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為路傑主視角——
緊接著,在婁鳴訴說完自己的遭遇,劉楓也把自己得到的一條情報講明,不過是有關於那本所謂的《委託錄》的,我也並沒有過多注意。
而在這之後,婁鳴的視線放在了我身上。
「那麼路傑,你身上的魔力……又是怎麼來的呢?」
他沒有三彎五繞,而是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
一時之間,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我的身上,這讓我感到無比緊張,而我一緊張,舌頭就像舔了冬日的鐵桿一樣動也不能動,喉嚨也像塞了粗糙的棉團一樣發不出聲音,就連肚子也開始隱隱作痛,變得不太舒服起來。
而隨後,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同步響起。
我們所有獸,這才發現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那就是我們沒一個想起來要吃晚飯。
「我說……我尾蛇麼那麼雲……我駒苒連晚飯兜亡了吃。」
「喂喂喂,你別這麼自顧自地倒下啊!」
完全不顧我的吼叫,反應過來不對的基托內身體開始搖搖晃晃,緊接著倒在了我的身上,他的身體要比我更加地強壯,倒在單薄的我的身上,就如同一根水泥立柱一樣,把我壓倒在地。
於是,基托內就被劉楓拉進了他自己的房間之中,而婁鳴則在「獸牙外賣」國際版APP上點了幾份外賣——無礙乎都是這個國家的特色美食還有三明治什麼的。
但是,對於這些食物,如今的我並沒有什麼胃口就是了……
因為下午的經歷,真的很讓我不知所謂,而且只要回想起來,就覺得一陣頭疼心悸。
總而言之,雖然獲得了魔力,但這個過程真的是一段我不想碰觸的回憶。
「這的確很糟糕呢……」
坐在床上想著這些的我,突然聽到耳畔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是漢尼勒先生!!!
「啊,漢尼勒先生……」
我有些驚喜,畢竟他可是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上線」了。
「是我,怎樣路傑,你又在煩惱著什麼?」
他問道,這話似乎表明了他之前並不知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麼。
「沒,沒什麼,就是下午經歷了一些不太好……呃,又好的事情。」
「不太好又好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描述有問題,漢尼勒先生完全沒聽懂我想表達的意思。
「呃……就是,有個獸,用婁鳴,也就是我那個最好的朋友的形象,騙了我,還想殺掉我……我和他爭執期間,就有了魔力。」
我簡單概括道,說來也怪,不知為何我反倒對他說這些的時候,並不覺得那些回憶有多麼不堪回首。
「哦,這就是所謂的好又不好的事情嗎?」
他問道,我點點頭回答。
「呃……是,是的。」
「所以你覺得這段回憶很可怕?」
「是啊,雖然……我平常因為自己不會死就不覺得受傷算什麼,但,但這次,這次我卻覺察到了死亡的迫近……或許,或許是我的直覺有誤吧,反正我,我應該無論如何都死不了。」
我說罷,除了苦笑,什麼都做不了。
因為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我死不了。
是的,這個嚴肅的問題就是「我死不了」。
雖然我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能力而變成了不死之身,但是,我身邊的同伴,卻和我不一樣。
他們受傷之後無法快速癒合,遭到致命傷害就有死亡的風險,而且還會有壽命的限制,如果哪天壽終正寢,他們或許就會從這個世界之上離開。
而我呢?我並不知道這種莫名其妙的自愈和不死能力到底能維持多久,倘若這種能力將永久攜帶在我身上的話,那麼我豈不是要見證自己身邊的同伴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嗎?
難以置信,我居然在這之前一直都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居然,居然還傻乎乎地認為這是個很好的能力,並倚仗著有這份力量所以不管受怎樣的傷都一根筋地向前沖,以這種亂來的對策來應對一次又一次的困難。
現在想想,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亂來」,而且這個能力也並非是什麼好能力。
嗒咔——
房間的門被打開,婁鳴推門而入。
雖然這很不符合艾賽克萊特這邊為了這個時代之下所有住戶的安全所制訂的所謂酒店禮儀,但,我們都是金都國的獸,況且我和婁鳴的關係又那麼好,誰又會管那個呢?
