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當初真應該就呆在望月城,或者是等到田靜,宋虎處理完瑣事再一起行動,否則此時也不會陷入孤身作戰的境地。
讓陸小天失望的是身後兩名千竹教的人似乎並沒有放棄的意思,好在兩人追擊的速度也不比他快。
「岳師兄,怎麼辦,這小子速度不慢,咱們兩個又不以速度見長。這樣下去恐怕追不上。」牛景泰踩著一柄飛劍,面現焦急之色。
「可惜我的雷鷹傀儡被虛天門的那個傢伙擊傷了,否則要追上這小子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這小子實力不弱,連陶師弟都殞落在他手裡,只來得及逃出元神。咱們兩人必須合力才有取勝的把握,事關千竹教傳教秘術,不管怎麼樣,都要追下去,現在教主之位空缺,師傅正在與白副教主爭奪掌教之位。咱們兩人若是能把此人逮住,師傅登上了掌教之位,還怕少了咱們的好處嗎?」岳松咬牙先是咬牙切齒,然後又分析了其中的要害道。
「可惜這次只有咱們師兄弟三人到瞭望月城。」牛景泰憤憤然道,「這樣子咱們可追不上對方。」
「若是其他人也來了,這功勞,咱們還能獨吞嗎?」岳松翻了記白眼,「這小子只有一人,耐力有限,你先到我的劍上來,由我御劍飛行,你則閉目養神,咱們輪流負責追擊,這小子就算有再多的靈石補充,但御劍對神識的消耗,也根本無暇補充,我就不信他能一直這樣御劍飛下去。」
牛景泰頓時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他們兩個可以輪流休息,但對方卻沒有休息的時間。
岳松飛劍上雖然多了一人,但一百多斤的重量,對於築基修士而言,沒有太大的影響,仍然能一直緊咬著陸小天的尾巴,一路追上去。
不過隨著追擊的時間越長,岳松與牛景泰兩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他們已經輪換了幾次,在前面御刀飛行的陸小天速度卻一直不見稍慢半分。兩人不由面面相覷地對視了一眼,他們御劍飛行得太久,神識都會疲倦異常,必須要輪換著休息。對面的陸小天元神究竟如何強大,才能做到這般地步?
「如果此人是千竹教弟子,其實力恐怕能橫掃任何同階修士。陶師弟栽在他手裡真是一點都不冤。」牛景泰陰沉著一張臉道。
「就算元神是同階修士的數倍,也有個限度,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跟咱們耗下去。」岳松一咬牙,繼續堅持。
陸小天的神識自然沒有同階修士數倍那麼強,就算強上幾倍,也不可能堅持如此長的時間,只是剛好他修煉了裂神秘術這種極為罕見的神識功法,分割出主副元神之後,可以相互交替著控制飛劍,輪換著休息,否則早就因為神識消耗過度不得不停下來了。
只是這兩個狗皮膏藥倒是頗為煩人,甩也甩不掉,看來實在不行就只能再打個彎飛回望月城了,否則一直這樣逃下去也不是個事。
只是這樣一口氣飛出了數千里,陸小天如此盤算著時,卻陡然下方一片陰森的煞氣直衝雲宵。世俗國度什麼時候有了一片如此鬼氣陰森的地方?
