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戶出山 第1999章 眼看高樓起,眼看樓倒塌

    韓詞站在台階下,仰頭看著「東方醫館」四個大字,怔怔出神。

    當年老先生寫下這四個字的場景,還恍若眼前。

    到現在,他仍然難以相信,老先生就這麼不在了,從第一次見到老先生,他就是一副老人的形象,在他的認知中,老先生這樣的人怎麼會死呢。

    「韓老先生」。

    一聲輕呼打斷了他的思緒,洪思賢手裡拿著兩本線裝書,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韓詞哦了一聲,抬腳上了台階。

    洪思賢放下手裡的書,扶著韓詞坐下,手指放在他的手腕上。

    「韓老先生,您的氣血很虛啊」。

    韓詞說道,「不小心摔了一跤,來找你開兩副藥」。

    洪思賢眉頭微皺,「您這一跤摔得不輕啊」。

    韓詞嘆了口氣,「年紀大了,經不起摔啊」。

    洪思賢說道:「您先坐一會兒,我去給您抓藥」。

    韓詞嗯了一聲,獨自坐在椅子上,不自覺地看著醫館裡的一切,所有的陳設還和當年開館時一模一樣,有種讓人穿越時空回到過去的錯覺。

    洪思賢抓好藥回來,見韓詞神色悲愴,也不由悲從中來。

    「要是我早點發現師傅的病情,或許、、、」

    韓詞勉強地笑了笑,安慰道:「別自責,生老病死,天道使然,任何人都逃不過」。

    洪思賢嗯了一聲,問道:「韓老先生,您和我師傅認識很久了吧」。

    韓詞淡淡道,「記不住了,只記得醫館開張的時候,我還來幫過忙」。

    說著,韓詞指了指洪思賢坐的凳子,「你坐的凳子,包括醫館裡的家具,都是我親手做的」。

    洪思賢驚訝地看著韓詞,他聽師傅說過,這家醫館開了有五十年,也就是說,他們認識至少有五十年了。

    「能和我講講師傅的事嗎」?

    韓詞想了想,對於老先生的評價,他有很多話可以說,但一時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半晌之後說道:「你只要記住,他是一位老中醫,濟世救人的醫者就夠了」。

    說完,韓詞放下兩百塊錢,起身拿起藥走出了大門。

    洪思賢在身後說道:「韓老先生,您身上的傷倒是其次,心裡的鬱結才是根本,我不知道您在擔憂什麼,但請不要太憂慮,多靜養」。

    韓詞停頓了一下,走出醫館,走出巷道,匯入了大街的人、流。

    路上行人匆匆,行走在其中,一種迷惘的惆悵油然而生。人人都想活得更久,甚至想長生不老,但事實上活的時間太長,反而會成為一種煎熬。

    他現在就隱隱感受到了這種痛苦,這種痛苦與身體的疼痛不一樣,它是來自靈魂深處,精神之源頭。

    身體上的痛苦,醫藥可以治好,精神上的痛苦,唯有從精神層面對症下藥。

    他現在深刻地理解老先生為什麼要創造組織的信仰。

    但信仰會一直是信仰嗎,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一生信仰。

    堅持做一件事情,就已經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堅持一生信仰不變,更是難上加難。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單靠信仰是難以維持住信仰的。

    現在,無論是納蘭子建,還是那位藏在更深處的人,都令他格外的擔憂。

    他當然希望他們兩人能夠和睦相處,就像老先生在世時一樣,但是,人心,這世界上最難以捉摸的事情,最經不起琢磨。

    作為組織里的老人,隱隱中,他感受到了一股危機。

    韓詞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人頭攢動的人群,站立了幾秒,才抬腳繼續前行。

    上了公交車,年輕人們要麼低頭刷手機,要麼滿臉疲憊地打著瞌睡,沒有人因為他是老人,手裡還提著中藥,就給他讓位置。

    他沒有生氣,只是有些感慨,現在的年輕人太累了,當一個人太累的時候,跟他講五千年的優良品德,似乎並沒有什麼說服力。

    韓詞在組織的地位很高,但住的地方一點也不高檔,老舊的小區,狹窄的巷道,走在其中,看上去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老頭兒。

    還有幾百米就到家,韓詞停下了腳步,在一棵大樹下花台坐下。

    不多久,一個中年男人緩緩走了過來,站在他的面前,也不說話。

    韓詞拍了拍花台邊緣,「跟了我好幾天了吧」。

    中年男人挨著韓詞坐下,打量了半晌,試探地問道:「不知該怎麼稱呼您」?