他提著那一大份外賣,放在了我的桌子上,我一看,那裡面有四個一次性飯盒,其中之一盛放著由牛油果,藍莓,球生菜,仿製火腿片,蘑菇片,無花果乾,堅果碎和香辛料製作成的沙拉配葡萄籽油煎過的白麵包片,不算是艾賽克萊特的特有美食,第二個飯盒裡則是標準的艾賽克萊特紅菜湯,只不過裡面替代肉類的材料並非是植物蛋白肉,而是蘑菇塊,第三個飯盒則盛放著包心菜卷和土豆泥,第四個則盛放著櫻桃塔。
而除此之外,還有一杯黑麵包發酵而成的特飲——坦白說,那種特飲的味道酒不像酒,醋不像醋,水也不像水,一點也不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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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東西只是那么小小的一杯,不想喝的話我覺得丟掉也好……
然後,婁鳴伸了個懶腰,倒在了我的床上——雖然這張床並不算大,但是其面積卻比其他的房間要更廣闊一點,容納下我們兩個的話也是綽綽有餘。
「嗯,還是大一點的床舒服啊,真羨慕你能住這個房間。」
婁鳴把胳膊墊在腦後,對我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我翻了個白眼,說道。
「那咱們兩個換一換?」
「不了不了,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嘛,嘿嘿嘿。」
他壞笑道。
「還你的草窩……這裡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的草窩吧……」
「但是你可以■■啊,嘻嘻嘻。」
他開始說低級諧音梗笑話了,我有些不滿,猛地向他腰上戳去,但這胖子卻側了個身,我就這麼撲了個空。
他轉過頭來,臉上的壞笑越發燦爛,賤兮兮的樣子讓我恨不能撲到他身上照著他的腋下一頓狂撓。
但下一秒,他的表情轉而變得有些嚴肅,不,準確來講是非常好奇,他又翻了個身,靠近了我,問道。
「所以……路傑,你身上的魔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果然,他又一次問了我這個問題,這個根本就躲不掉的問題。
「我……」
凝望著他的藍綠色雙眼,我內心複雜,最後還是把一切都告訴了他。
「……」
聽完我的敘述,婁鳴只是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地盯著我。
「怎,怎麼了?」
「沒什麼,感覺你的遭遇……真的……」
他的表情開始變得強顏歡笑。
「怎樣?」
「真的……真的好像編的哦。」
他嫣然一笑。
「你,你不相信嗎?」
我迫切地質問道。
難道我這「可能差點就沒命」的遭遇,對他來講只是「我編出來的故事」嗎?
「我當然相信,因為你不會說謊,從來都不會。」
他撐起自己圓滾滾的身子,摸了摸我的腦袋。
「辛苦你了……不過,這可真是討厭啊,居然有獸敢冒充我的樣子欺騙你,真是不可饒恕啊。」
他緊握拳頭,骨頭咯吱咯吱作響,看得出來有點生氣。
「算了,都過去了……我這不也是,不也是平平安安地出現在你面前了嗎?」
「所以,才更不能饒恕這傢伙啊,他這讓放你離開,明顯就是在說『這次我大發慈悲放過你,但是你也不要鬆懈,只要我心情不好,我隨時都能幹掉你!』,嘖……這簡直就是對我們的挑釁啊,挑釁!他以為他是什麼東西,用著我的樣貌來欺騙你也就算了,居然還自以為是,以為自己能把咱們所有獸玩弄於股掌之間……真是……」
「好啦好啦!」
我默默嘆了口氣,隨後緊緊抱住了他。
他身上肉食性獸人特有的味道,毛髮的質感,溫暖又鬆軟的脂肪……凡此種種這些令我熟悉的感覺,此時此刻都讓我緊繃的神經放鬆。
不過,究竟是因為面前這個真正的婁鳴讓我覺得放鬆呢,還是因為我把下午的經歷全都說出來所以才放鬆了下來呢?
到底是兩者兼有,還是,只有一者呢?
