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伴聖道 第一章:08次律動

    「1.3次律動，乙等!」

    考核官費力地喊到，對於這種剛剛打到及格線的考生，他是沒什麼興趣。

    周圍人山人海，還有不少人絡繹不絕地趕來，每個人的表情都無比激動，那可是整個人類星域最大的學院——神修院的入學考核啊!

    剛剛那個「腦波率」的測試，便是檢驗一個人類修煉天賦的關鍵，簡稱「xx次律動」。一般人的腦波率大概在「1——1.1次律動／s」，好一點的在1.2次/s，而這神修院的入學門檻，則要打到1.3次律動每秒，這也是神修院人才濟濟，精英輩出的原因之一。

    此外，通過修煉武學典籍，可以一定程度的增幅腦波率，一些強大的修士，腦波率甚至可以打到上百，那種把大腦開發到極致的存在，才是百年不世出的天才。

    神修院的神修系入學測試，便是抽取自願的15歲的少年，測試「腦波率」的大小，以此招收精英入院。當然這不過是一種入院方式，由於人類星際大航海時代的到來，更需要全能素質的人才，所以除了「神修」一道需要測試「腦波率」，其他機甲系、編程系、古語系等，也都需要不同類型的人才，只是考查方式各有不同罷了。

    又一個學生走上測試台，考核官不耐煩地喊到：「開始觸摸感應球!」

    這感應球是由「聖皇集團」中八大神君中的雲龍神君開發的，如今處於研發階段，由於正好適合神修院的考核狀況，便由院方集體採購。畢竟那「聖皇集團」可是人類一切科技與軍事的巔峰，掌握著人類最頂尖的技術，其中聖皇更是「公元紀」便叱吒風雲的修士，據說已有210歲高齡，且同為人類軍事總署指揮官和人類政協委員會主席，軍政合一的超然地位，也奠定了「聖皇集團」難以動搖的基礎。

    感應球散發出柔和的白光，考核官無奈地搖了搖頭，

    「哎……1.1次律動，丙等，不合格!」

    根據規定，腦波每秒1－1.2次的歸為丙等，不合格，腦波率每秒1.3－1.5的歸為乙等，合格，每秒1.5以上的則為甲等，也是神修院重點培養的天才。

    肖逸走在後面，他一大早趕了過來，還有幾個人便要輪到自己了，說不激動是假的，他自小記憶力超群，對於各類雜書了如指掌，想來他自己天賦也應該不會太差。

    肖逸握了握脖頸上的玉佩緩解心理壓力，正在調整呼吸，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後突兀地響起。

    「肖兄!你果然在這!」

    一個丰神朗朗的年輕人站在肖逸身後，正向他打招呼，眉宇之間竟與肖逸神情如一，可見二人性格必定極為相似。

    年輕人一襲白袍，與肖逸穿著唯一不同就在於腰間多了一條玉帶，更顯得瀟灑自如，溫文爾雅，這邊是肖逸從小到大最好的玩伴——章雲。

    「你怎麼到這來了?你不是保送生嗎?」

    肖逸有些驚詫，他這朋友章雲天賦過人，父親更是有名的儒商，12歲便測出1.5的腦波率，如今15歲了，想必更為聊的。其父也看中了神修院，替他安排了保送生名額，按理來說他是不需要來這種人山人海的場合湊熱鬧的。

    「自然是來看你的，給你打打氣嘛，因為就你這能耐，恐怕不夠格啊!」

    章雲毫不顧忌地打趣道，說著拍了拍肖逸的肩膀，只是眼神深處的擔憂還是淹沒不了。

    他父親曾告訴他，肖逸貌似是小時候腦部受過傷，雖然聰慧異常，但恐怕腦波率不會太高，對於修行怕是也有不小的影響。他就是怕肖逸一個人無法承受即將到來的打擊，所以才憂心仲仲地來看望他。

    「你啊你啊……」

    肖逸笑著回拍章雲的肩膀，體會到了他的擔心，

    「沒事，大不了我還可以靠古語系入院的嘛。不是非要入修士生。」肖逸淡淡開口，唯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為何明明在古語天賦過人，仍要堅持修行。

    「唉……」章雲跟著嘆息一聲，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肖逸小時候對古語興趣如此濃郁，長大卻堅持修行一路，現在隨著星際大航海時代的到來，古語系的地位也蒸蒸日上，根本不比修行差多少，肖逸興趣的轉變還真是匪夷所思。

    「嗯?」

    在肖逸與章雲談話之間，考核官發出了一聲驚疑，因為那感應球居然呈現了淡淡的黃色，這可是有非凡腦波率天賦才會出現的顏色!