    韓詞淡淡道:「叫我韓老頭兒就行」。

    中年男人微微點了點頭,「韓老先生好」。

    韓詞看了他一眼,「你是那位派來的人吧」?

    中年男人神色微微一變,再次點了點頭。

    韓詞淡淡道:「兩條線除了首領之外,其餘任何人不能接觸,這不合規矩吧」。

    中年男人說道:「韓老先生說的是,但是,大先生、、、」

    說了一半,中年男人似乎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韓詞眉頭微微皺了皺,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你所說的那位大先生不信任我們的新先生」?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是那位新先生不信任我們大先生,所以大先生有點擔憂」。

    韓詞不悅地說道,「新先生是老先生親自選定,你們那位大先生多慮了,回去告訴他,一切照舊,不要壞了規矩」。

    中年男人嘆了口氣,問道:「難道韓老先生就一點不擔憂嗎」?

    韓詞皺了皺眉,沒有回答。

    中年男人說道:「韓老先生一路走走停停,難道就沒有故意等我的潛意識在嗎」?


    韓詞眉頭皺得更深,「你知不知道,這樣的想法對組織來說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猜忌是破裂的前兆,不管猜忌的內容是否真實存在,但一旦開始猜忌,確實就是一個很不好的信號。這個時候,我們不能放任這種猜忌繼續加深,更不能視而不見把頭埋進沙子當作不存在」。

    韓詞警惕地看著中年男人,「你們那位大先生想幹什麼」?

    中年男人苦笑道:「韓老先生這個語氣,似乎先入為主認為大先生有額外的想法」。

    「難道不是嗎」?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反問道:「如果新先生讓你們去殺大先生,你們會動手嗎」?

    「當然不會」。

    「但是你們又怎麼知道你們殺的人不是大先生呢」?

    韓詞眉頭緊皺,「你到底想說什麼」?

    中年男人緩緩道:「兩位先生只有他們彼此才知道對方是誰,你們既然不知道大先生是誰,又怎麼敢保證殺的人不是大先生呢,你們這條線掌握著強大的武力,是一把想殺誰就能殺誰的刀」。

    韓詞說道:「你這種臆想有個前提,那就是我們這位新先生覬覦組織的財富」。

    中年男人說道:「我不敢說沒有,但也不敢說一定沒有」。

    韓詞說道:「即便真有,他殺了你們的大先生就能拿到財富控制權嗎?不但不能,反而會割斷兩條船之間唯一牽連的線,從此不但財富完全失控,還會失去組織運行的資金來源,當年老先生之所以設置這種制度,就是為了平衡」。

    韓詞義憤填膺地說道:「我看是你們那位大先生有想法吧,老先生一走,就想擺脫組織的監督,把財富和權力牢牢掌握在手裡」。

    中年男人無奈地笑了笑,「韓老先生,您這樣的想法也很危險啊」。

    韓詞額頭冒出一抹冷汗,他也意識到這種想法很危險,連他都有了這種猜忌,那麼納蘭子建的猜忌只會更大。

    中年男人緩緩道:「您看,連您都對大先生都有了這種誤會,更何況你們那位新先生,哎,現在是到了不得不解決的程度了啊」。

    韓詞半晌不語,說道:「他們兩位應該已經見過面,要消除隔閡,也只有他們兩位才能解決」。

    中年男人說道:「您說得沒錯,但多做一些防護措施對大家都好」。

    中年男人繼續說道:「韓老先生,您是組織的老人,雖然您沒見過大先生,但大先生是知道您的,他相信您的信仰與他一樣堅定不移,從某種程度上說,相比於那位新先生,他更寧願相信您」。