陸小天吃了一驚,控制著裂地刀下降高度,發現下面四處都是一片不毛之地,仍然被火焰焚燒的村落,遍地的屍骸,殘肢斷壁,光是露在地面的屍體,一眼望去便是數以十萬計。有平民的,也有世俗士兵的。看下面四處的戰馬殘屍,到處鏽跡斑斑的刀槍劍戟,還有殘破的軍旗。看來這裡是世俗國度進行過慘烈的交戰。
又一路飛了上百里,在幾座山嶺的險峻雄關之上,城牆下的屍體幾乎堆得快與城頭平齊。在距離雄關近一點的平原大城,他看到了數十萬的平民四處橫屍,應該是遭到了戰勝一方的屠城。
半個時辰後,那座城頭,城牆之下滿是屍骨的雄關竟然又出現在了眼前。陸小天眼神陡然間變得凝重起來,他剛才一直朝前在飛,但又兜了回來,只能說明一個嚴酷的事實,他迷失了方向,在世俗國度,讓一個築基修士迷失方向,是件極為詭異的事。
就在他詫異間的功夫,雄關的城頭上,幾具屍體似乎動了幾下,莫非詐屍不成?或者是有倖存下來的人,陸小天再一眼看去,屍山中爬出幾具森森白骨,而從凡人的屍體上,冒出一點綠色屍火,向雄關附近的密林中飛去。
陸小天施展靈目術一眼看去,只見密林間,兩個身披黑袍的傢伙,各自左手托著一隻藍色小瓶,從屍體上冒出的綠色屍火似乎受到某種牽引,不斷地向藍色小瓶中飛來。而那幾具從屍堆中爬出的白骨骷髏也一步一趨,來到兩名黑袍人身後,與他們身後的數十具白骨匯聚在一起。
這此戰場如此浩大,出現一些鬼修也不足為奇,只是不知道這種戰爭到底是世俗國家為了爭奪疆土,還是鬼修別有用心的推動?陸小天心中一寒,他在靈霄宮以前一些修士傳記中就曾看到過一些有關的記載,屍氣越重,死人越多的地方,往往也倍受鬼修喜歡。只是鬼修所出現的地方都象徵著死亡與災難,所以往往會受到其他門派的敵視。很難在望月修仙界生存,只有一些死域,才是鬼修的天下,這裡已經儼然是一片小型的死域。
不過鬼道的功法一直在修仙界存在,有些肉身被毀,或者不甘魂飛魄散轉入輪迴大道的修士轉修鬼道功法。因此望月修仙界雖然對其敵視,但也無法將之禁絕。
世俗國度方圓千里之內,處處烽火,滿地屍骸,逐漸轉變成一片充滿著死氣之地,哪怕是他一個築基修士看來,內心也震駭不已。以此地死氣之濃郁,便是他也極難再感受到空中靈氣的波動,感觀大受影響。出現什麼厲害的鬼物也絕不稀奇,陸小天雖然有心返回望月城,但人生地不熟之下,闖入此地,受此地死氣影響,竟然一時間失去了方向,在找到出路之前,只怕暫時也無法離開。
不過這複雜的地形還有死卻倒是為他提供了一定的掩護,可以遮掩住他御刀飛行時造成的法力波動。當務之急,還是先甩開身後那兩個千竹教的人再說。陸小天略一思索,便降落在地,遁入了下面雄關之下的藏密山林之中,並且潛進了一處山石掩蓋之地,將身上的法力波動收斂到最低。
「咦,那傢伙到哪裡去了?」岳松與牛景泰兩人從空中降落下來,他們一路追過來,倒不是一直有看到陸小天的背景,事實上在他們更換休息的時候,陸小天往往能趁著他們交替的人手多跑出一段。只是每個修士催動自己法器的同時,造成的法力波動都不一樣。兩人能循著這股波動一直不遠不近地墜在陸小天后面。
只是進入到此處之後,原本那不算太強的法力波動很快便被此地的死氣給淹沒,就如同雨水沖刷了行人在路上的足跡一樣。
岳松與牛景泰兩人分別動用靈目術,同樣也看到了密林處的兩個鬼修及身後的數十具骷髏。
「不好,築基修士,快去通知師傅。」密林處的鬼修幾乎也在同一時間發現了岳松與牛景泰,神情慌亂無比地帶著數十具骷髏向崎嶇不平的幽深山道處逃去。唯恐兩人追上來。
只是的岳松與牛景泰兩人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兩個鬼修與骷髏身上。岳松只是冷哼了一聲,便一左一右,開始繼續搜索,此地雖然鬼異,不過他們兩個築基修士,倒不至於怕了兩個普通的鬼修。
