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上官御率先打破了沉默,「令公子的治療問題不用擔心,知行會全權負責。」
「麻煩你們了。」霍恆道,絲毫沒有因為霍非儀受了重傷怪罪任何人。
霍恆若是和墨寶玥一樣的態度,方楚楚的心理或許會好受一點。
可偏偏,霍恆是這種態度。
方楚楚站在上官御的身邊,聽著他們的對話,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煩悶。
她想說點什麼,卻又因為跟霍恆不熟,加上紀品柔的關係,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上官御和霍恆也就見過幾次面,認識而已,談不上熟,除了基本的寒暄也沒什麼好說的。
幾句話之後,氣氛就變得有點幹了。
生疏客套地聊了幾句,上官御便帶著方楚楚離開。
霍恆站在電梯旁目送他們。
就在上官御和方楚楚快要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霍恆忽然開口叫住了他們——
「方小姐。」
方楚楚一怔,以為霍恆要跟自己說霍非儀的事,停下腳,僵硬地轉身,聲音乾乾的,「什……麼事?」
「品柔她……這些年還好吧?」霍恆吞吞吐吐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把話說完。
方楚楚看著他忐忑不安的表情,差一點就沒忍住告訴了他紀品柔的情況,想到好友這些年的遭遇,霍恆年輕時對紀深雲和紀品柔所做的事,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說話事實在刺,「幾歲就失去母親,寄人籬下,霍先生覺得品柔能過得好嗎?」
霍恆狠狠一震,身形搖晃,幾乎站不穩。
抓著門穩了好一會兒,才幹啞地開口,「是我的錯……當年我不該……」
「你若真的知道當年做錯了,就別再去打擾品柔,別再刺激她。」方楚楚冷著臉打斷,不想聽霍恆提當年的事,紀深雲的死不僅僅在紀品柔心裡是道永遠不可能好的傷痕,在她的心裡,也留下了不可抹滅的印象。
方楚楚沒有跟任何人提及過,她曾趁大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到紀家去看過被害的紀深雲。
直到現在,她都沒辦法忘記自己當時看到的慘狀,更何況是目睹了一切的紀品柔。
無論霍恆是不是後悔當年的事,他的出現,對品柔來說,都是巨大的傷害。
接二連三的事,方楚楚真的很擔心,紀品柔會承受不住,再一次情緒崩潰……
昨天從秦雪郁那裡了解到,紀品柔最近情緒又開始不穩定,這幾天更是經常睡到半夜一個人醒過來,跑到花園裡去坐著,陸品川找到她的時候,她甚至記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在花園裡……
方楚楚越想越無法安心,挽在上官御臂彎里的手握成了拳,「別再找品柔了,她承受不起你們霍家人的傷害。」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她,我只是……」霍恆不知道該怎麼向方楚楚表達,他只是想見見和心愛的女人生的孩子,想知道紀品柔過得好不好,並沒有傷害紀品柔的意思。
他一直以為,紀品柔會高興見到他這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