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塔拍賣場送了余芝芝很多,飼養人魚需要用到的物品。
全都由盧瑟搬到了車上。
而這隻人魚,也會由拍賣場的獸人幫忙,送到她的住所。
因為時間太晚,雪路不方便前行,這一夜在迷失塔的包廂中度過。
第二天。
一大早,盧瑟便帶領余芝芝前往她住的地方。
距離指揮中心不遠,有一片區域名為「零星」,這裡是樂園最高等級的住宅區,跟指揮中心隔得很近,治安非常好。
雪地車拐進一間帶著小院的獨立木屋,停在門口,盧瑟下來後替余芝芝打開車門。
一陣冷風襲來,余芝芝裹緊毛絨領,她踩著腳踏,從車上很高的車上慢慢下來。
緊跟其後的獸人們,也將水籠抬進院子。
「芝芝小姐,這裡以後就是你生活的地方了。如果遇到什麼困難,直接來找我。」
長官千叮嚀,萬囑咐,兔族雌性的所有要求都要滿足。
在獸世星球的三大帝國中,月升帝國的S級雌性數量最少。所以,他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以「拐走」其他帝國S級雌性的機會。
余芝芝踩著院子裡的雪,來到門口。
小木屋有上下兩層,沿牆的花圃里,還長著一些堆滿雪的雜草,和幾朵不起眼的野花。
她聽到屋內傳來的流水聲。
從這裡進去是客廳,地上鋪著一張暖黃色花紋地毯,靠窗的位置下放著壁爐,茶木燒得正旺。
左側是一間開放式廚房,右側是浴室,水聲便是從那裡傳出。
迷失塔的獸人將人魚安置在浴池裡。
他們出來後,不敢離兔族雌性太近,只能遠遠地行禮。
麋鹿特地交代,不要惹兔族小姐不愉快,不要逗留,更不要想著追問她的身世。
他們走後。
盧瑟將一本筆記交給余芝芝:「這是迷失塔給的,說是詳細記錄著要如何飼養人魚。」
「謝謝~」余芝芝接過。
盧瑟站在門口,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浴室,門半敞著,能看到人魚置放在浴缸里,脖子上套著鎖鏈。
「暫時,不要替他解鎖。」盧瑟不放心的說,「聽聞人魚的牙齒非常鋒利,要注意不能被他咬到。」
「還有就是——」
「要每天都餵他喝【迷失藥劑】,如果他有了力氣,很可能會掙脫鎖鏈,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嗯,我知道啦。」余芝芝抱著筆記本。
剛進木屋沒多久,就熱了。
她脫去外套。
看到盧瑟站在門口,問道:「你不進來嗎?」
盧瑟笑了一下:「基地今天有一場重要會議,我得去參加一下,估計要很晚才能過來。」
護衛隊青年側過身,指向一旁的院子:「那裡,是我家。」
「這麼近呀。」余芝芝墊起腳尖看去,兩個木屋的院落就隔著一道矮柵欄。
她可以直接翻過去。
盧瑟:「特地選近一些,這樣芝芝小姐這邊出了什麼動靜,我可以立即趕過來。」
「還有就是,基地打算給你發一個招募訊息,從神賜之城那邊,招一個【管家】過來。請問芝芝小姐,你想要雄性還是雌性?」
余芝芝回道:「都可以的。為什麼要去神賜之城招募?樂園這邊沒有嗎?」
她記得在地圖上,樂園和神賜之城中間隔著一段距離。
盧瑟怔了怔:「樂園這邊,除了零星街住著管理層和護衛隊,其餘地方都是罪犯。」
在月升帝國,所謂的樂園,就是罪犯之城。
專門用來看管罪犯的地方。
「……啊?」余芝芝還是頭一次聽說。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唯獨樂園的傳送點那麼便宜,除了極度惡劣的天氣以外,就是人文環境了。
盧瑟看到兔族小雌性驚愕的雙瞳,才知道,原來她不清楚樂園的情況。
這也敢獨自過來?
這真是顛覆了他對兔族天生膽小的印象。
「不用擔心,樂園現在管理的很好,尤其是零星街,沒有誰敢來這邊犯案。」
「不過安全起見,如果你要出遠門,就跟護衛隊說一聲。」
「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安全。」
余芝芝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她原本以為,樂園就跟名字一樣,是度假的地方,加上迷失塔那麼熱鬧……
原來並不是的。
「最遲三天,新任管家會帶到你面前。」
「好~」
盧瑟要去指揮中心開會了。
他離開後,余芝芝關上木門。
小木屋舒適溫馨,壁爐前是一個柔軟的藍色長沙發,正對面有著通往二樓的台階。
她倒了杯水,咕嚕咕嚕灌進喉嚨里。
想到浴室的人魚,她放輕腳步,慢慢地靠了過去。
衛生間跟浴室是分開的。
浴室除了浴缸,還有沖洗的淋浴間。
中間有帘子隔檔。
浴池中,倒了海鹽的水,變得跟還是一樣清澈湛藍。人魚安靜的躺著,魚尾略微蜷縮,他蒼白的臉上,氤氳著水蒸氣,淡藍色的魚尾鱗片像工藝品,閃閃發光,誘人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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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安靜。
一言不發。
臉上蒙著一條白色絲帶,義眼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要等樂園的醫師前來替他安裝。
余芝芝想了想,輕聲詢問:「你……你餓不餓?」
從昨晚到現在,人魚好像什麼都沒吃。
這次回來,迷失塔送了她一箱子給人魚吃的「飼料」。用海藻製作的小餅乾。
余芝芝從木箱子裡翻出後,搬著小凳子來到浴缸旁。
她坐下。
人魚聞到了小雌兔身上淡淡的茉莉奶香,很快,他聽到撕扯包裝袋的聲音。
他不回話,也不動彈。
像死了一樣。
余芝芝捏起一塊海苔色的餅乾,遞到他唇邊。
鮮香引誘著他。
余芝芝看到,人魚終於動了。他將頭撇向牆壁那側,拒絕進食。
兔耳微微耷拉下來。
人魚似乎很不喜歡自己呢。
余芝芝能察覺到。
「那,我把餅乾放到桌子上,你等下要記得自己吃哦。」
水中,鏈子微動。
人魚的聲音微弱又憔悴:「我,動不了。」
余芝芝看到他手腕上束縛著的鐵鏈,一直連到脖子上。整個人看上去非常可憐。
她想到了自己。
也曾經被這樣禁錮著。
但是他比自己更慘。
人魚被挖了眼睛,餵了藥,鐵鏈牢牢鎖著他的身體,從他蒼白矯健的胸膛上穿過,一路蔓延至淺藍色魚尾。
余芝芝有些於心不忍:「那……我給你解開鏈子,你先吃飯吧。」
她站起身,找到鐵鏈開鎖的地方。
浴室里響起哐哐噹噹的聲音。
人魚的嘴角微揚——
這隻小雌兔。
比他想像中的。
還要。
笨。
不知道利齒穿透她的頸動脈的時候,小兔子掙紮起來,會是什麼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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