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客氏的突然被下浣衣局,接著自殺,整個京城好像都受了驚一樣。
不論是皇宮還是朝堂,都前所未有的平靜。
一轉眼就是一個多月,朱由校因為客氏的死,在病床上躺了半個多月,雖然病好了,但整個人精神狀態卻奇差,沒有心思處理政務,也沒有心思雕刻,最常做的,就是待在御書房發呆。
朝堂之上,本來已經上書要解甲歸田的葉大學士,最終也沒走成,如今勉力的控制著朝局。
不過朱由校這些天倒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沒做,他赦免了除魏忠賢之外,涉及客氏與魏忠賢案的所有人。儘管朝堂有反對聲,但這一次,在朱由校的極力堅持下最終還是通過了。
朱栩少了去御書房交流的時間,每天除了去坤寧宮與張皇后閒聊一陣子,其他時間都是他的。
城東的院子。
在朱栩的嘴裡叫做作坊。
「殿下,現在我們是入不敷出了,再這樣下去,小的要撐不住了。」李德勇苦著臉,跟著朱栩抱怨道。
朱栩一身花紋短卦精緻長褲,背著手,笑道「別人賣一文,你們也賣一文,而市場就那麼大,早就瓜分的差不多了你能保持不虧本就算不錯了。」
李德勇見朱栩沒有問罪的意思,稍鬆一口氣,但還是倒著苦水道「殿下,這樣下去真不行了,最多只能撐三天了。」
朱栩隨手拿過李德勇的記錄簿,翻看著進度,不時點點頭,李德勇倒是盡心盡力,能力不錯,也很精明。
朱栩一邊看著一邊問道「老曹,咱們還有多少銀子?」
曹文詔兼職很多,其中一個就是景煥宮的大管家,聞言倒是很快道「七七的加起來還有不到五萬兩。」
「五萬兩,應該還可以撐一個多月。」
朱栩默默了盤算了一下說道,沉吟一聲,又道「看來,有些事情得提前做了。」
李德勇倒是不在意五萬兩,而是在意惠王殿下還有什麼事情。跟著他做事,沒有打罵,輕鬆寫意,銀子還多多,只是現在的差事,他覺得快要到頭了。
「殿下,我們要做什麼?」李德勇問道。
朱栩將記錄簿合起來,遞給他,微笑道「做得不錯,從今天起,所有的饅頭,麵餅,點心,餅乾之類,全部九折,十天之後八折,二十天後七折,一個月後五折!」
李德勇雙眼大睜,一臉吃驚的看著朱栩道「殿下,現在米麵都很貴,我們如果降價,會虧很多的。」
朱栩看著他,道「我不需要你保證賺錢,我需要的是市場,一個月後,如果全京城的人都向我們買饅頭買點心我才高興。不用擔心,一個月後,我會給你提供新的素材,你只要負責將東西賣出去就行。」
李德勇腦海立即想到了很多種可能,比如戶部發霉的米麵要想辦法處理,有人向惠王殿下用米麵行賄,甚至是皇宮裡的贓物。
但這些對李德勇來說,完全不用在意,宮裡幹過的比這個再不堪的事情不知道多少,馬上獻殷勤道「殿下放心,我立馬讓他們全力去做。」
朱栩笑眯眯的點頭,又逛了一圈,這才離開這作坊。
「殿下,咱們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曹文詔駕著車,回頭向馬車裡面的朱栩問道。
朱栩依靠著廂璧,眯著眼,笑的如同偷雞的小狐狸,道「自然是圈錢最有力地計劃。」
「圈錢?」
曹文詔一臉的發蒙,不知道朱栩在打什麼主意。
朱栩一回宮,就向著曹化淳道「小曹,讓那個見過周建宇的來見我。」
曹化淳見朱栩面帶急色,不由得快速道「是殿下。」
很快,馮祝就跑來了,在朱栩面前,一臉諂媚道「奴婢見過殿下,殿下有什麼吩咐,奴婢一定竭盡全力為您辦妥。」他自然很開心,上次周建宇給的銀票,朱栩一分未拿全賞了他。
「過來,將這個小冊子上面的背熟了,理解了,不懂的問我。」
朱栩扔給他一個小冊子,坐在他的躺椅上,給自己倒了杯茶就不管馮祝了。
不說馮祝,曹文詔曹化淳也愣住了,不知道朱栩什麼時候寫的什麼。
馮祝只是愣了下,連忙道「是殿下。」
他也是內書堂出身,教他們都是翰林,按學識來說,考個舉人都沒問題。
不過看朱栩寫的東西,他瞬間就懵了。
過了許久,他才顫巍巍的道「殿下,您,要開錢莊?」
馮祝這句話落下,曹化淳曹文詔也怔住了,紛紛吃驚的看著朱栩。
明朝宗室那點俸祿實際上根本不夠一大家子吃的,各種辦法斂財的都有,想做點生意的還算是好的,只是,開錢莊,還從來沒用過!
因為這個時代開錢莊,需要信譽,這種信譽不是說你是藩王別人就信你,將錢存給你,往往都是十幾二十年的信譽,別人才會相信。
所以,一個錢莊開起來,真正長久,賺錢的錢莊,都是幾十年的信譽,突然間冒出來,沒有人會信。
這個時候存錢,大部分都是為了方便或者安全,因為存錢不但不會有利息,而且還會收保存費。
朱栩喝著熱騰騰的茶,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看著三人微微一笑,道「不錯。」
見三人慾言又止,連忙擺手道「行了,你們的想法估計我都知道,我會處理的,馮祝,給你三天時間背下來,不懂的來問我,我要你去做傳聲筒,別演砸了。」
馮祝神色猶豫的看了眼曹化淳,然後只能答應,躬身道「是殿下。」
朱栩擺了擺手,等他下去後,朱栩看向曹文詔,道「老曹,你準備一下,三天後,我要去一趟舅舅那。」
曹文詔一聽就知道,朱栩是為了畢懋康去的,他也很好奇,殿下嘴裡的燧發槍有那麼大的威力嗎?
「是殿下,」曹文詔答應著,瞥了眼曹化淳又道「殿下,我們要去山下看一眼嗎?」
朱栩微微搖頭,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上去必然要見到畢懋康,他一個王爺去那種敏感的地方做什麼?哪怕是打著他皇兄的旗號,估計也會讓畢懋康起疑,從而橫生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