……」
「我在。」上官御收了收雙臂,讓兩人貼得更近一些,卻沒有用太多的力氣,怕傷到她。
「奶奶她……」只說了幾個字,方楚楚的喉嚨又哽住了,好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真的……」
然而才剛吐了幾個字,就又說不下去了,身體無法抑制地顫抖。
上官御攬著她發顫的身體,大掌在她脊背上安撫地輕拍,直到她的情緒完全平復下來,才開口,「訂婚宴那天出的事……」
他說到一半停下來,確定方楚楚沒有太過激烈的情緒反應,才接著往下說,簡潔地將事情敘舊了一遍。
避免方楚楚情緒激動,上官御刻意地淡化了莫貝蘭死時的情形。
儘管如此,方楚楚聽完,還是紅了眼眶。
她不是傻瓜,哪所上官御沒有描述,也能夠想像得出來,從那麼高的樓梯摔下去,會是什麼樣的畫面……
「我應該把奶奶留在身邊,不讓她落單的。」她埋在上官御的懷裡,不斷湧出的眼淚浸濕了他的衣服,火灼一樣燙。
她難受,上官御的心也不好過,揪得緊緊的。
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二十九年來,上官御的情緒第一次如此地壓抑。
也是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辦。
沉沉地嘆了口氣,托著方楚楚的後腦勺,在她額際印下一吻,「別想太多,對身體不好。」
方楚楚沒說話,只是圈緊了他的脖子,將自己愈發地埋進他的懷裡,涼涼的濕意。
貼著他滾燙的皮膚,身體才不會越來越冷,感覺隨時會被拖進黑暗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