我不清楚,但是,我只知道這种放松令我非常享受。
「我不是……都說了嗎?這並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是,是我回到了你的面前,這還不夠嗎?而且,你也太多心了……為什麼覺得那個假冒你的傢伙在挑釁大家呢?嗯?」
他看著埋在他胸口之上的我,露出了些許思考的表情,最後嘆了口氣。
「或許是我想多了吧,總之,你先吃飯吧,填飽肚子才最重要。」
「好的,那,你呢?」
「我不餓,就是很累,所以想要在你這裡睡一會兒,哦,對了,不嫌棄的話,你也可以像之前那樣和我睡一塊哦,就像之前在宿舍里那樣。」
他又一次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隨後倒頭便睡,沒多久就發出了鼾聲,看來是真的累了。
而我,也關上燈,拉好窗簾,開始享受起那份外賣。
沙拉的調味汁似乎是加了蒔蘿的油醋汁,蒔蘿那類似於松枝的香氣浸潤在油醋汁之中,與沙拉中的堅果結合在一起,散發出古怪但又極具誘惑力的味道,仿製火腿的微咸與藍莓和無花果乾的酸甜不僅不衝突,反而非常搭配,蘑菇雖然沒有什麼味道非常有嚼頭,球生菜非常新鮮,一口咬下去,清甜的汁水就在嘴裡爆發,而吃到最後,我才發現沙拉的最底下還鋪著一層醃製黑橄欖,這些如同驚喜一樣的黑橄欖給這份沙拉增色不少。
但,或許是因為這份沙拉的味道真的過分驚艷,以至於那原本應該與之配合在一起,煎得香噴噴的白麵包反而乘客煞風景的存在。
紅菜湯也和我們那天和保爾神父在餐廳里喝到的一樣,咸酸適口,裡面所添加的兩種不同的捲心菜更是這份湯的點睛之筆,只是可惜,這裡面似乎並沒有添加酸奶油,顯得沒那麼濃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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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記得婁鳴說過,奶製品對於艾賽克萊特這個國家來講是上層名流才能吃得起的高級貨,一般很少有普通餐廳的菜單或是普通家庭的餐桌上會有這些東西的,所以,我想沒有酸奶油的話也很正常……吧。
包心菜卷,怎麼說呢……挺一般的,或許是因為裡面的餡料包含著植物蛋白肉吧,艾賽克萊特的植物蛋白肉冷著吃還好,但一加熱就會有種古怪的味道,但和它搭配在一起的那份土豆泥味道倒是不錯,裡面還添加了洋蔥和羅勒,甜菜丁,增添了與普通土豆泥不一樣的風味。
至於櫻桃塔,我只能說比我之前吃過的所有櫻桃塔都要好吃,除此之外,我說不出什麼別的話來了。
吃飽喝足,我洗了個澡,之後打算看一會兒電視,但是又怕把婁鳴吵醒,所以最後放下了遙控器,反而是躡手躡腳地來到了睡著的婁鳴面前,仔細端詳著這副柔軟安詳的睡臉。
他的臉就像是滿月那樣滾圓,堆積的三下巴隨著呼吸的一起一伏而若隱若現,就像是被月亮所牽引的潮汐那般。
安詳,寧靜,舒適,可愛——這四個形容詞每一個都能形容他現在的這張睡臉,而我則在黑暗之中欣賞著這張臉,就像是在暗室之中諦視自己珍寶的收藏家一樣。
不知不覺,我的手開始不聽使喚。
就像是車輛運行一樣……先是在有弧度的上坡山路上遭遇了點狀減速帶,在逾越之後,就是短暫的下坡路。
緊接著,就是時凹時癟的上坡路,並逐漸在達到某個點時,向著下坡走去。
你在幹什麼啊路傑?!
你在幹什麼啊路傑?!
你在幹什麼啊路傑?!
下坡路即將駛離,我反覆質問自己,但是手上的動作卻絲毫停不下來。
我瘋了嗎?!
快住手!
不,繼續!
快住手!
不,繼續!
快住手!
不,繼續!
快住手!
不,繼續!
快住手!
不,繼續!
住手住手住手住手!
繼續繼續繼續繼續!
住手!繼續!住手!繼續!
……
剎那之間,我覺得自己的意識被分成了兩份,導致有兩個我自己共存在身體裡面,但他們卻又在不斷叫囂,不斷爭吵,不斷糾纏,這讓我燥熱無比,又心煩意亂,不知如何是好。
而我的手此刻也僵住了,僵在了一個不該僵在的地方。
隨後……
只見婁鳴睜開了他的雙眼,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壞笑。
不知為何,我並不驚慌,反而是覺得非常開心——老天,我的腦子沒出問題吧?!
