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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1章 身體差到這種地步
過了許久,急救室的燈才熄滅,蘭行之第一個沖了上去,因為腿腳還沒徹底好利索,差點跌倒,幸好陸銘及時扶住了他。
「爸,小心點。」
「醫生,情況怎麼樣?」蘭行之現在哪有時間管這些,他只想知道南夕的身體狀況。
醫生面露難色,蘭行之整個人毛焦火燥的,厲聲道:「到底怎麼樣快說,磨磨蹭蹭的做什麼?」
「爸,別急,我們好好聽醫生怎麼說。」江蔓拉著蘭行之的手,生怕他一衝動就上前揍人。
「夫人身體底子很差,基本上沒什麼免疫力了,這是極其不利的,隨隨便便一點小病或者是創傷都會帶來嚴重的後果,以前應該是有過什麼致命的創傷?」醫生問道。
「車禍,她以前出過一場很嚴重的車禍。」蘭行之立馬答道。
嚴重到他都以為她死無屍了,以至於兩人生離了二十多年。
醫生的話有些慢,帶著深深的惋惜,從醫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病人,明明身體已經殘破不堪,可是卻活到了這個歲數,「這就對了,看她的臉應該也是車禍造成的,不過這還不是最致命的,最關鍵的是……」
「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乾淨利落點,還有什麼?」蘭行之差點要跳腳了。
江蔓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是好歹比蘭行之冷靜些,一直緊緊的拽著蘭行之的手不放。
醫生被暴躁的蘭行之弄得無奈的很,噼里啪啦的說:「最關鍵的是夫人有很嚴重的心疾,應該有幾十年了,是常年累月鬱結於心導致的,不能受到刺激,否則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們這些做家人的要多體諒她,千萬別惹她生氣。」
父親死了,女兒死了,自己也毀容了,能不鬱結於心嗎?
蘭行之很難想像一向樂觀開朗的南夕竟然變成了這樣,不用想也知道,這一切和他有著很大的關係,他猩紅著眼,「那就沒有治療的辦法嗎?」
醫生搖搖頭,「目前還沒有,只能們做家人的多諒解,平日細心照料著,病人的意志力很強,如果們能找到她鬱結的根源,或許可以延遲她的壽命,不然的話也就這幾年了。」
也就這幾年了。
蘭行之眼睛瞪得大大的,臉色一片慘白,猛地向後退了幾步,一副受到巨大刺激的樣子,怎麼可以這樣,他才剛剛知道她還活著的消息,現在卻有人告訴他,她即將不久於人世。
他其實隱約猜到她身體不適很好,但是沒想到,竟然差到這種地步。
要讓他怎麼接受這個事實。
現場勉強平靜的是ji這樣的話他前年才聽過,一場感冒差點就要了母親的命,幸好挺過來了。
所以每逢換季,是父親最緊張兮兮的時候,父親有時候一到天冷的時候,就會帶著她去溫暖的小島。
蘭行之看向ji硬邦邦的問道:「媽咪一直都是這樣嗎?」
"我媽咪這樣還不都是因為,要不是幾次三番糾纏,她會變成這樣子嗎?蘭先生。」ji難道。
「她是我的妻子。」
「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媽咪,她和我的父親這二十多年一直恩愛有加。」ji調道,目光直直和蘭行之對上。
江蔓也好不到哪裡去,她身都在發抖,可能血緣關係在這,哪怕她和南夕之間並無很深的母女之情,但是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忍不住悲傷難過,直接撲到了陸銘的懷裡,無聲的流淚。
陸銘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用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頭髮,緊緊的抱著她。
小傢伙聽得懂大家在說什麼,眼淚汪汪的抱著陸銘的腿。
就在這時,有護士推著南夕出來,「病人已經出來了,還請家屬們仔細照顧著。」
ji忙上前,不過卻被蘭行之強行推開了,他還想上前,陸銘及時伸手攔住了他,ji著這個比自己還要高一點點的男子,他面無表情的樣子真的挺嚇人的,還是a市軍區的軍長,毫無疑問是個練家子。
人多勢眾,自己勢單力薄,知道他們不會傷害自家媽咪,ji有追上前。
南夕已經清醒過來了,一眼就看到了蘭行之,那個自己愛之深恨之切的男人。
蘭行之無視她的掙扎,強行拉著她的手,哪怕南夕眼睛瞪得很大,他也絲毫不理會,和護士一起推著她去了病房。
ji在原地愣了一會,走到一邊給父親打電話,「爸爸,媽咪今天情緒太激動昏倒了,剛剛搶救回來。」
「怎麼回事?」電話里的男人焦急的不得了。
「今天媽媽知道了她的女兒還活著,而且她還有一個小外孫,太過激動了所以昏厥了。」ji門見山的道。