    韓詞眼神再次警惕起來,「既然知道我信仰堅定,你就別想挑撥離間,他是老先生欽定的人選,不僅是我,這條線的所有人都不會背叛他」。

    中年男人緩緩道:「韓老先生誤會了,大先生只是想把他的身份告訴你」。

    「什麼」?韓詞大吃一驚,「不行,組織的規矩不能突破」。

    中年男人說道:「正如我剛才所說,你們這條線只有新先生知道大先生的身份,告訴你,也只是以防哪天新先生讓你們動大先生的時候,你能夠知道要動的人是誰」。

    「我也說過,他沒有理由,也沒有動機」。

    「韓老先生,我當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不防一萬隻防萬一,誰都不希望發生那種事情」。

    中年男人還欲繼續說,被韓詞抬手打斷,「不用說了,規矩就是規矩,兩條線的其他人,都不能知道另外一條線的首領,這是基本規矩。」

    韓詞起身,說道:「還有,麻煩回去提醒一下你們的大先生,也千萬別亂了規矩把新先生的身份告訴任何人」。

    韓詞走後,中年男人撥了個電話出去,「大先生,韓詞很固執啊」。

    電話那頭傳來平淡的聲音,「沒關係,猜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漸漸生根發芽,不著急,給它點時間生長吧」。

    中年男人嗯了一聲,繼續說道:「他去了東方醫館,手裡還提著藥,看來是傷得不輕。他們那邊確實在與陸山民火拼」。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真真假假,這世上的事,耳聽未必為真,眼見也未必為實,得小心是障眼法。派人查查吳崢的情況,我不希望被人當傻子耍」。

    「好,,大先生」。

    「怎麼了」?

    「我覺得韓詞的話也有些道理,他沒有理由與您為敵」。

    「我當然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晴天備傘,有備才能無患」。

    中年男人掛了電話,呼出一口氣,滿臉的擔憂。

    、、、、、、、、、、、、

    、、、、、、、、、、、、

    這段時間,柳澤陽成了東北最知名的人物,不過不是什麼好事,而是最悲催的悲催事。

    柳家私建軍事堡壘,私藏大量軍火,單單是這一條罪名,就夠柳家覆滅的了。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隨著深入調查,各種舉報、污點證人紛至沓來,警察局門口舉報柳家違法犯罪、欺行霸市的隊伍從早上排到晚上,絡繹不絕。

    柳依依死了,柳正其也死了,柳澤陽就成了最大的背鍋俠。

    以他為首的柳家上下幾代人,血緣關係越親的越罪孽深重,嫡系兩代以內的血親幾乎全被抓了進去。

    整個柳家村,姓柳的人也被抓了一半。

    東北的地下勢力,在章成和李雲兩個老江湖的帶領下,如風捲殘雲般被清除,地下資產,也風捲殘雲般以最快的速度被陳然帶隊洗劫乾淨。

    柳家旗下的公司、資產,也開始一件件一樁樁地被清理出來,吸引了全國不少資本的。

    鯨落而萬物生,這註定是一場饕餮盛宴。

    陸霜也嚴格按照陸山民的要求,並沒有鯨吞所有,放出了一多半讓全國各地的資本共享這場盛宴。

    同樣,天京也在上演著差不多的戲碼。

    呂家徹底倒下了,不同的是,呂家相對來說沒這麼慘,除了呂漢卿等少數幾個呂家人被法辦之外,其餘人並沒有吃牢飯。

    但是,違法所得被沒收,侵吞的股權和資產也被法拍,從政的呂老二也提前退休,呂氏集團還在,但已經不再是呂家的呂氏集團。

    曾經的天京四大家族之首的呂家,不復存在。

    田家要稍微好一點,田衡見勢不妙,主動上交了最掙錢的能源、礦產等壟斷資源,稀釋了三家跨國公司的股份,從控股股東變成了參股股東,才勉強保住了田家的門楣,不過這一下來,也從頂級財閥淪落到二三流家族都不如。

    眼看高樓起,眼看樓倒塌,終究是沒有逃脫那雙藏在暗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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