「婁鳴,你想幹嘛?!」
我質問道,而他則舔了舔嘴唇,說道。
「小手不是很老實呢,路傑……剛剛摸得我真的好癢啊……」
他露出了詭異的笑,不是壞笑,不是冷笑,也不是微笑,更不是奸笑!
不對,不對,這麼說不對,他這個時候的笑,更像是那四種笑的結合體!
所以,那種笑是,是……
我想要掙扎,但來不及了。
因為我已經被他壓制,動彈不得了。
然後……
溫暖的,混亂的,難以形容的……
世界開始天旋地轉起來。
「哇啊啊啊啊啊——」
我醒轉了過來。
婁鳴也被我的聲音嚇了一跳,醒了。
他睡眼惺忪,問我怎麼了。
我看了看桌子,擺放在上面的,那些外賣的一次性飯盒都沒有丟掉,就證明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所以,我昨天,我昨天……
「你,你昨天晚上……」
我嚇得跳了起來,和婁鳴保持距離,戰戰兢兢地問道。
「啊嗷嗷嗷……怎麼了?」
他揉著眼睛,打著呵欠,問我道。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
「哦,昨天晚上我醒來想上廁所的時候發現你在浴室里睡著了,所以就幫你把身體擦乾,然後抬到床上,蓋好被子……我呢,尿了泡尿之後就繼續和你一塊睡了,就這樣。」
他滿不在乎地說道。
「什麼?你,你沒對我做奇怪的事?」
「啥奇怪的事?」
婁鳴摸不著頭腦,而我也不覺得身體某處有什麼不舒服……
呼……
興許,那真的就只是一場夢吧,一簾只能收拾在我心中,不能袒露的幽夢。
想到這裡,我有些失望,但婁鳴卻下床,擔憂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光著膀子睡覺的他身上散發著些許汗水的味道,尤其是腋下那裡。
「做噩夢了嗎?」
「沒……倒是做了個怪夢。」
「怪夢?」
「算了,你別問了,再問——小心我撓你痒痒!」
我擺出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但這副樣子到底讓婁鳴開懷大笑起來。
「你,你笑什麼?」
我有些害羞地問。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還是像之前那樣,單純得令獸很喜歡吶。」
「誒?」
「好啦好啦,趕快洗漱一下吃早飯去吧,今天咱們的事情也不是那麼輕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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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就這麼被婁鳴打發進了浴室洗漱。
……
——以下為婁鳴主視角——
路傑在我的推搡之下進入了洗漱間,而我則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你沒做好那個準備,對嗎?」
鄭義——這傢伙不出意料地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
我以沉默應答,但這卻讓一向很能沉住氣的他不滿起來。
「怎麼?跟我擺肉頭陣?以為不開口就可以了嗎,婁鳴?」
他走到我面前,冷冷地盯著我。
「我知道你內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可是,你覺得是這個世界的安危重要,還是區區一個路傑重要?」
聽到這裡,我一把揪住了鄭義的領子——我未曾如此憤怒過。
「什麼叫區區一個路傑?!你給我解釋清楚!」
「你終究還是失去理智了,因為所謂的兒女情長而失去了衡權利弊的本領……哎呀呀,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呢,婁鳴。」
他開始陰陽怪氣起來。
而我也意識到攻擊他並沒有什麼用,所以,與其這樣,不如噁心他一下更好。
於是,我從背包里掏出了那樣東西。
「哦?想通了?」
「不,你們想的美。」
我冷哼一聲,隨後將那樣東西狠狠地丟出窗外(高空拋物行為,好孩子不要學)。
「以為扔了就完了?沒用的,那東西還是會回到你手上的。」
「那又如何?」
我盯著鄭義,問道。
「那又如何?當然是回到你手上的話,你就得用它做該做的事情,把路傑,這個『不協和音』的『果實』,世界的『不安因子』徹底除掉啊!這是你作為我主黃之神的『神裔』所應該做的事情,因為我主的『神裔』,和我主一樣,都是諸天萬界百千戒律的忠誠維護者!這就是你們的命運!」
「很抱歉,我做不到,因為……」
我咬咬牙,遂對鄭義說道。
「不管命運的劇本如何安排,世界和路傑,我兩個都想要!」
是的,對於這個抉擇,我給出的答案有且只有一個。
那就是,我全都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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