    哪個摸著感應球的胖子滿臉橫肉，臃腫的體態彰顯了他顯赫的家世，身穿綾羅綢緞，腳踏金絨靴子，富貴的家世讓他原本就大腹便便的形象顯得有些可笑。

    「這……腦波率1.7次每秒，……甲等!」

    外表故作冷酷的考核官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意，向那快進化成圓球的胖子投去一個讚賞的目光。

    胖子好不謙虛地抬起頭，又撇了撇嘴，一副驕傲的模樣真是囂張至極。

    「到你啦到你啦。」

    終於輪到了肖逸測試腦波率，章雲戳了戳肖逸的後背，示意他上台。

    「呼……」

    肖逸深吸一口氣，收了收緊張的心態，這才將手緩緩放到感應球上。

    「嗡……」

    別人或許聽不見，但肖逸聽得一清二楚，那感應球不知為何，居然發出了陣陣空鳴聲，詭異之至。

    「這……」

    看著感應球散發出的點點綠光，考核官眼裡滿是不解，

    「這……感應球是否……出了問題?」

    考核官一臉的難以置信，終於下定決心，向站在考核台一旁的金袍中年人問道。

    「你是在懷疑我們聖皇集團的研發成果嘍?」

    金袍中年人毫不客氣地回答，絲毫不退讓。

    「不不……不是，怎麼會，貴集團的科技在人類聯盟無人敢與之抗衡，是小人唐突了。」

    考核官嚇得連忙拱拱手，又是連聲道歉。畢竟，聖皇集團那種龐然大物，就是神修院，也要避其鋒芒。

    「哼!」

    那青衫中年人冷哼一聲，真是絲毫不賣神修院的面子。

    這一切自然被肖逸看在眼裡，心中也是掀起了波瀾。

    「莫非……自己的腦波率，竟是十分駭人嗎？」

    考核官目光滿是難以置信，咽了咽口水，像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這才開口道：

    「這位……這位同學的腦波率為0/8次每秒，丁等，……不合格!」

    聽到考核官的言辭，所以人都是一愣。顯然都沒有想到，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結果居然是為了一個遠低於普通人的腦波率天賦的人起爭執。

    「哇哈哈哈……搞了大半天，腦波率還不如我家三歲小孩呢!」

    立馬有人開始幸災樂禍地笑起，聲音十分肆意狂妄。

    肖逸此時仿佛整個人都陷入了冰窖，一時間慌了神。

    「我記得成年母豬好像平均腦波率都在0.6次每秒吧!」

    「那豈不是說他的天賦跟一頭豬差不多!哇哈哈!」

    又有人無情地嘲笑著，絲毫不顧肖逸的感受。

    章雲氣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看看了表情凝固住的肖逸，低聲嘆了一口氣。肖逸身體素質已經非常不錯，打得一手好拳，估計他原本以為自己腦波率天賦還不錯，現在實際與預想所差甚遠，一時間難以接受。

    「這種天賦的廢物，還想入神修院，我看去動物園取經差不多吧!」

    「原本還以為出了什麼不世天才，最後就讓我看這個!」

    …………

    人群里嘈雜不已，嘲笑之聲不絕於耳，時時有之。

    肖逸好不容易緩過神來，調整調整紛亂的心緒，向考核官抱拳緩緩退下。

    只在角落裡，那剛剛測出1.7超高腦波率的胖子，向肖逸投向了同情的光芒，倒是對那嘲笑肖逸的人群嗤之以鼻。

    「媽的，自己沒什麼本事，還嘲笑那小兄弟，那小兄弟一副儒雅的書生樣，八成兒是書香門第出身，腦波率估計只是測著玩玩，還不是可以靠古語測試入學嗎？這群人真是沒腦子。」

    「沒事吧?」

    見肖逸魂不守舍地走下台，章雲擔心地問。

    「無礙，如今……看來如今還得靠古語入院啊。」

    肖逸無奈地苦笑，奈何自己的天賦實在不給力，到頭來還是要依靠老本混進神修院啊。

    不過一想起自己的古語基礎，肖逸臉色又恢復了幾絲光彩，自己從小在古書堆里長大，而且記憶力過人，想來應付測試應該綽綽有餘。

    來到相距不遠的古語系測試點，人倒是比神修系少了許多，不過想想也是，一來是修為的強大可以直接掌控，不想讀書這樣虛無縹緲，而且現在人類正處於宇宙大擴張階段，對於武力的需要也逐步增加。

