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一無二的風 第九章 外婆家的路
騎著摩托車一家人，或者班車上大手拉手，翻過一座山，又或是繞過這座山，外婆家就在山的那頭。
沒有印象的日子裡，是坐在阿爹的摩托前，經過山頭，空氣會變得格外的冷，那時候偏偏要停下來。喝兩口山泉水再繼續接下來的路程。
已經不記得何時開始，阿爹在印象中成了一個「很兇」的形象。漸漸了，每次都是阿媽拉著手經過縣城轉車再到外婆家。
連接著兩邊的路，很長很長。估計是時候，敏感過頭，時間就被拉長了。上課等下課很長，坐車很長。看著手中電子規律的撲閃著數字，呆板得很，那時候兩根冰棍就能換一個表，所以壞的也是很快。盯著分針秒針轉圈，時間還是沒有變快，距離還是沒有拉近。
沒有做過車，覺得大巴，班車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的生物。那麼大，那麼笨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車頭寫著兩個地方的數字，只有阿媽知道，這能經過，那能轉車。走在路上等著車，好像半天都不會來一輛，來了有時候還攔不下來。所以班車是莫風最不喜歡的交通工具。
好在班車連接的那頭是外婆家一堆的好吃的，還有兩個要好的玩伴。莫風還不知道那叫親戚，只知道很喜歡和他兩玩。一起爬樹，一起爬山，一起街上一起住在附近的阿姨家。一起從白天等到夜晚。看電影，玩遊戲機。直到到了外婆的休息時間。回屋裡，慢慢的面對黑夜。
這個古屋裡有房子可是不是家，黑夜中，莫風經常會做恍惚不定的夢，夢裡就發生在這居住的古宅里，那時候除了鬼片看得多的就屬抗戰片。夜晚沒有白熾燈，只有發黃的燈泡，還有到處看得到的電線。
浴室是黃土牆，沒有抹上白灰。那時候巨大的黃色蜘蛛經常爬來爬。莫風會衝出來，阿媽就會拿著拖鞋進把它拍扁。原本很大的蜘蛛，一拍之後四肢百骸全部都蜷曲起來，雖然噁心，至少不再是凶神惡煞的模樣了。
莫風有個綽號叫饞貓，阿媽自然什麼好菜都會做，五歲時候莫風吃魚就能利索的吐出一口的魚刺。阿媽「也沒人教你，怎麼還懂得吐骨頭的，還吃得那麼快。」
莫風后來想了想，大概是見到了魚就無師自通了！
那時候大人單位里，好日子都有飯局，是飯局其實也不過是單位組織的同事一起吃飯的好日子。莫風只知道，這頓里，菜會一個接連一個的上，什麼都有，甜點，魚，蝦，螃蟹，各種牛羊肉。驚喜就常在每一次端菜的人手中。
據莫風看到好大一塊牛肉後直接夾著放到口中，嚼了半天，還是不爛，最後還懂得吐出來，沒把自己給噎著。
自這一切的機敏，好奇跟貪心，如果利用的夠好，長大後的莫風估計會是個才人。
那時候的莫風很討厭讀書，不過還好學功課極其簡單，一般莫風都是一二名。
隨著莫風的boy頭慢慢變成了淑女頭，和莫風一起玩的朋友變得很少很少。莫風變得怯生生的，只會和熟的人張狂起脾氣。
比如對阿媽就指手畫腳，對著外婆家的童年玩伴也是。莫風懂得打人了。還有許多零食和些許零花錢。不過孩的格局總是。一袋子果凍就能滿足上天。拿著一罐果凍，還用牙籤擺弄成許多塊。
三個人分得不亦樂乎，可以對著果凍玩半天。
要不是那時候跑來了第四個嚴肅的大人。對著莫風，要分就整罐分，別弄成這個樣子。
不然屁孩對著屁孩，誰也沒有發現這樣是能有多難堪。
是非的觀念，和所謂的好與壞，慢慢的灌輸進了莫風的腦袋。
比如玩二郎神哮天犬的時候，大人還會生氣的跑來，別讓我的孩演狗。
估計就是因為看不懂這些一個個較真又嚴肅，還容易生氣的大人，莫風越來越不開朗，越來越不敢玩。只有對著熟悉的幾個人，相對的環境圈裡，莫風才能自在。
盛飯，舀湯的時候，什麼東西最好，阿媽都會直接放莫風的碗裡。衣食無憂的童年裡。腳下的貓咪在咪咪叫討食物的時候，莫風總會分下一口肉。許多次後莫風才感覺到其實外婆很不開心。
或許孩子都有同一種同病，就是挑食和厭食，其他可以吃，零食可以吃。偏偏那一定得吃下的一碗米飯，一盆粥，就是一點不肯吞下。
幾個孩會相約好，一起端著飯偷偷溜出到院子裡。倒到後面的豬圈裡。然後再興高采烈的跑回來。就如同勝利凱旋一般，其實當然做的不是什麼檔子好事。
不在外婆家的時候，當然沒有什麼豬圈，有的只是下水道。幾次下來，水道就給堵住了。
那時候神通廣大的阿爹，擅長維修各種電器，還能通下水道。幾下拆裝，神經大條的看著u形管，把裡頭堵著的米飯倒掉，念到，下次洗鍋的時候要注意不能再掉進了。
莫風默默的看著，啥也不承認，不過以後解決不吃的飯當然是知道了此路不通。
生日對於莫風來還是很值得期待的，因為阿媽會幫莫風過，家裡會定個大蛋糕。好大一個，切開到處送一下，最後還有足夠吃半天的一大塊。在普遍生日一碗麵線兌個雞蛋的日子裡，莫風一直記得有印象以來生日蛋糕里的大老虎。沒有冰箱，奶油吃起來口感就像冰淇淋，還不會化開。一個蛋糕就滿足了一整天的幻想。
尤其有時候，莫名的，阿媽會帶來一件嶄新的好看的毛衣，莫風適合白色的衣服，阿媽也喜歡給莫風買這種顏色。某種程度上來，阿媽的性格也是簡單的很，吃好吃的，穿好的，錢財什麼，還是會有的。
莫風后來很愛做白日夢，估計因為阿媽帶她的時候，不會打擊她，毫不教條。只可惜莫風也不通人情世故，因為沒有人來教。
人是社會化的動物，而莫風卻開始了幾年的邊緣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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