聞言,男人許久沒有出聲,ji看父親這反應,就知道父親是清楚媽咪往事的,不然不會這麼平靜,他又趁機問道:「爸,是不是也知道媽咪在a市的時候結過一次婚?我見到一個自稱是她前夫的男人。」
男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ji我和媽咪之間沒有隱瞞,她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不要去怪媽咪,這麼多年媽咪對的事情盡心盡力,沒有一丁點對不起,不許生她的氣。」
「爸,想太多了,在法國這種再嫁的事情很普遍,我怎麼會怪媽咪,我只是有些擔心我們這個家會受到影響。」她看得出來,媽咪對那個男人不一般,不然不會每次看到她情緒都很激動。
男人眼中閃過一抹複雜,「ji不小了,不管我和媽咪未來會怎麼樣,我們都是的父母,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替爸爸好好照顧媽咪,我會儘快趕過來。」
ji些不滿的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現在這個情形他就算是想照顧也不太可能,那個男人太強勢了,他根本無法靠近。
為了不讓父親擔心,ji承下來,「我知道的,爸爸。」
病房裡。
蘭行之和南夕大眼瞪小眼,蘭行之終是忍不住抬手把她臉上的面巾拆了,南夕沒想到他會有此動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的時候立馬把被子蒙在了腦袋上。
這一眼,蘭行之已經看清楚了她的臉,左臉的地方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痕,可能是因為年代久遠的原因,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記憶中充滿膠原蛋白的臉也瘦得厲害,看起來像是沒肉一樣,怕是還沒有他的巴掌大。
她一向很愛惜自己的臉,以前的她總是笑眯眯的打趣,生的這麼禍國殃民,我這大眾臉要是再不愛惜一點,別人會說我癩蛤蟆吃到了天鵝肉。
往事和今夕交替,蘭行之心如刀割,眼眶酸澀,輕輕的捋了捋她露在外面的髮絲,很平靜的笑著道:「夕兒,不是已經結婚了嗎?為什麼還放任自己變成這個樣子。」看到她這樣,他心都快碎了,他倒是希望是她沒心沒肺,活得逍遙自在,做一個無情無義的女人,也好過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樣子。
很平靜,很坦然,沒有任何一絲的不甘和憤怒,和他的脾性一點也不符。
江蔓看著父母這樣,一直把臉埋在陸銘的懷中。
要是之前對南夕還有怨懟,那現在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們過的誰都沒有好過誰,都是一樣的行屍走肉,活著比死了還難受。
蘭行之頓了一下,動手去扯南夕蒙在頭上的被子,柔聲道:「夕兒,不管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介意,永遠是我蘭行之這輩子最愛的人。」
南夕緊緊的拉著被子,蘭行之也不急躁,溫柔的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輕輕撫過,直到完掰開她的手指,撫過她的十指。
之後,他又慢慢拉下被子,此時的南夕早已經淚流滿面。
蘭行之抬手輕輕撫上南夕臉上的傷痕,眼淚也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他這輩子,為數不多的眼淚都留給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夕兒,沒事的,這樣依舊很美。」在他眼中是最美的,沒人可以取代。
南夕苦笑了一下,好半天才輕聲道:「行之,我結婚了。」
蘭行之眼角含淚,可是笑容卻無比的燦爛奪目,他拉著她的手放在唇邊一下又一下的親吻,「沒關係的,多了個人照顧我很欣慰,好好活著就好。」至少他還能像過往一樣摸摸她的小臉,陪著她說說話,這比什麼都重要不是嗎?
「行之,別這樣。」南夕閉了閉眼睛,一點也不想看到他這樣妥協的一面。
「夕兒,什麼都別想,好好養好自己的身體,現在我們不同了,我們有女兒,還有外孫,蔓蔓和陸銘都答應我了,以後還會給我生一個小孫女,這一次,我們一起照顧她長大怎麼樣?從她呱呱墜地到牙牙學語,從她蹣跚學步到健步如飛,從她矇昧無知到知書達理,我們為她的愛情把關,一起含笑望著她走入婚姻的殿堂,可好?」蘭行之始終淡淡的訴說著,臉上帶著美好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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