    排了一個時辰左右的隊，終於排到了肖逸，看著古色古香的建築，肖逸一時感慨萬千。

    「喂，那幾個小子，進來!」

    本來肖逸來的晚，身後也沒幾個人，肖逸頗感尷尬，誰叫自己已經測試過一次未果，又跑來啃老本呢？

    「哼!讀書人連最基本的守時觀念都沒有，將來怎麼為國分憂!」

    考核官雖然身著唐裝，但明顯是個暴脾氣，一開口就沒給肖逸這最後幾個考核生面子。

    「不怕告訴你們，越往後的排測試越是艱難，想好了就跟我進來，不過要是沒種，就趕快回家喝奶吧！」

    肖逸身後那幾個人面露艱難，不過想想也是，讀書人最基本的品質就是要具有守時觀念，增加測試難度也是在所難免。不過幾個人也明顯不是會服軟的貨色，都咬了咬牙，跟在肖逸和考核官後面進入測試的屋子。

    進了屋子，肖逸注意了一下正中間木案上方的對聯：

    「百年詩禮延餘慶，萬里風雲入壯懷。」

    這倒是個尋常規整的對子，但也其實不凡，讀書人吞吐山河的氣勢盡在其中。

    「測試規矩說來簡單，這桌案上擺了五件物品，你們只需找到其中價值最高的，在自己的位置上翻開相應的木牌，即可過關。」

    原來每個人還有一個座位提供休息，每個位置的桌子上放有五個木牌，想來就是對應桌上的五個東西。

    肖逸這才仔細打量這群人，發現正好也有五個，出了自己，還有一個穿著淡黃色緞袍的男子、一個眼神懶散的紈絝子弟、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子，還有一個更誇張，還穿著練功袍，一看就知道剛剛神修系的測試沒過關，是到這邊古語系碰運氣的。

    桌子上五個物件，分別是一塊徽墨、幾支毛筆、一方硯台、一捆宣紙、一塊紫水晶的筆架，倒是文房四寶東拼西湊地湊齊了。

    「好了，大家可以上前把玩，時間為30分鐘。」

    考核官看那穿著練功袍男子鄉巴佬進城般的眼神，就猜到他恐怕連桌上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心裡又對這幾人低看了幾分。

    肖逸上前細看，那徽墨表明光滑無比，黑得發亮，順手沾了沾硯台里的墨汁兒，想來既然放在這裡，一定是用此墨磨成。

    他將蘸了墨的手指在宣紙上一點，看到墨汁先是一斂，又淡化了幾分，心裡再難平復，暗道不妙。

    又端起硯台端詳，見它光華內斂，紋理清晰，點了點頭，但不放心地敲了敲硯台，聲音如金屬碰撞，清麗乾脆，眼神愈發深沉。

    接著肖逸靠近了左邊的水晶筆架，見它光彩逼人，內部玲瓏剔透，好看異常，像那完美無瑕的璞玉一般不染俗塵。看得肖逸驚動不已。

    「這……太詭異!太詭異!」

    肖逸沉默了，對於眼前的一切，都不合常理，遠超他的認知範圍。

    最後是那筆架上的筆了，筆尖呈淡黃色，估摸著應該是狼毫筆，只是老手乍一看便能察覺出那幾隻筆顏色不純。

    但肖逸低頭細看筆尖，尋到幾根略粗的灰黑色毛髮，又無奈地搖了搖頭。

    半小時片刻即逝，考核官臉還是板著的，不苟言笑地道：

    「可有人看出端倪?」

    肖逸聽了考核官的話，好像想到了什麼確定自己的想法，腦海里電光火石般的飛速運轉，又看了看那放東西的書案，心中已瞭然八分。

    「原來如此，真是不簡單。」

    肖逸出了一口氣，看來這神修院果然臥虎藏龍，光一個測試都驚險異常。

    只見身邊四人陸陸續續翻開了一個牌子，臉上多少有些忐忑，看來都不自信，唯有肖逸依舊端坐，一動未動。

    考核官的眼神立馬停留在肖逸身上，但那嘲諷的眼神里分明有些期待：

    「怎麼?這位考生是放棄一賭的機會了嗎？」

    其他四人也立馬看向肖逸，心想這貨搞什麼鬼，這裡放棄不是愚蠢至極嗎，就算蒙蒙也有五分之一的機會啊？

    「不不不，非也非也。」

    肖逸不緊不慢地開口，

    「這五塊牌子上並沒有正確答案，考官要我如何抉擇呢?」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