這片死域倒也並非完全沒有用處,至少暫時甩脫了千竹教的兩個傢伙,陸小天暫時鬆了口氣,呆在這種地方讓他有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好在他已經習慣服用丹藥來修煉補充靈力。否則只怕會更不習慣。
陸小天琢磨著現在出去搞不好又會撞到那兩個傢伙,而且這片大戰過後造成的死域占地如此廣闊,上面的修仙門派竟然一無所知,還趕在各派築基修士紛紛出山歷練的時候也未見其他門派的修士趕來,就由不得陸小天不覺得奇怪了。也許是負責巡視的築基修士去別處遊山玩水,並未正常巡視。也許是跟他一般被困在了此地也說不定。
打鐵還需自身硬,不管如何,還是暫時先提升了自己的實力再說,陸小天可是一直都記得剛得到的那具能力敵他的銅人傀儡。
《傀儡機關術》《明神決》
《傀儡機關術》裡面介紹的是一些傀儡製作與操控之法。有的神識強的能同時控制兩頭機關獸靈活作戰,對付同階的其他修士確實能占不少優勢。
《明神決》則是強化神識的。從鍊氣期到金丹期的功法都有,頗為完整。陸小天特意在靈霄宮的藏書殿中找過類似的功法,基本上只有修煉至築基期的。看來千竹教這種注重神識功法的教派在神識類的功法上比起其他門派確實更為完善。
除此之外,便是銅人傀儡身上的幾個零部件,一旦銅人傀儡受到損傷,可以及時進行修補。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煉製傀儡的材料,數百塊中品靈石和幾塊上品靈石,還有一些修煉,療傷所用的丹藥。
這部傀儡的煉製之術可以一直煉製到相當於築基後期的傀儡。上面介紹到築期用的幾種傀儡的煉製材料五百年份以上的鐵杉木,或者寒鐵木,質地十分堅硬的靈木,只要他願意,甚至可以用靈石催熟到上千年份。
不過傀儡的煉製不是一兩日可以完成的,鑽研進去恐怕也不是三兩年能將技藝提高。這煉製傀儡的事完全可以交給望月城,或者是靈霄宮擅於煉器的作坊去做,而他只要學習一些比較簡單的修補之術,可以偶爾更換一下零件,然後精通對傀儡的操作,方便直接用於作戰便可。因此真正有大用的是《傀儡機關術》中的傀儡操控之術,還有《明神決》這部可以強化神識的功法。
《明神決》一起分為九層,一到三層是鍊氣期的功法。以此時陸小天的功底,修煉起來相對容易。只用了十數日的功夫便修煉到了第二層,雖然並未感覺到神識比起之前強大多少,不過卻明顯要凝練了幾分。尤其是比主元神稍弱的副元神,受益頗多。
「嘎嘎,沒想到望月修仙界竟然有這樣一處死域,雖然不比修仙者,不過這些世俗凡人勝在數量多,倒是有些用處。」就在陸小天修煉明神決,並且熟悉傀儡操作之法時,一道血影至空中閃過,血影中隱隱出現了一隻骷髏殘影,速度雖然不算太快,但行蹤飄乎不定,十分詭異。
而此時,在距離山上雄關百里外的一座深山破廟之中,一名雙眼凹陷頗深的黑衣老者,面容枯瘦,形如厲鬼。五指瘦如枯枝,此時黑衣老者雙手展開,一團綠火從眼前的屍堆滾過,數百具屍體化為灰燼。
「我的陰噬屍火總算是要煉成了。」雙眼凹陷的老者發出一陣難聽之極的笑聲。
「師,師尊,不好了!」片刻之後,一名黑袍男子神色驚慌,胸口淌血,跌跌撞撞地逃了過來。
「什麼事,你倒是受傷了?我的那個二徒弟呢?」雙眼凹陷的老者葛長亭一雙眼睛散發著滲人的綠光。
「有兩個築基修士闖入此地,二,二師弟逃跑不及,被他們殺死了。」黑袍男子結結巴巴地說道。
「噢?是嗎。」葛長亭聽說二徒弟身死的消息,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嘴裡低聲沉吟了幾句,「兩個築基修士,連這個不成器的大徒弟都能逃脫,想必也高明不到哪裡去,正好用來祭煉我的陰煞屍火。這死域對我還有些用處,若是那些仙宗門派聞訊而來,倒是件麻煩事,先宰了這兩名築基修士,能拖多久是多久。」
說完,葛長亭大袖一卷,將黑袍男子捲起,然後雙手一振,整個人已經騰空而起,向黑袍男子所說的方向飛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